第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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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谷’中一草一木,但隻擅入我谷中一項,已是罪不可恕了。

    ” 陸天霖起身對唐一民一個長揖,笑道:“老前輩望重四海,我等縱然膽大,但也不敢擅闖禁地,但因事出無奈,才不得不冒違背老前輩留示警語之險,進入‘紅葉谷’中……” 他簡略的說明幾人入谷經過。

     這中間陸天霖故意把那身披白巾的半裸少女,說的神龍活現,并把她和傅玉琪一段相處經過删隐過去。

     果然“東嶽散人”聽得一番話後,神色緩和了不少,微微一皺眉頭,問道:“那女人有多大年紀,相貌如何?” 陸天霖道:“姿容絕世,妖豔動人,身披白巾,半裸玉體,但卻無法看出她的年齡,大概總在廿歲以上?” 唐一民臉色一沉,冷冷的追問道:“那女人可有什麼特别地方?” 陸天霖微微一怔,道:“沒有!” 唐一民忽然縱聲大笑道:“好啊,老夫倒幾乎被你蒙騙過去了!” 方雲飛怒道:“我大哥所述經過,句句是真實之言,哪個蒙騙你了?” 唐一民冷冷答道:“以他所述那女裝束,除了‘玉蜂娘子’之外,遍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但那‘玉蜂娘子’早在十幾年前已被我劍傷額角,當震内腑,身負重傷逃走,縱然她還活在世上,把内腑重傷調息養好,但那額角疤痕,必然無法治好,那女人既無特征,想來必非‘玉蜂娘子’。

    但江湖之中,除了‘玉蜂娘子’之外,還未有第二個人,學她那般裝束。

    ”話至此處,雙肩微一晃動,人已欺到陸天霖和方雲飛之間……左手疾伸,扣住陸天霖左手脈門,右手長劍一揮,壓在方雲飛肩上,冷笑幾聲,道:“哼!若再不肯以實言相告,可别怪我下手狠辣了。

    ” 他這欺身一躍,伸臂搖劍,動作迅快絕倫,陸天霖和方雲飛警覺要躲之時,已被手扣脈門,劍架頸上。

     傅玉琪本早已拔笛蓄勢戒備着“東嶽散人”施襲,隻因他動作太快,一時間措手不及,待他縱身施救,時間上已晚了一步。

     但聽“東嶽散人”一聲冷笑,扣制陸天霖腕上的左手,微微加力,向前一帶,陸天霖身不由主的向前一傾,正好向傅玉琪破空襲來的銀笛迎去。

     傅玉琪蓄勢而發,本極迅速,唐一民那一帶之勢,又是恰到好處,眼看他手中銀笛就要擊在陸天霖頭上……蓦見傅玉琪雙腿一收,懸空一個-鬥,向後翻退五尺,身子直向水面落去,足點浮花,二次躍起,又向“東嶽散人”攻去。

     就這一緩氣的工夫,唐一民已緩過手腳,一擡右腿,用膝蓋點了方雲飛後背“海底穴” 騰出右手,一揮手中寶劍,登時幻出一片劍幕,但聞一聲金鐵交鳴,笛劍相接,傅玉琪連人帶笛,被彈震出去七、八尺遠。

