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度員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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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和尖叫聲傳來。
在其中的一間客房裡，有個年輕漂亮的女士猝死其中，他們将屍體擡進亭子裡面，就在我們之間的這塊地闆上放着。
&rdquo 我看着他指着的地面，不由得往後靠了靠，随後把頭擡起來。
&ldquo先生，這是真事。
沒有一點虛構。
我已經一五一十地跟你說了這些事。
&rdquo 我的嘴巴此時幹得要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電報線和風發出的聲音似乎是一陣悲慘的哭嚎，好像要續接這個故事一樣。
他接着說：&ldquo先生，現在，你聽我接着說，然後再對我内心的不安加以評判。
在一個星期之前，幽靈又來了。
從那之後，他始終都在那裡，斷斷續續地、偶爾地現身。
&rdquo &ldquo你說的是紅燈那裡？&rdquo &ldquo就在&lsquo危險&rsquo警示燈那兒。
&rdquo &ldquo他看上去像在幹嗎？&rdquo 他把剛才的手勢動作用更激烈的情緒做了一遍：&ldquo上帝啊，趕緊閃開！&rdquo 然後他說道：&ldquo他使我沒法休息或安靜下來。
他始終在呼喚我，數十分鐘裡一直在持續着那無比痛苦的聲音。
&lsquo下面的那個人！小心！小心啊！&rsquo他在那兒站着，一直在對我揮手，把我的小電鈴弄響&hellip&hellip&rdquo 我注意到了最後的這句話，問道：&ldquo昨晚我待在這兒的時候，你之所以走出去兩次，就是因為他弄響了你的電鈴？&rdquo &ldquo嗯，有兩次。
&rdquo &ldquo哦，你瞧&rdquo，我說道，&ldquo你怎樣被自己的幻想所欺騙！昨天晚上我就在這兒，我的眼睛和耳朵都是好的，我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在這兒，電鈴就在我前面，可是在那期間，電鈴根本就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它也不會在别的時間響起來，除非車站跟你聯絡，通過物理傳輸它才可能響起。
&rdquo &ldquo到目前為止，先生，我從來沒有誤判過電鈴。
到底是人為的還是幽靈弄響了電鈴，我向來都很清楚。
鈴聲要是幽靈弄出來的，電鈴的震動就是沒來由的，我沒說眼睛一定能看到電鈴的振動。
我毫不奇怪你并未聽到電鈴響，可是我的确是聽到了。
&rdquo他搖搖頭說道。
&ldquo那你出去的時候，看到了幽靈嗎？&rdquo &ldquo他就在那兒。
&rdquo &ldquo兩次都是的？&rdquo &ldquo兩次都是。
&rdquo他的語氣非常堅定。
&ldquo那現在你能不能跟我一道走到外面去找他？&rdquo 他看上去不太情願的樣子，牙關緊咬，不過最終還是站起來了。
我打開門，在階梯上站着，他則在入口處站好。
陰郁的隧道口邊上，就是&ldquo危險&rdquo警示燈，此時還能看到山路兩旁那濕冷高聳的石牆。
今天晚上夜空晴朗，星星曆曆可見。
&ldquo他還在那兒嗎？&rdquo我注意到了他表情的變化，問道。
此時，他的眼睛因為太過用力而往外凸起，不過我專注地看一個地方時，倒沒有這般凸起過眼睛。
&ldquo他不在那兒，&rdquo他說，&ldquo沒有。
&rdquo &ldquo我覺得也是。
&rdquo我說道。
我們又到了工作亭裡，關上門，在各自的座位上坐好。
