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散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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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财萬貫了,并且能多活一陣子,以便懷念那顆世界上最溫柔最善良的心,并好好去愛梅莉。

    &rdquo 他試着把手伸出來,希望護士能夠将它握住,然而由于太過虛弱,他還是躺在那兒無法動彈,他并沒有轉過頭來,而是将臉埋向了另一個手掌。

     化學家打量了一下房間,看着角落裡的書桌上堆着一疊報告,以及很多書籍,上面還放着一盞閱讀燈,他現在的世界裡沒有它們駐足的餘地,隻能被儲藏着。

    他生病之前認真研究的歲月,從燈具和這些書籍中就能窺見,或許他的疾病,就是因為太過刻苦。

    牆上挂着他的外出服,好像在訴說他現在殘破的身體,使他對曾經自由的生活更加懷念。

    接着,能夠證明年輕男子并不是那麼孤獨的東西被化學家看到,那是些挂在爐架上的微型畫、描繪家中擺設的畫像以及一些紀念品,還有一些年輕人參加競賽的象征物,一幅裝幀起來的個人版畫,畫中的影像看上去如局外人一般,另外還有些他個人的紀念品。

    已經很多年了,然而似乎又是昨天剛發生一樣,這些跟年輕人相關聯的事物已經漸漸被雷德羅遺忘了,當然很多遠親的樣子他也無法記起了。

    如今對他而言,這些事都是缥缈的回憶,他的腦中要是曾經有靈光乍現的一點點記憶,想來也很是模糊,不能将他對過去的想象完全照亮。

    他看着這個房間,神情中有着某種模糊不清的困惑。

     這個學生想到自己的手已經伸出很久,卻遲遲未收到回應,所以從沙發起身,将頭轉了過來。

     雷德羅先生将手伸了出去。

     &ldquo别過來!我就在這兒坐着,你也就在原來的地方待着吧!&rdquo 雷德羅坐到了門邊的椅子上,看了看在沙發上斜靠着的年輕男子,然後低下頭說: &ldquo我在無意中聽說班上有位學生生病了,寂寞而孤獨,當然我是怎麼知道這一點的,不需追究。

    我隻知道他在這條街上住着,此外我一無所知,然而我在詢問了這條街的第一間屋子的時候,就把他找到了。

    &rdquo &ldquo我生病已經很久了,&rdquo學生小心猶豫并且帶着敬畏地回答說,&ldquo不過現在已經好了很多,原來發燒燒得我都想死了,現在沒那麼難過了。

    生病的時候我沒有感到孤獨,在我難過的時候,有一雙手給予了我寶貴的援助,我永遠都會記得。

    &rdquo &ldquo是管理員的太太照料你的嗎?&rdquo雷德羅先生問道。

     &ldquo不錯。

    &rdquo學生低着頭回答道,好像在用這種沉默表達對恩人的敬意。

     在昨天晚飯時知道了這位學生的情況後,化學家就有了前來表示慰問的決定,然而他的臉龐冷淡單調,毫無感情的波動,其冰冷讓人想到墓碑上的大理石雕刻,從他身上甚至找不出半點血肉豐滿的正常人的迹象。

