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人記——永遠的夏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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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可是做了什麼呢?&rdquo我又追問着。

     &ldquo小魔術。

    &rdquo馬諾林仍是笑而不答。

     我們是不相信的,看了巴新仍不相信。

    直到來了丹娜麗芙島,發覺連鄉下女人要抓住丈夫的心,都還相信這些巫術,真教人有不知身在何處之感,慢慢的也聽習慣了這些事。

     當然,我說的這些隻是一般少數沒有知識的鄉下女人男人,并不能代表大半的加納利民風,這些事在城市裡是不常聽講的。

     個人第一次接觸到一個治療師,是在兩年前的冬天。

    那時候,我得了一次惡性感冒,初來這個島上,沒有一個相識的朋友,那時候荷西又單獨去了半年沙漠,我一個人居住在海邊生病。

     感冒了近乎一個多月,劇烈的咳嗽和耳痛将人折磨得不成樣子,一天早午要兩次開車去鎮上打針,可是病情始終沒有絲毫進展。

     醫生看見我那副死去活來的樣子非常同情,他驚異的說:&ldquo開給你的抗生素足足可以殺死一隻大象了,你怎麼還不好呢?&rdquo &ldquo因為我不是那隻象。

    &rdquo我有氣無力的答着。

     藥房的人看我一次又一次的上門,也是非常不解,他們覺得我吃藥吃得太可怕了。

     &ldquo這種東西不要再用了,你啊,廣場上那個賣草藥的女人去試試看吧!&rdquo藥劑師無可奈何的建議着。

     我流着冷汗,撐着走了幾十步,在陽光下找到了那個被人叫&ldquo治療師&rdquo的粗壯女人。

     &ldquo聽說你治病?&rdquo那一陣真是慘,眼前金星亂冒的虛弱,說話都說不動。

     &ldquo坐下來,快坐下來。

    &rdquo治療師很和氣,馬上把我按在廣場的一把椅子上。

     &ldquo咳多久了?&rdquo &ldquo一個多月了,耳朵裡面也很痛,發燒&rdquo。

     女人一面聽一面很熟練的抓了一把草藥。

     &ldquo來,把手給我,不要怕&rdquo。

    治療師把我的雙手合起來交握在她手掌裡抱在胸前,閉上了眼睛喃喃有詞的說了一段話,又繞到我背後,在我背上摸摸,在耳朵後面各自輕輕彈了一下,雙手在我頸下拍拍,這就算治過了。

     我完全沒有被她迷惑,排拒的斜望着這個鄉下女人,覺得她很滑稽。

    陽光下,這種治療的氣氛也不夠吸引人。

    那份藥,收了相當于三塊美金的代價,念咒是不要錢的,總算是很有良心了。

     說也奇怪,熬了三次草藥服下去,人不虛了,冷汗不流了,咳出一大堆穢物,纏綿了近四十天的不适,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想,那還是以前服的抗生素突然有了作用。

    治療師的草藥不過是也在那時候服了下去,巧合罷了。

     雖然那麼說,還是去買了一包同樣的草藥寄給台北的父母收藏。

     治療師笑着對我說:&ldquo其實,這隻是一種煮肉時放進去用的香葉子,沒有什麼道理,治好你的,是上面來的力量。

    &rdquo她指指天上。

     我呆呆的看着她,覺得很有趣,好在病也過了,實在不必深究下去。

     &ldquo你怎麼學的?&rdquo我站在她攤子邊東摸西看,草藥的味道跟台灣的青草店差不多,很好聞的。

     &ldquo老天爺賜的特别的天賦,學不來的呀!&rdquo很樂天的笑着。

    &ldquo你還會什麼?&rdquo又問她。

     &ldquo愛情,叫你先生愛你一輩子。

    &rdquo女人粗俗的惡狠狠的對我保證,我想她這是在開人玩笑了,掉頭笑着走開去。

    世上那有服藥的愛情。

     加納利群島一共大小七個島,巫風最盛的都說是多山區的拉芭爾瑪島,據說一般居住在深山裡的鄉民萬一生了小毛小病,還是吃草藥,不到真的嚴重了不出來看醫生的。

    有的甚而連草藥都不用,隻用巫術。

     荷西與我曾經在這個多山的島上,被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搶拔了一些毛發去,她拉了我一小撮頭發,荷西是胡子。

    這件事去年已經寫在遊記裡了。

    至今不明白,這個女人搶我們的毛發是有什麼作用。

     很有趣的是,我們被拔了毛發那日回旅社去,不放心的請教了旅館的主人,問他們有沒有拔毛的風俗。

    旅館主人笑說:&ldquo是巫術嘛!&rdquo 我們沒說什麼,心裡很不是滋味,那種不愉快的感覺過了好多天都萦繞在心裡,揮之不去。

     在芭爾瑪島居住又住了十數日。

    一天旅館樓下隔鄰的人要請巫師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