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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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耽誤了,三兩個月定有消息回來。

    ”說完望着幾人笑了笑,便和“獨臂丐王”、“無影神偷”去了。

     靜心道姑也帶着貞兒,和“虬髯神判”轉回黃山。

     “豫南雙傑”也重回信陽,重整家園。

     傅玉琪也跟着義伯義叔取道河南不提。

     再說那身着銀藍色長衫,背插長劍,手執鋼骨銀頁摺扇的俊美少年,在信陽替“豫南雙傑”以幾招驚世的招式,逼走“陸地神魔”邱三波之後,他似因有一種難言之隐一般,不肯以真實姓名與身份相告,并且說認識“豫南雙傑”,而“豫南雙傑”日後也定然明白,随即欲言又止,然後乃以迅捷的輕功身法,縱躍的離開了“白眉果老”和“豫南雙傑”而去。

     他心中惘然的奔了一陣,心裡不禁暗自覺得極為矛盾,想道:“我本是千裡迢迢的來找他們的,怎麼見了他們之後,又覺着有些不方便,反而把原先想好的話,連一句都沒有說就走呢?唉!真是……” 他心裡想着,不由的歎了口氣,腳下也自然而然地停了下來,擡頭一看,隻見秋陽已經高高升起,遠近農莊,已是晨炊袅袅了,他四顧了一下,隻見眼前呈現着幾條平坦蜿蜒的大道與山徑,他看了一陣,心裡又暗自想道:“天下之大,蒼蒼茫茫,但是我究竟該到那裡去呢?” 他皺着眉,躊躇了半晌,忽然間想起了與“陸地神魔”邱三波交手之事,心念又轉道: “據我所知這‘陸地神魔’乃是四怪之首,江湖上一般人提起此人都不免覺着有點頭痛,但是想不到在幾招之中,就把這名播江湖的怪物,逼得那等狼狽不堪,看來自己的本領定然已在邱三波之上,以自己目下的藝業來說,在江湖走動走動,隻要自己不任意惹事,相信已是很少能有敵手了……” 年輕人,都有一種英雄的想法,他想到此處,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笑,心中自是甚感得意。

     但是這笑容随即收佥,又現出了一種迷惘的神色,揮了揮手中的摺扇,喃喃地道: “咳!你有這等奇絕的本領,又有什麼用呢?你身負父母血仇,連仇人是誰也不知道,又怎麼報不共戴天的大仇呢?”想到這裡,心裡一陣難過,眼睛一熱,幾乎流下淚來。

     但他一咬牙,強忍住盈眶的眼淚,不讓它淌下來,強着自己把心念轉到别處去,于是,他強自豪笑一聲,自語地道:“既然挾技下山,就該闖一闖,這河南乃是中原之地,藏龍卧虎的人物不少,我何不走動走動,多增閱曆呢?對,既來中原盛土,應該見識見識……” 他想到這裡,少年的盛氣與豪興登時勃然而生,又盤算了一下,決定折轉西北,先遊遊中嶽嵩山,瞻仰一番武林泰鬥的少林寺。

     心意既定,再不猶豫,把摺扇往腰際扇袋内一插,便向西北,取道往嵩山而去。

     這少年仗着一身功夫,既不雇車,也不購馬,晝行夜伏,好在此時他心念已定,便抱着一種似是遊曆的心,安步徐行。

     不一日來到方城縣,這方城縣乃是因方城山而得名,縣治不大,商旅倒還旺盛,他心想,反正自己也無一定目的,午餐時間還早,何不在街上走走呢?于是便漫步街頭,浏覽市景。

     這銀藍長衫少年,是由東門進城,此時走的是由東往西,又折向南大街,走了一段,忽然心裡一動,似乎覺着有人緊緊跟随自己一般,但他江湖經驗不豐,心裡一發覺有人暗中跟蹤,立即停下腳步,轉頭回顧,但覺黃影一閃,隐入店鋪之内不見。

