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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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有違! 羅乙真傅玉琪一望之下,已看出是師父手筆。

     探手向雲床左側摸去,果然摸出兩封白簡,上面早有排編号數,并注明拆閱日期,和不得提前拆閱的手谕。

     他默忖那第一号密封之開啟時間,正好在三個月後。

     “虬髯神判”看過那兩封白簡上留字之後,不斷的搖頭歎氣,他似乎有着無窮的感慨,隻苦于口不能言,無法說得出來。

     傅玉琪自被羅乙真救到黃山“白象崖”就未見過師父離山過一次。

     如今驟見羅乙真留下手谕而去,說不出心中是一種什麼滋味? 他雖知師父玄功已滿,武學精博,絕不會有什麼差錯之事,但心中仍不禁有一種怅惘之感。

     他捧着兩封白簡,呆站了良久。

     忽然心中一動,暗道:“靜心師叔或知師父行??我何不跑到靜心師叔處一問究竟?” 心念一轉,當下用手勢告知了“虬髯神判”兩人相處十餘年時間,經常用手勢傳達心意,如遇上用手勢無法表達的事件,才用書寫之法表達。

     “虬髯神判”自受“玉蜂娘子”毒傷之後,不但落得了口啞耳聾的殘缺,就是機智方面亦受極大的影響。

     雖沒變得渾渾噩噩,但已不複是機靈無比,豪氣幹雲的性格。

     他-解了傅玉琪心意之後,點點頭。

     在地上寫道:“靜心師叔居住之所,雖然離此不遠,但卻從未見任何人擅自入過那雜林一步,去時千萬小心。

    ” 傅玉琪随手在地上寫了:“我會留心”四字,立時向峰下奔去。

     他心中惦念師父,一直向那片雜林之中奔去,那雜林雖和他安居的茅舍相距很近,但他卻從未涉足其間一步。

     是以在奔近那雜林之時,陡然放慢了腳步,順着入林小徑,緩緩向前走去。

     這片雜林,滿生着各色各樣的松、榆、楊、槐等樹木,無所不有,間雜青草野花,一道羊徑,由林中盤繞而入。

     傅玉琪順着羊徑深入有百丈之後,景物忽然一變。

     觸目缤紛山花,低頭短草如茵,眼前已不見那種雜生林木。

     一片綠篁,環繞着一座茅舍,數支小鹿,往來馳騁在青草地上,那高大的黑毛猩猩,卻站在翠林作成籬門旁邊,望着傅玉琪,裂着闊嘴,露出滿口森森白牙。

     忽聽它吱的一聲怪叫,飛身疾躍,迎着傅玉琪奔去。

     傅玉琪目睹它奇猛的來勢,隻停步戒備,潛運功力,蓄勁雙掌。

     哪知黑毛猩猩在距離傅玉琪三尺左右時,忽的收住了急沖之勢,裂開大嘴,吱吱怪笑,手舞足蹈,形狀十分快樂。

     傅玉琪散去運蓄在雙掌的勁力,暗道:“原來它是來迎接我。

    ” 心念未息,突見黑毛猩猩裂開的大嘴倏然一合,手足也同時停了下來,雙睛圓睜,不停向四周張望,忽聽它長嘯一聲,疾向正南方向奔去。

     傅玉琪雖然看得有些奇怪,但因心中惦念師父安危,無暇深思,直對那翠竹環繞茅舍走去。

     忽聽那依依綠篁環抱的茅舍中,飄傳出兩聲悠悠鐘響。

     那鐘聲并不很大,但卻聲聲扣人心弦,隻聽得傅玉琪心頭一震,不自覺停下了腳步。

     緊接那鐘聲之後,雜林外響起龍吟般的長嘯之聲,劃空而來,繞耳不絕。

     傅玉琪回頭望去,但見那黑毛猩猩隻餘一點黑影,閃了一閃,隐入林中不見。

     他已警覺到事非尋常“白象崖”如非來了強敵,亦必到了武林高人。

     果然那長嘯之聲甫落,翠竹籬門内首先躍出來勁裝佩劍的貞兒。

     她一見傅玉琪,似乎微感一怔,但随即恢複了鎮靜之色,兩個急躍,已到了傅玉琪身側,微微一笑,道:“你跑來幹什麼?” 傅玉琪道:“我要晉谒靜心師叔,有要事請示!” 貞兒道:“師父早課未完,你先到我的房中小坐片刻,待師父早課完畢,我再帶你去晉谒她老人家。

    ” 傅玉琪心中惦念師父出走之事,恨不得立刻見到靜心。

     聽完話不禁一皺眉頭,但他又不敢勉強貞兒,隻好長長歎一口氣,道:“師叔既然在靜坐用功,我自然不敢勉強求見他老人家,不過……” 貞兒盈盈一笑,道:“什麼事把你急得這般模樣,是不是羅師伯差遣你來的?” 傅玉琪道:“正是為師父之事,我才來求見師叔!” 貞兒微感心頭一震,道:“怎麼?羅師伯出了什麼事啦?” 傅玉琪道:“我今晨去師父靜室請安之時,見到了師父留下了一紙白箋……” 貞兒驚震的啊了一聲,道:“不錯,留箋之上,又未說明他行?何處?為何而去,大師兄和我都很焦急,因而才冒昧求見靜心師叔,想從她老人家口中,探聽一些消息。

    ” 貞兒道:“師父自‘紅花潭’歸來之後,就未離開這養心廬一步,羅師伯亦未來過!” 她微一沉吟又道:“你可是一個人到這裡來的嗎?” 傅玉琪還未答話,忽聽靜心的聲音,自兩人身側響起道:“你師父暗追‘東嶽散人’和‘玉蜂娘子’的女兒去了!” 兩人同時轉頭望去,隻見靜心道袍飄風,停身在三尺左右之處,兩人隻管說話,竟不知靜心何時到了身旁? 傅玉琪急急的拜伏地上,道:“這麼說來,家師行?,早已告訴師叔了?” 靜心微微一笑,道:“你師父做事,一向獨來獨往,從不肯和人結伴相商,我說他去追‘東嶽散人’和‘玉蜂娘子’的女兒,隻是猜想之詞罷了……”話至此處,笑容突然一斂,臉泛怒色厲聲喝道:“什麼人敢來我養心廬前撒野?再不現身相見,貧道可要……” 一語未畢,突聞大笑震耳,遙遙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