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11 血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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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隐瞞誰,他都不再願意隐瞞自己的兒子,而且毫無疑問已經隐瞞不下去了。

     胡裡安找不到暗室的入口,便在房裡亂劈,而安德魯看見兒子那樣的鄙夷與憤怒,心裡也是極其痛苦。

     一劍下去,終于露出了那個暗門,胡裡安全力劈了下去,安德魯卻在身後搶了上來。

     胡裡安沒有回頭,隻是一劍揮出阻擋父親的勢頭,但是他已經感覺到不對了——父親用的是自己的胸膛,而非刀劍來阻擋他。

    等他回過頭時,父親已經倒在地上了,他那一劍力道何其雄渾,就是大羅金仙也沒有回天之力。

     安德魯用最後的力量傳下了一道口谕:恕王子無罪,臣子們要好生輔佐戴莫斯的新王……說完之後,他便微笑地離去了,似乎獲得了很滿意的結局。

     永遠沒有人知道安德魯究竟是故意撞到劍上,還是胡裡安劍勢太過剛烈的誤傷,這已經随着先王的駕崩成為永久的謎,但是每個人都想到了兩個字: 報應! 這是王室裡代代相傳的血的詛咒,那頂王冠裡實在有太多的罪惡,自從它被鑄造出來的一天就是那樣。

    無論哪一個國家,哪一座皇位,哪一段光輝燦爛的曆史,哪一曲可歎可羨的哀歌…… 這是血的詛咒,隻要帝王的權杖還在代代相傳,詛咒便如同幽靈一樣漂浮在權力的每一個夾縫裡,漂浮在帝王和皇子們的每一個噩夢中。

     你手上的,沾染了親人的血和罪; 神不會寬宥你,你必将至死受到猜疑、提防、冷血和暗算的折磨; 你得到了你的兄弟和子民所得不到的,就必将付出他們所無需付出的; 你是不義的, 終有一日,将有後來者将你手上的不義奪去, 就如同當日你舍棄了仁義所奪來的一樣。

     這是神的詛咒, 用你自己的血寫成, 無可解脫…… 胡裡安……哥哥……苔絲的心在流血,為什麼,善良如你,也要受到這種折磨? 她的寝宮自然是回不去了,苔絲也不想回去。

    她還是公主麼?她如果是公主,胡裡安就注定是篡位者的逆子。

     當又一次聽見胡裡安和諸大臣讨論皇位歸屬問題時,苔絲笑了,她轉身,離開了那座養育她二十年的皇宮。

     這一回,胡裡安沒有派人去尋找。

    他知道,苔絲找不回來了,她永遠、永遠、也不會回到這個滲透着罪惡和傷心的地方來了。

     三天後,戴莫斯的新王登基。

     大臣們驚呆了,國王陛下的臉上竟然戴着一個厚厚的青銅面具,往日的俊朗,正直都變做兇狠和猙獰。

     那個青銅面具是能工巧匠打造,在哭泣之地,在大法師的祈禱聲中,燒紅了直接戴在臉上的。

    胡裡安毀了自己的臉——他不願意再看見自己的面孔,也不願意再看見自己的心。

     神,我不能見你……不敢見你…… 戴莫斯城前方包括哭泣之地在内的地區北部有一個活火山拉巴特,起源于拉巴特山脈的斯凱利泊河在戴莫斯西北方分出支流芭拉利伯河,該支流環繞着城西南側。

    由北到東橫着險峻的石頭山拉巴克山脈,越過斯凱利泊巴河就會進入沼澤的狩獵區失落聖殿,越過芭拉利伯就會到達沙漠狩獵區血色沙漠。

     ——《古艾尼高大陸地理記》 多少天了?走,一直在走……苔絲的頭發淩亂,衣衫破損,雙腳一直在流血。

    她失去了法力,每一步的跋涉都是那麼的困難。

    她隻知道全力奔跑,離開戴莫斯的土地,一分,一秒也不要回來。

     艾尼高的荒原氣候多變,太陽直射的時候似乎可以活活曬死人,而夜幕降臨的時候又寒風徹骨。

    戴莫斯根本就是一個不适合居住的地方,林區,砂礫和熔漿岩似乎構成了全部。

    也不知走了多久,苔絲擡起頭來,已經看見了芭拉利伯河。

     越過芭拉利伯就會到達血色沙漠。

    然後……她就可以離開這個這輩子再也不想接觸的地方。

     血色沙漠一直是傳說中有無數鬼怪聚集的地方,在平日裡苔絲倒也倚仗法力闖過幾次,但是現在她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