    看了一眼在沙發上躺着的年輕人,化學家的眼神又飄到了地闆上,最後在空氣中停留,好像在試圖為自己迷茫的心找一個駐足點。

     &ldquo你的名字我還記得,&rdquo化學家道,&ldquo他們在樓下說到的時候,你的名字我就想起來了,還能想起你的樣貌,不過我們倆平時沒什麼交流。

    &rdquo &ldquo确實沒有一點交流。

    &rdquo &ldquo較之于其他學生,你好像不願意跟我親近,故意疏遠我。

    &rdquo 對于他的說法,年輕人深表贊同。

     &ldquo為什麼這樣呢?&rdquo化學家問道,語氣中帶着某種難以捉摸的好奇和抑郁不樂的調子,&ldquo你為什麼拒絕靠近我?并且在這個寒冷的日子,别的學生都回家了,你為什麼還在這裡待着呢?所以聽到你生病的事我很驚訝,我想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rdquo 聽到雷德蒙的詢問,年輕人顯得情緒激動,他将原本低垂的頭擡起看着化學家,十指扣着掌心,顫動的嘴唇突然爆發出一聲哭喊:&ldquo你終究是找到我了!雷德羅先生!我的秘密你還是知道了!&rdquo &ldquo你說秘密?&rdquo化學家的聲音嚴厲刺耳,同時也帶着困惑,&ldquo我知道了?&rdquo &ldquo不錯!因為你不再有以前那種受人喜愛的态度,你的同情和關心都沒有了,并且你說話的方式很不自然,語調也迥然不同,還有你的表情也不對勁,&rdquo年輕人接着說,&ldquo這些不同尋常的迹象都在告訴我&mdash&mdash我的秘密你已經掌握了。

    哪怕是現在,你極力隐瞞的态度讓我更加堅信,我的秘密确實被你知道了。

    老天作證,你的善意我懂,可是那無法消除的隔閡隔開了我們兩人。

    &rdquo 化學家的回答是一陣藐視一切的空虛的笑聲。

     &ldquo不過,雷德羅先生,&rdquo學生接着說,&ldquo作為一位公正善良的男子,請您想一想,雖然我有着看似複雜的家族血統和名字,然而我是那麼單純天真,竟然在你強加給我的冤屈和悲傷之中深陷而無法超拔。

    &rdquo &ldquo冤屈?悲傷?對我而言,這些又有什麼意義?&rdquo雷德羅先生冷笑道。

     &ldquo求求你了!&rdquo學生畏怯地乞求道,&ldquo先生,讓我從你對我之前的印象中消失吧,别讓我們之間短暫的交談改變你的初衷!請讓我回到曾經那偏僻遙遠的地方,那個地方是您指導我去的。

    請不要叫我隆弗得先生,請按照我所說的那個名字來了解我。

    &rdquo &ldquo隆弗得先生!&rdquo雷德羅先生叫道。

     雷德羅先生雙手将頭緊緊抱住,他把那張聰明嚴肅的臉轉向學生,一絲亮光突然從那張原本如烏雲遮蔽的臉上閃過,如同日光在刹那間乍現。

     &ldquo雷德羅先生,這個姓氏是我母親的,&rdquo年輕男子顫抖着說道,&ldquo她或許為自己的姓氏感覺無比光榮。

    &rdquo 年輕人停頓了一下說:&ldquo那些家族曆史,隻要我曾經了解過,我就相信我的判斷,若是詳細情形我無法完全了解,大緻的來龍去脈我也能猜到,而且不會跟事實出入太多。

    我的出生來自于一樁不幸的婚姻,那是樁徹底失敗的婚姻。

    從小就經常有人在我耳邊用榮耀、敬畏、尊敬的語氣說起您,語氣裡充滿了溫和、堅韌而忠誠的感情,所有對您不利的傳言,他們都不相信。

    因為您的故事我母親經常說給我聽,在我幼年的想象中,就有神聖的光輝籠罩着您的名字。

    然而誰曾料最後我卻成了您可憐的學生,似乎我唯一的依靠就是你了?&rdquo 雷德羅面看着他,一動不動,臉上也沒有一點表情,很難猜測他現在怎麼想,隻見他眉頭緊皺,眼神中透露着不悅。

