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7 以父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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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開這麼惡毒的玩笑?斐迪南下意識地向腰後摸去——沒有劍,他的“和平之劍”已經留在蘇若的石屋裡。

    面對不可知的敵人,他無話可說。

     一橫心,斐迪南随手推開了一扇石門,如今的他已經管不了太多——反正,希望已經漸漸落空了。

     石屋裡,是一幅慘境——一個赤裸着上身的男人,被吊在高高的橫梁上,背對着斐迪南的一個黑衣人正在用着了火的鞭子抽打他。

     “啊……”他悶聲悶氣的慘叫,不知道已經這樣喊了多少年。

     石屋驟然發出的響聲似乎驚動了那個行刑人,他慢慢轉回頭來,黑色的外罩下,是一個青色的骷髅,似乎在古墓中躺了許多年。

     鞭子一停下,屋裡僅有的火光也在瞬間消失了。

    那個被吊在梁上的男人停止了慘叫,身上的皮肉一點點的腐爛,一條一縷的掉了下來,隻是還沒有碰到地面就已經變成了死灰。

    轉眼間,梁上隻剩下大半幅的骨架,隻有腹腔裡的内髒還在鮮活的跳動。

     那個男人看了他一眼,忽然露出了一個解脫的笑容:“多謝……” 斐迪南長吸了口氣,背後隻覺得有說不出的寒意,他以最大的膽量直視着那個人的眼睛——正在變成枯骨中的兩個黑洞的眼睛,努力回了一個潇灑的微笑:“不客氣。

    ” 終于,那個人的内髒也漸漸變得灰白,連同骨架,漸漸地消失了,在空氣中似乎還有骷髅的輪廓,然後輪廓也不見。

    隻有行刑的另一具髑髅,在陰森森地望着他。

     斐迪南知道——那個“人”,恐怕已經在這間小小的石屋裡挨了千年的酷刑,隻要那着火的鞭子一刻不停下,他就永遠不能超脫——而現在,那個人的魂魄應該已經轉世了吧?可是……他呢?同樣是擅闖拜魯神殿的他呢? “嘎吱”一聲響,身後的石門又合上了,黑衣的髑髅就在他面前,“眼睛”正對着他的眼睛。

     “我是蘇若女祭司的朋友……”斐迪南盡力的解釋,一步步後退,忽然又想起,這個“東西”恐怕不知道蘇若是誰。

    面對這樣一個鬼物,斐迪南當真少了幾分動手的勇氣。

     刷——一鞭子抽了下來,鞭子上深綠色的火焰又開始燃燒。

     斐迪南的呼吸都開始紊亂,他強迫自己冷靜、再冷靜,隻要失手,他就是那個亡靈的替身,要被這鞭子抽到拜魯神殿倒塌的那一天。

     沒有選擇了,斐迪南一蹲身,搶進了骷髅的懷裡,雙手已經插入它的胸腔,用力一分。

    “柯”的一聲響,骷髅被從當中分為兩半,隻是那顆頭顱滴溜溜一轉,向着斐迪南肩頭咬去——這樣的東西,斐迪南不信它會沒有毒。

     就地一滾,随手拿起了骷髅的腿骨,刷的一劍“滄海月明”,已經骸下插入了頭骨之中,手中有“劍”,斐迪南立即膽氣壯了了很多,他一個抖腕,那顆顱骨被重重的摔倒牆上,居然還沒有破裂,又反彈了回來。

    斐迪南又是一劍立劈,一擊得手,第二擊又上——他的恐懼已經快要失控了,隻是拼盡全力的敲擊,也不知道多少下之後,那顆骷髅早已被打成了齑粉,手中的腿骨也一寸寸的斷裂。

     混蛋!斐迪南恨恨罵了一聲,一掌推開了門,沖了出去。

     借着外面微弱的亮光,他回頭看了一眼,隻見屋裡一點點綠色的眼睛慢慢亮起,地上的“鞭子”正在咝咝地遊動——那是一條黑色三角花紋的蛇,正吐着紅紅的信子,向他遊來。

    斐迪南猛地關上了門,把一切留在門裡的另一個世界裡,這時候才發現,背心已經汗透。

     曾經折斷、接上不久的左臂火燒一樣的痛,可能是剛才用力太猛了……身上也象散了架一樣的無力。

    想到剛才曾經把手插進骷髅的胸腔裡,斐迪南忍不住蹲下身子,拼命地嘔吐。

     這個鬼地方,他暗罵,即使死在外面,也絕不随便打開門了——就算是作鬼,也勝過千百年不得超生的亡靈啊。

     剛剛嘔吐了幾口,立即想起蘇若好不容易才灌進他胃裡這一點點食物,斐迪南立即控制了自己的行為,盡管胃裡還是翻江倒海,他卻還是死死地閉着嘴巴——不知道要在這裡呆多久,他是絕對不能那麼嬌氣的,吐出去的每一口不是食物的殘渣——而是生命。

     咬着牙擡起頭,斐迪南的瞳孔又一次收縮了,一個鐵甲的騎士站在他面前,臉被冰冷的頭盔遮擋,隻看得見兩道陰冷的目光,手裡是一把閃亮的寶劍,正對着斐迪南的胸膛。

     他稍微擡了兩下劍,示意斐迪南站起來,劍上一股冷氣噴出,斐迪南隻覺得四肢關節幾乎在刹那間就失去了效用,随即全身都被冷凍了。

     那個是守衛禮拜堂大門的“魔騎士”,專門擒拿侵入神殿的人,一旦被他抓住,就會折磨至死。

     魔騎士看見斐迪南的樣子,似乎正在意料之中,抓起來他就向一邊走。

     斐迪南長吸了口氣,大腦在急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