     他本想折轉回去看個究竟,心裡又一動,暗道:“我又何必找他呢?他如若是真的跟蹤于我,那一定不肯就此罷手,還是定要跟來,我若回頭找他,顯着我心虛了……” 他心裡這一忖度,覺着很對,冷笑一笑,又繼續向前走去。

     但他此時已不再專心看街景市容了,而一心一意凝神留意的注意後面跟蹤之人。

     不一會,經過一家賣銅鐵器店鋪門前,銀藍長衫少年,有意無意的走了進去,取過一面銅盤,拿在手中,似在選看,看了兩眼,眉峰微微一绉,放下銅盤,向店東點了點頭,出門而去。

     出得門來,心中已另有主意,原來他并不是想買銅盤,而是借銅盤的反照,查看身後跟蹤之人,到底是何等人物,在他一照之下,發覺跟在身後的,不是一人,而是兩個人,而且是兩個年在三十四五,身穿黃衣的道士。

     銀藍長衫的美俊少年,心中暗暗想道:“我初入江湖,一無仇怨,何以這兩個道人竟這樣緊跟着我呢?” 他邊走邊想,但是任憑他如何思索,也是思解不透。

     這雖是他江湖經驗不足所緻,但他也是聰明過人之人,在無法思解之中,他一時情急,不由想道:“你們既然跟蹤于我,現在我不走,到一處飯店酒樓中坐坐,看你們可還跟不跟我?如若還是跟我,那就定然是為我而來,那必須多加小心,如若是不跟我來,那可能适才之事,是出于一時誤會………” 想到這裡,覺得很有道理,心裡笑了笑,似很得意,于是放慢腳步,現得很優閑的神态,暗中卻一面留意身後二個道士,一面又留心在找酒樓飯店。

     向右一折,走過三二十家店面,就是一家飯莊,名叫悅賓樓,店不大,卻甚是乾淨,這時時近中午,座上已有了些客人,銀藍長衫少年,迳自上了樓,找了處正對樓梯的桌子,坐了下來,他想:“隻要你們上樓,我一定看得到你們。

    ” 他坐定以後,招呼店家,點了酒菜,卻還未見那二個道士的人影,他一個人吃了一小半杯酒,臉上就泛現出紅霞,有點發燒,他随即将杯一推,暗道:不會吃酒,還是不要吃的好。

     在他飯已将吃完之際,忽然“哦”的一聲,想道:那二個道士,想必是留在底下守候着我,我人既然上了樓,難道這白天裡,還能飛出去嗎?他們既然在下面守候于我,自然會見得着的,這時他又覺得這兩個人很是厲害了。

     銀藍長衫少年,因年輕之故,心裡存有一種好奇的盛氣,心裡暗道:你們在底下等我,難道我還當真怕了你們不成?我倒偏要下去,看看你們又能怎樣? 他想到此處,立即大口把飯吃了,又喝了點湯,招呼店家算過帳,付了錢,起身下樓,到了樓下四顧一看,卻不見二個道人的影子,心中也不由略感奇怪,他略一遲疑,才走出了悅賓樓。

     他剛走出悅賓樓,本來打算看一看,就離開方城,前往南召縣的,但是他才走了十數步,心意頓時改變,決定在方城留下。

     原來他走出悅賓樓,才隻幾步,就看到那二個跟蹤自己的道人,正在街上漫步迎來,想是這兩個道人在自己上樓用飯之時,定然是留在街上守候自己,一直沒有離去。

     他一見這兩個道人,心中油生愠意,立時改變了主意,決心在方城留下,弄清這二道人的心意再走。

     心意一定之後,立即在路旁找了位老人家,探問了客棧的地方,遂向右轉去,在一家客店住下,暗中留意那二個道人,在看到自己住店之後,才雙雙離去。

     銀藍長衫少年略略休息了片刻,心裡越想越氣,覺得這二個道人這等跟蹤自己,實是好沒來由,不由一陣沖動,立時叫過店家查問道:“小二哥,這方城縣附近可有什麼名寺大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