     &ldquo從哪兒開始說起呢,&rdquo年輕人接着說道,&ldquo關于他對我影響之深遠,我不想再過多強調。

    因為他,我曾努力尋找以前的美好時光,為了赢得跟雷德羅這個大名相聯系的信賴感和感激之情,每個謙卑的學生都為之努力。

    先生啊!我們習慣了在遠處望着您,我們之間的地位和輩分相差太大,每當我對此事稍有觸及,傲慢的心态就會讓我迷失其中。

    然而每個跟我母親沒有利害關系的人,對這些流言飛語當然都津津樂道。

    雖然很難用語言來形容我對他的那種隐晦情感,然而諸如此類都已經成為過往了,即便從他的一句話中我就能得到力量,我還是不願痛苦地對他的鼓勵表示冷漠的忽視。

    我應該接着去上課,積極地跟他相處,這一點我深有察覺,然而我自身的神秘感我又不能放棄。

    我可以毫不客氣地說,雷德羅先生,我身體的力量對我來說詭異極了,對于我在這場騙局中所做的那些卑鄙拙劣之事,我請求您的原諒,請您原諒我把,即便是為了他人!&rdquo 雷德羅還是面無表情地皺着眉頭,顯示着他的不滿,直到學生走到他的身邊,好像要碰到他的手的時候,雷德羅先生突然往後退,跟學生喊道:&ldquo不要靠近我!&rdquo 雷德羅先生的舉動及其嚴厲的态度吓到了年輕人,他把手放到額頭上,好像想到了什麼。

     &ldquo記憶如同動物一樣慢慢死亡,它留下什麼痕迹又有誰會在意?&rdquo化學家道,&ldquo過去的就讓它成為過去吧!記憶一直在咆哮呼喊,試圖給我們以誤導,你那不安躁動的夢境跟我又有什麼關系?你若是要錢,我可以給你,我之所以來到這兒,就是為了要給你錢。

    &rdquo 這時,雷德羅先生雙手抱頭低聲嘟囔道:&ldquo我就是為了這個才來這裡的。

    &rdquo 雷德羅先生把錢包扔到桌子上,感覺腦袋一片混亂。

    學生站起來,把錢包還給了他。

     &ldquo請拿回您的錢,&rdquo學生的語氣很驕傲,但是沒有發火,&ldquo請拿回您的錢,對于您剛才那番話以及您慷慨的援助,我表示感謝。

    &rdquo &ldquo果然如此?&rdquo一絲亮光從雷德羅先生的眼睛中閃過,他問道,&ldquo你真的表示感謝?&rdquo &ldquo不錯,請您接受我的感激。

    &rdquo 自從進到房間以後,化學家首次向年輕人走去,他把錢包拿起來,扳過年輕人的身子,目光落在他的臉龐上。

     &ldquo悲傷和憂慮總是會侵擾生病中的人,是嗎?&rdquo雷德羅先生面帶微笑地問道。

     &ldquo不錯。

    &rdquo學生答道,可他的表情卻顯得很困惑。

     &ldquo很多心理和生理的不安會随着疾病而來,因此很容易在悲慘痛苦中深陷,總是在擔心憂懼,&rdquo雷德羅先生忽然詭異地大笑起來,&ldquo最好能把這些不幸統統忘掉,是嗎?&rdquo 學生隻是伸出手困惑地支着額頭,卻沒有回答。

