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瞞天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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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們父女的镖銀。

     如果是于化龍準備贈給他辛不畏的,于化龍應該在今天中午到達南關進店打尖休息時,就該表示出來,用不着在當時那等情形下,匆匆扯出一卷銀票,撿一張給他。

     再說,保镖出外,是需要多帶買路銀子,但也用不着帶那麼大面額的銀票,而且又帶的那麼多! 因而,他的假設是,這趟镖仍關系着‘靖王府’的失寶,而真正的關鍵在棺材上,而無關那具劫走的女人屍體。

     由于有了這一想法,辛不畏突然想到了那個帶孝老人的目光,他的目光是注視在棺頭的下部,而并不是刀痕斑斑的棺蓋。

     現在他完全明白了,如果陰謀将王府失寶偷運出來,珍寶很可能就藏在棺材的下面。

     那個帶孝老人,其實就是代表镖主接镖的人,由于發現棺材下方保持守好無缺,才将镖銀付绐于化龍,并放他們父女上路。

     一想通了這一點,辛不畏不由懊惱焦急地從椅上站起來。

     也就在他站起來的同時,裹然發現了個小花子在店門前,一閃進人了賬房内! 辛不畏心中一動,斷定這小花子很可能是跟蹤他前來,或是來探他落腳行蹤的。

     正待飛身縱出去,捉住那個小花子問一同,恰好店夥已端着酒菜走來。

     辛不畏一等店夥将酒菜擺好,故意漫不經心的說:“裡邊那家辦喪事,好大的排場!” 店夥一笑道: “人家有錢嘛,您沒看到?和尚老道尼姑子就請了幾十個!” 辛不畏一面拿起酒壺來斟酒,一面道: “高搭三座神壇,請了那麼多和尚道士尼姑,當然是有錢的富戶,去世的恐怕是他們的老爺或主母吧!” 店夥搖頭一笑道: “這就不太清楚了!” 正待舉杯飲酒的辛不畏聽得一愣,不由驚異的問:“你們是多年的街坊鄰居,他們死了人,你們會不知!” 店夥再度搖頭一笑道: “小的真的不知,他們好像是最近幾天才回來的!” 辛不畏更是大感意外的“噢?”了一聲,道:“你說,他們原本不住在此地?” 店夥見辛不畏特别注意街裡面舉行喪禮的事,因而立時提高了警惕,為了避免惹禍上身,隻得再度搖頭含笑道:“這就不大清楚了!” 辛不畏原就心裡不快,這時見店夥再度搖頭說不知,突然升起一股怒火,不由放下酒杯,沉聲道:“你方才還說他們最近幾天才到,為什麼說不太清楚?” 店夥見辛不畏發了脾氣,不由緊張的哈腰堆笑,低聲道:“爺,您先别生氣,小的告訴您,那原本是一座鬼宅,銀少有人敢搬進去住!” 辛不畏再度大感意外的“噢?”了一聲,問:“這麼說,裡面很少有人住了?” 店夥正色的搖頭道: “回禀爺,小的半真不知道,不過,爺如果真想知道的清楚些,小的可以給您找一個人來問一問! 辛不畏急忙問:“那人是誰?” 店夥恭聲道: “丐幫的人大概都知道!” 辛不畏知道店夥怕負責任,因而颔首道:“好,那就請你馬上找一位丐幫的弟兄來,我也正有事要找他們!” 店夥卻為難的說: “回禀爺,恐怕沒有那麼快!” 辛不畏舉一指店門,道: “方才不是還有一個小花子進入賬房嗎?” 店夥回頭看了一眼賬房後,才“哦”了一聲道:“那是前來收剩菜的小花子,小的這就去看看他走了沒有?” 說罷哈腰,轉身走了出去。

     辛不畏愣愣的望着走去的店夥,酒菜一口也吃不下了,他原來準備三更過後再去探一探那座古老内宅的情形,如今他必須馬上采取行動才好。

     心念已定,勉強吃了些飯萊,立即提劍走出房來。

     這時天色已完全暗下來,街裡面的三班法事似乎也停止,因為已聽不到叮叮當當的法器聲和誦經聲! 辛不畏剛到賬房門口,裡面的店夥已聞聲出來、店夥一見辛不畏手提寶劍,立即含笑問:“爺您要出去?” 辛不畏微一颔首,反而關切的問: “我托你辦的事呢?” 店夥急忙道: “小的已叫他去請他們的杆兒頭去了!” 辛不畏會意的說了聲好,繼續道: “我出去一下辦件事,很快就回來,如果那位杆頭兒先到了,請他等我一會兒!” 店夥趕緊恭聲應了個是。

