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隐隐的不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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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比的笑,立刻一個激靈,沖進洗手間拿涼水沖完臉,很快給蕭餘紮完針,滾進了客房。

     她靠在床上,翻了會兒書,實在無聊想和他說話時,竟被他先一步塞了紙筆:“如果不想三天說不了話,就用這個和我聊。

    ” 她張了張嘴,放棄抗辯:你是不是被我傳染了? 從進來他就不大說話,難得幾句,嗓子也是啞啞的。

     “估計是,”他随手打開窗戶,盡量貼在窗邊上抽了兩口煙,又迅速掐滅,走回來,若有所思道,“昨天我也在想這個問題,和你沒說幾句話,也沒幹什麼,怎麼就被傳染了?” 她想了想,繼續寫:廚房裡還剩一碗燕窩,幫我端來吧。

     他依言端來,沒想到她攪了一會兒,卻舀起一勺示意他吃,用口型說:燕窩是潤肺的。

     她手上還插着針,被白色的膠帶黏着,手心卻捧着碗。

     就是在如此狀态下,她想到的,依舊是他。

     這麼多年,她要他做的選擇,隻是接受或是不接受。

     而對他而言,卻是更艱難的抉擇,完全擁有,還是徹底失去?他這輩子從沒讓自己做過選擇題,任何事隻憑直覺,可對她,卻連自己的直覺都會質疑…… 許南征看着她,終于半蹲下來,讓她可以平視自己,不用仰頭那麼累。

     他握住那隻手,盡量避開了針口:“冷嗎?” 那雙眼睛裡,悄然湧起了太多的情緒,陌生,卻是溫暖。

     隻有一個動作,兩個字。

     卻是落到心底最柔軟的地方,險些讓她答不上話。

     她無聲道:還好,在家吊鹽水會好很多。

     其實她早就明白,在馬來時,是自己一步步逼他做的決定。

     自幼的感情就是最大的籌碼,推開或是接受,他選擇了後者,卻仿佛置身事外。

    不論多親密,不論做的多穩妥,多像是一對真實的情侶,他都始終置身事外。

     可是這樣的一個夜晚,外邊已因為兩日夜的雪降到了零下十度,在這間屋子裡,所有的天寒地凍卻都被隔絕在了一扇玻璃窗外,在她面前的是如此的許南征。

     一豆燈光下,目光溫柔,眷顧着自己的許南征。

     勺子虛握在手心裡,剛才舀起的燕窩很快就滑了下去,隻剩了些水。

     她有些尴尬,忙又舀了一勺,剛想要遞出去,就被他另一隻手握住,連手帶勺子都被他攥在了掌心裡。

     她忽然緊張的不行,隻僵着胳膊,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湊到嘴邊,盡數吃下去。

     好好的東西,卻是如食砒霜。

    吃的很慢,吞下去更是慢。

     她知道他從小就不吃燕窩,看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很是好笑:“什麼感覺?” “要克服嚴重的心理障礙,”他壓低聲音,“簡單來說,就是不斷告訴自己,這不是動物口水,需要想象成别的東西。

    ”她哦了聲,埋頭自己也吃了一口。

     可怎麼覺得他的話,還有他的眼神都那麼……詭異? “很甜,放了很多方糖?”他忽然問。

     她嗯了聲,看着他靠近自己,鼻尖已漸漸貼在了一起…… 門口忽然有很大的響聲,蕭餘擡頭,看到許遠航膽戰心驚地看着他們。

     “那什麼,我隻是來查房的,你們繼續,繼續。

    ” 暮然出現的人,又飛一般地蹿走了。

    她臉有些燙,低頭又吃了口,才問他:“你沒聽見?”他聽力和反應力可是一等一的,不可能任何動靜都沒察覺吧?他坐到了床邊,接過她手裡的瓷碗,舀了一勺喂她:“聽見了,他剛才敲了門。

    ” 蕭餘目瞪口呆,自己竟然什麼都沒聽見? 他聽見了,竟然不告訴自己? 兩個問題蹦出來,很快又被另一個更嚴重的疑問壓了下去。

    剛才可算是清清白白,少兒皆宜的場面……那小子跑什麼啊? 結果就在腦子攪成一鍋粥的狀态下,成功被他喂完了一整碗,才把許遠航又叫了過來。

    他正好有個國際長途進來,許遠航瞥了眼門外,才邊拔針頭,邊狠命按着她的手背,低聲問:“想滅口嗎?” 蕭餘被他暗的生疼,抽回了手:“你有點兒醫德好不好。

    ” “我的世界觀已經在剛才錯亂了,醫德什麼的早報廢了,”他長歎口氣,“你在馬來給我電話那晚,我還很春心萌動地暢想到天亮,連帶你去哪兒度蜜月都想好了,沒想到啊沒想到,第三者竟然就在身邊……你們要瞞多久?” 她被氣得笑起來:“你不要回家亂說,明白嗎?” 許遠航很以為然:“放心,早知道沒什麼好,萬一分手了……” 啪地一聲,他正是眉飛色舞,後半句卻成功被打火機吓了回去,他避的快,倒是很重地砸到了蕭餘腿上,疼得她脫口叫了聲:“許南征,你想謀殺親妻嗎……” 落到最後一個字,已經徹底沒了聲音,窘的想一頭撞死算了。

     許遠航瞪大眼睛,面對着她,想笑不敢笑,憋得都快不行了。

     站在門口的人卻很坦然,隻走進來,把他直接拎了出去:“睡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