    雷德羅還是把學生的袖子抓在手中,這時,他聽到外面響起了梅莉的聲音。

     &ldquo現在我什麼都明白了,&rdquo梅莉道,&ldquo謝謝你,阿達夫。

    别哭,親愛的。

    明天我們家就會非常舒服,爸爸媽媽也會很舒服的,你瞧,在那裡陪他的是一位紳士呢。

    &rdquo 雷德羅聽見這聲音的時候,将原本握着年輕人的手松開了。

     &ldquo跟她見面讓我很害怕,一開始就是這樣,她總是那麼善良,我卻很容易就把人們心中純潔善良的感情給扼殺掉,所以我不想讓她受到連累。

    &rdquo 梅莉在敲門。

     &ldquo我要不要打發掉心裡面那莫名其妙的不祥預感?&rdquo他不安地看着地闆,小聲嘟囔着。

     梅莉又敲了敲門。

     &ldquo我必須要馬上躲起來,我絕對不能跟她照面。

    &rdquo雷德羅看着年輕人說道,聲音粗重嘶啞。

     學生把牆上一扇看上去很脆弱的門打開,那兒有一個向地闆方向傾斜的通道,通道盡頭是一間小房間。

    雷德羅趕緊閃進那個房間,關上了門。

     學生又在沙發上躺了下來,就好像沒人來過一般,然後請梅莉進門。

     &ldquo他們告訴我有位紳士前來拜訪你,親愛的艾德蒙先生。

    &rdquo梅莉環顧四周。

     &ldquo這裡隻有我一個人,沒有什麼紳士。

    &rdquo &ldquo那是否有人剛才來過呢?&rdquo &ldquo不錯,剛才确實有人來過。

    &rdquo 梅莉把籃子在桌子上放好,在沙發後面站定,好像是想要把學生伸出的手握住。

    然而學生卻躲開了,一絲驚訝的神色從梅莉臉上掠過,她往前探了探身子,看着學生的消瘦的面龐,溫柔地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

     &ldquo你的頭沒有下午那麼冰冷了。

    今晚你感覺好些了沒?&rdquo &ldquo嗯!嗯!&rdquo學生有些煩躁地說,&ldquo我感覺很好。

    &rdquo 梅莉回到桌子的另一邊,從籃子裡拿出一小包縫紉工具,她感覺非常驚訝,以至于連斥責和生氣都忘記了。

    然而她想了下,又放下了工具,一邊整理房間一邊嚷嚷,她以最有條理的方式放好每樣東西,沙發上的靠墊也被她整理地妥妥當當,她拍打靠墊的動作很輕,因此對于梅莉的動作,一直在凝視着火爐的年輕人一點都沒察覺。

    她在把爐床打掃好之後,才又重新坐好,戴着漂亮的小帽子做自己的針線活。

     &ldquo這塊棉布窗簾是全新的,艾德蒙先生,&rdquo梅莉在做針線活的時候說道,&ldquo雖說這布料很便宜,但是它的細緻和幹淨卻沒話說,在燈光下看效果非常好。

    威廉先生跟我說,你的身體快要恢複的時候,房間裡最好不要有太強的燈光,因為光線太強的話會對你的神經有不好的影響。

    &rdquo 他一言不發,然而他煩惱焦躁的心情從其改變姿勢的動作上就清晰地顯露了出來。

    梅莉停下了娴熟的編織動作,憂慮地望着年輕人。

     &ldquo好像這枕頭不舒服吧,&rdquo梅莉把手頭的工作放下,站起身來說道,&ldquo我馬上就把你的枕頭放好。

    &rdquo &ldquo枕頭一點問題都沒有,躺着很舒服,&rdquo年輕人說,&ldquo你已經幫了我太多了,我請求你就不要再管枕頭什麼的了。

    &rdquo 男子擡起了頭,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眼神卻是冷漠的,然後他又在沙發裡躺好。

    梅莉怯怯地把這場談話中斷了,也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重新拿起針線活,很快就跟以前一樣忙活起來,臉上看不到一絲針對這個年輕人的抱怨之色。

     &ldquo我總是覺得,艾德蒙先生,我要是總這麼坐在你身邊的話,好像你的腦筋都不如以前靈活了,我記得好像有這麼一句成語來着:艱難困苦,玉汝于成。

    因為有了這場大病,你就會越發感覺到健康的珍貴。

    幾年以後,那時你已經恢複了健康,自己孤獨一人承受疾病折磨的日子就會被你回想起來,于是你就會加倍地珍惜你的家庭和生活,這麼說來,我們也能從不幸中獲得好的東西呢,不是嗎?&rdquo 梅莉跟年輕男子說話時态度認真,在做針線活時也非常專注,她心緒平穩,不放過年輕男子可能作出的任何回應。