我此時在想，面對現在這種對我來說比較有利的狀況，我應該怎樣好好利用這個優勢呢&mdash&mdash突然，他卻煞有介事地訴說了起來，好像他覺得我們對此問題的分歧一點都不嚴重，這使我覺得那點優勢也就微不足道了。
&ldquo先生，現在你大緻可以理解，&rdquo他說道，&ldquo使我這麼不安而驚恐的原因了吧！問題是，這幽靈到底想幹什麼呢？&rdquo 我跟他說，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完全理解了。
&ldquo他究竟想警告什麼呢？&rdquo他看着火爐，眼神偶爾才飄到我這兒，沉思着說道，&ldquo到底有什麼危險呢？危險在哪裡呢？這條鐵軌的什麼地方非常危險，會有緻命的災難發生。
根據前幾次的經驗來說，毋庸置疑，這一次肯定也會出事。
不過他這回帶來的災難卻使我心中無比悲痛，我到底應該怎麼做啊？&rdquo 他把手帕拿出來，将發燙的前額滲出的汗滴抹去。
&ldquo我要是給前後任何一站或者前後兩站都發出&lsquo危險&rsquo的警報，卻不知道怎麼向他們解釋危險在哪裡，&rdquo他把雙手手掌擦拭一遍，接着說道，&ldquo我就會惹禍上身，并且得不到一點好處；他們會覺得我發瘋了。
事情肯定會這麼發展&mdash&mdash警告：&lsquo有危險！注意！&rsquo答：&lsquo在哪兒有什麼危險？&rsquo警告：&lsquo不曉得，不過看在上帝的份上，注意！&rsquo他們就會把我開除。
否則他們還能如何？&rdquo 痛苦在啃噬着他的心，誰看了都會覺得于心不忍。
這是個盡職盡責而正直的人，被一股莫名其妙的人命關天的責任感所摧壓，正承受着巨大的精神磨難，并且這種磨難已經遠遠超過了他能夠忍受的極限。
&ldquo他首次在&lsquo危險&rsquo警示燈下面站着的時候，&rdquo他雙手插到兩鬓的發間，極度痛苦地撕扯着頭發，接着說道，&ldquo為什麼不把那起意外即将發生的地方告訴我？要是必須得發生，要是能夠避免，為什麼不跟我說應該怎麼避免呢？再次出現的時候，他為什麼不跟我說：&lsquo她馬上就要死了，讓她不要出行了？他為什麼隻是把
在其中的一間客房裡，有個年輕漂亮的女士猝死其中，他們将屍體擡進亭子裡面，就在我們之間的這塊地闆上放着。
&rdquo 我看着他指着的地面，不由得往後靠了靠，随後把頭擡起來。
&ldquo先生，這是真事。
沒有一點虛構。
我已經一五一十地跟你說了這些事。
&rdquo 我的嘴巴此時幹得要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電報線和風發出的聲音似乎是一陣悲慘的哭嚎，好像要續接這個故事一樣。
他接着說：&ldquo先生，現在，你聽我接着說，然後再對我内心的不安加以評判。
在一個星期之前，幽靈又來了。
從那之後，他始終都在那裡，斷斷續續地、偶爾地現身。
&rdquo &ldquo你說的是紅燈那裡？&rdquo &ldquo就在&lsquo危險&rsquo警示燈那兒。
&rdquo &ldquo他看上去像在幹嗎？&rdquo 他把剛才的手勢動作用更激烈的情緒做了一遍：&ldquo上帝啊，趕緊閃開！&rdquo 然後他說道：&ldquo他使我沒法休息或安靜下來。
他始終在呼喚我，數十分鐘裡一直在持續着那無比痛苦的聲音。
&lsquo下面的那個人！小心！小心啊！&rsquo他在那兒站着，一直在對我揮手，把我的小電鈴弄響&hellip&hellip&rdquo 我注意到了最後的這句話，問道：&ldquo昨晚我待在這兒的時候，你之所以走出去兩次，就是因為他弄響了你的電鈴？&rdquo &ldquo嗯，有兩次。