     隻聽一聲嬌叱,貞兒拔出身背寶劍,振臂躍起,衣袂飄風,寒芒電奔,猛向“東嶽散人”攻去。

     唐一民連聲冷笑不停,看也不看貞兒一眼,彷若無事般,舉起手中寶劍,随手一封。

     貞兒目睹傅玉琪被他一劍彈飛起來,知他内功深厚,絕非自己能敵,她本是心機異常靈敏之人,躍起出劍,已想到不能和人力拚。

     是以她攻勢雖快,但力道卻用得很有分寸。

     一見對方揮劍接架,立時一沉玉腕,讓過敵鋒,随着下落身子,一招“金盤獻鯉”疾向唐一民刺去。

     這一招變化,本極詭異,貞兒事先已想得好,在她心裡,縱然不中,至少會把對方迫退兩步。

     自己隻要能腳踏對方停身的突岩之上,再施展師門‘流雲劍法’和配合傅玉琪‘大羅笛招’和他纏鬥。

     這兩種并世絕學,聯手相攻“東嶽散人”本領再大,隻怕也未能招架得住。

     她想得到是滿好,可惜對手“東嶽散人”這一代武林怪傑,不但十三式伏魔劍精奧難測,而且内功深厚,見聞廣博,對敵應變,實非一般武林人物可比。

     貞兒這一劍攻勢雖然用的出人意外,但如何能困擾住“東嶽散人”? 隻聽他冷冷說道:“好狡猾的小鬼,還不給我撒手?” 右手長劍忽的向下一卷,疾向貞兒劍上碰去。

     貞兒吃了一驚,暗道:“這老魔頭真-名不虛傳……” 心念還未轉完,忽覺一股強大潛力,直逼過來,手中寶劍,已不受自己控制,脫手欲飛,知如不撤手丢劍,隻怕要受重傷! 隻得一松手,丢了手中兵刃……月光下,但見一道寒光飛起,破空直上,直升十丈高低,才力盡下落。

    她在松手丢劍之後,全身壓力忽減,一點水面浮花,躍回師父身側。

     傅玉琪也早被“瞎仙鐵笛”喚回到身邊。

     兩人先後向“東嶽散人”施襲之時,羅乙真和靜心均未喝止。

     直待兩人先後敗退下來,羅乙真才一拂颚下雪白的山羊胡子,笑道:“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兒,竟敢在唐兄面前放肆,隻是有勞唐兄出手教訓他們一番,我瞎老頭這裡謝謝啦!” 唐一民聽完話,突然一皺眉頭,沉忖不語。

     他本是心思機敏之人,從羅乙真幾句話中,已聽出對方苦心。

     雖明知門下弟子不是自己敵手,而不加喝止,放任兩人敗在自己劍下,無非是使自己知道,以其門下弟子之能,絕不能把“紅葉谷”搞一個天翻地覆。

     心念一轉,正待放了“聖手醫隐”和拍活方雲飛的穴道……突然閃掠過和“虬髯神判” 龔奇一段比劍經過,力鬥數百合,無法分出勝敗,最後,迫得自己以十三式伏魔中絕招,貫注内家和他硬拚,才把“虬髯神判”制服。

     如以他之能,對付崔源,自是不緻落敗。

     再合傅玉琪、陸天霖等之力,更加上陸慧内應,不難把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紅葉谷” 毀于一旦。

     要知“東嶽散人”乃生性多疑之人,再加冷傲之癖,做事最是任性,甯願錯傷好人,亦不願放過一個仇人。

     崔源之死,雖使他傷心,但最使他痛惜的,還是他數十年來存心求得的一部寶-之念,因崔源之死,而告絕望。

     他為求得那部寶-,不惜用殘酷絕倫的毒手,點瞎崔源雙目,然後又把他囚在“紅葉谷”中一座石室之内,苦苦折磨他數年之久。

     雖然崔源始終未承認身懷寶。

     但他一直未消疑心,看硬逼不出,改作軟求,把崔源由石室中釋放出來,一反故态,處處對他愛護備至。

     暗中卻嚴密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哪知崔源被他點瞎雙目,囚入石室數年,折磨刑苦之後,卻鍛鍊出深沉無比的城府。

     “東嶽散人”暗中督視他數年之久,不但沒有發現可疑之處,而且也絲毫看不出他有報複之心。

     一則因“東嶽散人”對崔源身懷寶-疑心,還未完全斷絕。

     二則對點瞎崔源雙目,囚入石室刑求寶-之事,自覺愧對于心。

     是以,在以後相處歲月之中,對崔源倒是真的很好。

     可是崔源已對“東嶽散人”恨入切骨,但他自知武功,和人相差很遠,報仇之望,絕難實現。

     而且雙目已盲,縱然藏有奇書,亦無法閱求深造,有心逃走,又怕逃不出“東嶽散人” 之手,隻得強按心中悲忿,忍辱偷生在“紅葉谷”中。

     他希能遇上一個投緣之人,把密藏寶-相贈,讓他習得絕學,再替自己報仇。

     可是“東嶽散人”早已想到這些,把“紅葉谷”自劃作一塊禁地,除了斷絕和一切武林中人物來往之外,連一個仆童也不肯用。

     這一來,确使崔源一籌莫展,空懷着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