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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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傍晚時分。

    伴随着辦公室的關閉是一片鬧哄哄的活動,各種聲響在這座大辦公樓裡回響着。

    在辦公室裡熬了一天後渴望回家的速記員們在鋪了石闆的走廊裡發出“咔嗒”、“咔嗒”的聲響,她們的高跟鞋打出了迅速的腳步帶來的緊張的“得得”聲。

     鐘打5點時,各種聲響的音量變大了。

    到5點30分,這座大樓幾乎是寂靜的,噪聲的中心正轉移到大街上,從大街上傳來的吼叫的喇叭聲和刺耳的交通口哨聲,不停地擊打着梅森的耳鼓。

     佩裡-梅森踱着步,兩個拇指插在背心的袖孔中,在沉思中垂着頭。

    顯然,他對于所有使人分神的噪音聽而不聞。

     他私人辦公室的門無聲地開了。

    德拉-斯特裡特踮着腳尖向她的秘書辦公桌走去,坐下來,等待着。

     梅森幾乎沒有擡起頭來看一眼,“回家吧,德拉,”他說,“沒有你能做的事。

    ” 她搖搖頭,“我不走,可能會發生什麼事的。

    ” 有人在敲打着通走廊的門,她詢問地看了梅森一眼,他向她點點頭,于是她迅速地走過去打開了門。

     保羅-德雷克說:“謝謝,德拉,”并很快地看了梅森一眼,“又走馬拉松呢,佩裡?” “我正在想從這該死的案子裡走出一個解決辦法來。

    ” “噢,”德雷克說,“也許我可以把事情簡化一點兒。

    我追查了那個打給多裡絲-肯特的電話。

    它是從北卡胡恩加大街1629号的太平洋長途汽車站倉庫的一個付費電話打的。

    電話是早晨3點過1分接通的,那談話是在3分半鐘以後終止的。

    麥多克斯用他自己的名字要的電話。

    那是個指定受話人的電話。

    ” “搞到那些記錄的複印件,”梅森命令道,“你在派人繼續盯肯特太太的梢吧?” “我要說是那樣,她想在這兒得到什麼?” “想讓我們把那塊地面給它,周圍還圍上圍欄。

    ” “意思是?”德雷克用他那慢騰騰的拖長音問道。

     “意思是,她想讓我同意,不和她的訴訟争議,讓她使那個離婚案失效,并且作為肯特的妻子,對那些财産承擔控制權。

    為了使他被宣布為沒有正常能力的人,她會為需要的任何事情宣誓作證。

    當然,那會簡化我們對那個謀殺案的抗辯。

    ” 德雷克拖長了聲:“她挺善良,對吧?” “非常善良。

    ” “這個對肯特不利的案子不是主要以旁證證據為基礎嗎?”德拉-斯特裡特問。

     德雷克從兜裡掏出一個筆記本,“鄧肯,”他說,“已經接受了報社的一次采訪。

    他很肯定地發誓說,他在天井裡看見那個夢遊者是在3點鐘。

    他說他看見的那個人是肯特,肯特手裡拿着一件閃閃發亮的東西。

    那可能是一把刀,他不能肯定。

    ” 德拉憤怒地喊叫起來,插了話:“他這樣改口,怎麼逃脫處罰呢?” “很容易的事,”梅森說,“他會聲稱,他最初把他的故事講給那些警官時,他有點兒慌亂,他說那個時間或者是12點一刻,或者是3點。

    他當時沒有肯定地認明那個夢遊者是肯特,因為他怕他的動機可能會被誤解。

    他越想這件事,就變得越肯定,那個人就是肯特,而且我們可能對他的動機有什麼看法并沒有關系,講實話是他的義務。

    他會在法庭提問時說好多俏皮話呢。

    ” “你的意思是,他會犯故意做僞證罪嗎?” “不,那個老家夥會認為自己在講實話,那是最糟糕的。

    但是這個電話給了我一個粉碎他的機會。

    他在早晨3點鐘時并沒在睡覺。

    ” “沒有那個可能嗎?麥多克斯或許在鄧肯全然不知的情況下打那個電話呢?” “我不認為是這樣,我認為連百分之一的可能也沒有。

    他們今天上午都參加了會議,這一事實證明了,麥多克斯并沒有想把任何事瞞着鄧肯。

    我原以為,一開始麥多克斯或許算計着,他做那個交易時可以把鄧肯排除在外,但那和其他事實對不上。

    ” 德雷克又查了一下自己的筆記本。

     “還有一件事,”他說,“你知道哈裡斯聲稱他是什麼時候注意到那把刀不在餐具櫃的抽屜裡的嗎?” “是晚上的某一時間,”梅森說,“我就是不知道是幾點。

    為什麼問這個?” “因為,”德雷克說,“我認為我們可以證明,當那個抽屜被鎖上時,那把刀是在抽屜裡。

    ” “誰說的?” “那個管家。

    我的一個人裝成報社記者,和他談了話。

    他認為自己很重要,得意之極,十分願意洩露他知道的所有事情。

    他說,他去他的房間以前到餐具櫃那裡找一件東西,清楚地記得那把刀當時就在抽屜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