&rdquo &ldquo哦，你瞧&rdquo，我說道，&ldquo你怎樣被自己的幻想所欺騙！昨天晚上我就在這兒，我的眼睛和耳朵都是好的，我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在這兒，電鈴就在我前面，可是在那期間，電鈴根本就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它也不會在别的時間響起來，除非車站跟你聯絡，通過物理傳輸它才可能響起。
&rdquo &ldquo到目前為止，先生，我從來沒有誤判過電鈴。
到底是人為的還是幽靈弄響了電鈴，我向來都很清楚。
鈴聲要是幽靈弄出來的，電鈴的震動就是沒來由的，我沒說眼睛一定能看到電鈴的振動。
我毫不奇怪你并未聽到電鈴響，可是我的确是聽到了。
&rdquo他搖搖頭說道。
&ldquo那你出去的時候，看到了幽靈嗎？&rdquo &ldquo他就在那兒。
&rdquo &ldquo兩次都是的？&rdquo &ldquo兩次都是。
&rdquo他的語氣非常堅定。
&ldquo那現在你能不能跟我一道走到外面去找他？&rdquo 他看上去不太情願的樣子，牙關緊咬，不過最終還是站起來了。
我打開門，在階梯上站着，他則在入口處站好。
陰郁的隧道口邊上，就是&ldquo危險&rdquo警示燈，此時還能看到山路兩旁那濕冷高聳的石牆。
今天晚上夜空晴朗，星星曆曆可見。
&ldquo他還在那兒嗎？&rdquo我注意到了他表情的變化，問道。
此時，他的眼睛因為太過用力而往外凸起，不過我專注地看一個地方時，倒沒有這般凸起過眼睛。
&ldquo他不在那兒，&rdquo他說，&ldquo沒有。
&rdquo &ldquo我覺得也是。
&rdquo我說道。
我們又到了工作亭裡，關上門，在各自的座位上坐好。
我此時在想，面對現在這種對我來說比較有利的狀況，我應該怎樣好好利用這個優勢呢&mdash&mdash突然，他卻煞有介事地訴說了起來，好像他覺得我們對此問題的分歧一點都不嚴重，這使我覺得那點優勢也就微不足道了。
&ldquo先生，現在你大緻可以理解，&rdquo他說道，&ldquo使我這麼不安而驚恐的原因了吧！問題是，這幽靈到底想幹什麼呢？&rdquo 我跟他說，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完全理解了。
&ldquo他究竟想警告什麼呢？&rdquo他看着火爐，眼神偶爾才飄到我這兒，沉思着說道，&ldquo到底有什麼危險呢？危險在哪裡呢？這條鐵軌的什麼地方非常危險，會有緻命的災難發生。
根據前幾次的經驗來說，毋庸置疑，這一次肯定也會出事。
不過他這回帶來的災難卻使我心中無比悲痛，我到底應該怎麼做啊？&rdquo 他把手帕拿出來，将發燙的前額滲出的汗滴抹去。
&ldquo我要是給前後任何一站或者前後兩站都發出&lsquo危險&rsquo的警報，卻不知道怎麼向他們解釋危險在哪裡，&rdquo他把雙手手掌擦拭一遍，接着說道，&ldquo我就會惹禍上身，并且得不到一點好處；他們會覺得我發瘋了。
事情肯定會這麼發展&mdash&mdash警告：&lsquo有危險！注意！&rsquo答：&lsquo在哪兒有什麼危險？&rsquo警告：&lsquo不曉得，不過看在上帝的份上，注意！&rsquo他們就會把我開除。
否則他們還能如何？&rdquo 痛苦在啃噬着他的心，誰看了都會覺得于心不忍。
這是個盡職盡責而正直的人，被一股莫名其妙的人命關天的責任感所摧壓，正承受着巨大的精神磨難，并且這種磨難已經遠遠超過了他能夠忍受的極限。
&ldquo他首次在&lsquo危險&rsquo警示燈下面站着的時候，&rdquo他雙手插到兩鬓的發間，極度痛苦地撕扯着頭發，接着說道，&ldquo為什麼不把那起意外即将發生的地方告訴我？要是必須得發生，要是能夠避免，為什麼不跟我說應該怎麼避免呢？再次出現的時候，他為什麼不跟我說：&lsquo她馬上就要死了，讓她不要出行了？他為什麼隻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