     辛不畏走出店門,隻見街上一片昏暗,但方才辦喪事的空場上仍有燈光,同時傳來隐約可聞的淡活聲。

     于是,再不遲疑,提着‘天雷劍’,大步走去。

     随着他的大步前進,發現空場上尚有二十人之多,但是那些舉行法事的道尼巳不見了,留下的人正在折卸席棚,搬移桌凳。

     再看門樓下,那兩盞白紗藍字紗燈,依然大放光明。

     辛不畏看得心中一動,這才想起要看紗燈上的字迹。

     凝目一看,令他非常失望,因為紗燈上一邊寫着‘極樂坊’,另一邊則寫着‘駕返瑤池’,根本沒有寫着姓氏或某府。

     辛不畏一看這情形,愈力斷定這是一樁音運珍寶的大陰謀,這套‘瞞天過海’的手法,于化龍父女必然知情。

     心念間,立時加快了腳步,直奔空場上的那群人。

     一到近前,發現古老的宅門大開,正有四個中年人,各背一個白布大包袱,迳由門内走出來。

     辛不畏急忙轉首一看,發現門樓内一座高大迎壁,和門樓一樣粉刷一新,因而看不見宅内情形。

     正在向内察看,四個大漢中的一人,蓦然歡聲道:“你不是那位少镖師嗎? 怎的又回來了?” 辛不畏心中一動,立即将計就計的急忙抱拳道:“四位當家的好,在下因為有件小東西忘在車上了,特的趕回來找!” 另一個中年人問:“你問的是那輛拉棺材的馬車呀?” 辛不畏急忙颔首道: “不錯,正是那輛馬車!” 認得辛不畏的那個大漢,突然神秘的問:“聽說這家主母的屍體在半路上丢了?” 辛不畏一心想知道馬車和棺材的下落,無心多扯,因而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是過了黃河才被雇用的!” 說此一頓,特的又以憂急的口吻,問: “請問,那輛馬車和棺木呢?” 其中一個中年人說: “早巳送到墳地去了!” 辛不畏急忙問: “請問墳地在什麼地方?” 四個身背白布大包的中年人,同時搖頭道:“我們也不知道墳地在什麼地方!” 辛不畏一聽,不由急切的問: “那你們四位是?……” 四個中年人同時側身一指背上的大白布包袱道:“我們都是‘極樂坊’裡的人,這裡面都是那些哭喪人的孝服!” 辛不畏恍然似有所悟,舉手一指門樓下的大紗燈,道:“這麼說,這兩盞紗燈也是你們的了?” 四個中年人同時一笑道: “何止這兩盞紗燈?這些神壇桌椅,以及哭喪跪香的人,都是我們承包辦理的!” 辛不畏聽撂心頭一震,脫口輕啊道: “你是說,那些披麻戴孝,痛哭失聲,還有那位跪在神壇前捧香的……?” 話未說完,其中兩個中年人已笑着說: “聽說那主母膝下無兒無女,大老爺為了讓主母安葬時倍極哀榮,這也是應該的呀!” 辛不畏急忙問: “大老爺?是哪兒的大老爺?” 一個年歲較長的中年人道: “我們隻管拿銀子,哪幾的大老爺都無所謂!” 辛不畏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了,為了能夠及時找到那口棺木,急忙問: “請問四位,那輛馬車是往那個方向拉走的?” 其中一人轉身一指道: “就由前面的大巷子拉向了街後……” 辛不畏未待那人話落,說聲“多謝”,逞向那條大巷子走去。

     到達巷口一看,地上果然有馬車軋過的輪痕,舉目正東,一片昏黑,想必直達街外。

     由于天色已黑,四下無人,辛不畏為了争取時間,立即展開身法,直向街外馳去。

     出了後街,曠野尤為黑底荒草矮樹,随風搖晃,一條車道,直通東北。

     辛不畏不再遲疑,沿道向東北追去。

     一氣追出四五裡,漸漸傳來水流聲。

     辛不畏心中一驚,暗呼不好,斷定前面必是河流。

     又追出一裡多地,橫亘在面前的果是一道數丈寬的河流,河邊上僅有一座幾根本樁建成的簡陋碼頭。

     辛不畏一看,斷定那輛馬車,如果沒有在中途改道,必是由此地上船,直奔正西黃河,當然順流而下,又回到了潼關風陵渡。

     辛不畏一看湍急水流,知道迫已不及,隻得轉身向回疾馳。

     現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從此地杆兒頭那兒得到一些正确消息了。

     回到北關大街後街口,也就到了店門前。

     店夥正在門外探頭探腦,一見辛不畏回來,立即急聲道:“爺,您怎麼才回來,杆頭兒等您好久了!” 辛不畏會意的“噢”了一聲,急步向上房前走去。

     尚未走到房門前,已看到一個蓬頭垢面的老花子,正坐在上首大椅上,搖頭晃腦的在唱着:“整天那吃不完……殘肴剩酒……隻喝得我醉熏熏哪……賽過王侯……”辛不畏一到門前,已經上了料的銀鬃馬立時發出一聲歡嘶。

     裡面自得其樂的老化子吃了一驚,猛的由椅子上站起來,一見辛不畏,立即咬宇不清的說:“你……你就是……要找我的……小客官嗎?” 辛不畏早已經過叮囑,立即拱手道: “在下辛不畏,奉義父宮自豪之命,追镖到此,特請當家的前來,有要事請教……”話未說完,老花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