    實際上,年輕人冷漠的眼神毫無殺傷力,梅莉并未因此感覺有絲毫的難過。

     &ldquo哦,我跟你可就大不相同了,艾德蒙先生,書我沒有念過多少,也不曉得怎樣才能正确地想問題。

    你生了這麼一場大病,應該更深切地體驗到了一切有關病痛的事。

    我明白,對于樓下這些關心照顧你的人,你非常感動,你的臉上時時表露這種情緒。

    即便是病痛也能換來一些好東西,然而生命中的某些困境和悲傷,所能帶來的就隻有痛苦。

    &rdquo梅莉在說話時,眼睛盯着忙碌的手指頭,看着自己漂亮的手怎樣上下翻飛。

     若非從沙發上起身的年輕男子把梅莉的話打斷了,她大概會滔滔不絕地一直說下去。

     &ldquo對于生病的好處,威廉太太,我們沒有誇大的必要吧!&rdquo男子輕輕地說道,&ldquo他們在将一些額外服務提供給我之後,我肯定他們會有更大的收獲和回報,大概他們也是這麼想着的。

    對于你,威廉太太,我無比感激。

    &rdquo 梅莉擡頭看着男子,手上的活計自然停了下來。

     &ldquo你對我的健康這麼關心,我無比感激,&rdquo男子說道,&ldquo你對我很是感興趣,我察覺到了,我得到了你很多的關愛,我還是隻能說非常感激。

    &rdquo 梅莉把縫紉的家夥什放到膝蓋上,眼神跟着那個來回走動、偶爾站立不動的男子,某種難以忍受的氣氛充斥着房間。

     &ldquo我不得不再次表示對你的感激,你理應接受我的感激,完全不必這麼低調!我明白,災難、折磨、悲傷和困苦充斥着我病痛的身軀!肯定有人覺得我已經死了。

    &rdquo &ldquo你相不相信,艾德蒙先生,在我說到房子中的那些可憐人的時候,我自己也在其中?你覺得是這樣的嗎?&rdquo梅莉一邊走向男子一邊說道。

    她的手放在胸口上,臉上帶着純潔而天真的笑容,同時還有一絲驚訝。

     &ldquo哦,我一點都不覺得,我親愛的梅莉,&rdquo男子說道,&ldquo我雖然總是身體抱病,然而你的孤獨我還是有所察覺的。

    在我看來,孤獨給你帶來了更多的悲傷而不是快樂,可是現在都不一樣了,畢竟我們不會永遠沉浸在痛苦之中。

    &rdquo 男子神情淡然地把一本書拿在手裡,在餐桌前坐了下來。

     梅莉好一陣子凝視着男子,笑容逐漸從臉上消失,她再次在餐桌上的籃子旁邊坐下,溫柔地說道: &ldquo你是不是更想一個人獨處,艾德蒙先生?&rdquo &ldquo我現在還想不到繼續讓你留在這兒的理由。

    &rdquo男子答道。

     &ldquo要不然&hellip&hellip&rdquo梅莉拿着她的縫紉作品,吞吞吐吐地說。

     &ldquo哦!這是窗簾,&rdquo男子輕蔑而高傲地笑道,&ldquo窗簾大概構不成留下來的理由。

    &rdquo 梅莉把小包裹整理好,将之放到籃子裡。

    她在男子面前站着,好像是想懇求他。

    男子沒有别的辦法,隻能跟她對視,梅莉繼續道: &ldquo你若是想再次看到我,我會感覺無比高興,雖然沒有一點附加價值在其中,我依舊會樂意這麼做。

    我想你大概感覺有些害怕,因為你的身體既然快要恢複了,我的頻繁出現就成了你的負擔,可是請你放心,我知道應該怎麼做。

    你在這間幽暗的房間中獨自忍受病痛的時候,頻繁打擾你确實不應該。

    你不欠我絲毫的恩情,可是你必須要給我以尊重,必須要對待我如同對待淑女一樣。

    你要是覺得我在你生病時所付出的關愛被我誇大了,那你就錯得離譜了,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