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火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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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男孩顯然是驚訝地看着我。

     “從溫内圍那裡?他可是索諾拉和哥倫布之間最有名的印第安人!您看起來根本不像認識他,先生!” “為什麼呢?”我開心地問道。

     “我認為您是一個勘測員或者類似的人,這些人雖然通常很勇敢和機敏,但冒險闖入阿帕奇人、尼猶拉人和納瓦霍人中間,就已經需要多一點東西了。

    您閃閃發光的左輪手槍,腰帶裡小巧的刀子,聖誕節卡賓槍以及那裡皮帶上可發射四磅重炮彈的炮,同人們慣常在一個貨真價實的捕獸人身上注意到的很不相符。

    ” “我很願意問您承認,我真的隻是這樣一種悠閑的獵人,”我微笑道,“但武器不是完全不好。

    我從聖路易斯的前街得到它們,而如果你們住在這片原野上,那你們就會知道在哪裡會得到好貨。

    ” “噢,我以為,在正确使用時商品才表現它的質量。

    您對這把手槍怎麼看?” 他向鞍囊中抓去,掏出一枝生鏽的老槍,它看起來更像一杆用過多次的步槍,而不是一件可靠的火器。

     “啊!這玩意兒無論如何還是有年代的,”我回答說,“但它對于練過它的人還是能相當不錯的。

    我見過捕獸人經常令人驚異地擺弄極其蹩腳的槍。

    ” “那就告訴我,他們是否也收拾了它。

    ” 他把馬拽向一邊,以急速的小跑繞着我轉了一圈,迅速擡起胳膊并向我扣動了扳機。

    我感到我可憐的飽受折磨的帽子輕輕地猛一動,同時看到我插在帽子上的向日葵在我面前飛落了下去。

     我覺得完全是這樣,這位射得很準的射手想确證要怎樣看我的三腳貓功夫,因此我就他的問題冷靜地說: “我想,這種玩意兒每個人都能完成!” “為什麼?”在我身後有人問道。

    男孩的陪同者騎一匹高大笨拙的馬,它不能跟我們的馬保持同步,因此在槍響的時候才又跟上了我們。

     這個幹瘦、脖子又長又細的人有一張真正的闆着的美國佬的臉。

    顧及到他的同伴,我沒有斥責他的粗魯,雖然我覺得,男孩好像用一種錯誤的原因解釋了我的沉默,因為我看到在他臉上有一種表情閃過,從裡面可以看出他對我的缺乏應對不那麼認同。

     整個相遇使我感到奇怪。

    無論如何這是清楚的,附近一定有一個定居點,連一個男孩也敢于從那裡向平地中去騎一小段。

     我覺得其實我從男孩身上知道的并不那麼清楚。

    他顯露出一種對西部的了解和受到過在這裡所必需的技能的訓練,使我也許有理由推論出特别的情況。

    因此,我的眼睛極為注意地停在他身上就毫不奇怪了。

     男孩現在騎在前面,領先半個馬身長,落日餘輝的金色光芒環繞着他。

    他獨特的面貌盡管還帶有年輕人的柔弱,卻已表現出一種堅定,使人推斷出他精神的早熟和意志力,他的每個動作中都顯露出自主自信,使得人們不能把這個年輕人作為孩子來對待,雖然男孩幾乎不會超過十三歲。

     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我從前讀過的各種講述,想起果敢和自主的故事,它們在這遙遠的西部中是連孩子們也都具有的。

     突然他拉住了馬缰繩。

     “您本來是想到哪裡去,先生?” “到新韋南戈。

    ” “您來自大平原?” “像您能從我身上看出來的,是的。

    ” “但您不是一個西部人!” “您的眼光銳利得馬上就能斷定嗎?” “您是一個德國人?” “是。

    我說英語帶一種那麼糟的次重音,使您認出我是外國人?” “倒不很糟,不過還是使人猜出您的出身。

    如果您方便的話,我們用我們的母語吧!” “怎麼,您的家鄉和我相同?” “我父親是一個德國人,但我是在奎考特河邊出生的。

    我母親生前是阿西尼博音人部落的一個印第安人。

    ” 現在對我來說他面部獨特的線條和他發暗的膚色一下子可以解釋了。

    那麼說他的母親死了,父親卻還活着。

    看來我是碰上了非同尋常的情況,現在我對男孩所感到的不僅僅是純粹的好奇了。

     “您願意向那邊看一看嗎?”他舉起胳膊要求我,“您看到煙了嗎?它在那裡像從地面上升起的。

    ” “啊,那我們終于到斷崖了,我正是要找它,新韋南戈就在它的低地中!您認識埃默裡-福斯特,那個石油大亨嗎?” “略知一二。

    他是我哥哥的妻子的父親,他同我哥哥住在奧馬哈。

    我從那裡做客回來并要在這裡投宿。

    您找福斯特有事嗎,先生?” “不。

    我想到商店去買幾樣東西,我問起福斯特隻是因為,他作為最有權勢的石油大亨之一,對每個來這個地區的人一定是有意義的。

    ” “您已經見到他了,因為他就騎在您的旁邊!我們的介紹是有缺陷,但卻是可以原諒的,草原不懂什麼客套。

    ” “這種看法我不想苟同,”我回答說,對那個美國佬——他是一個石油大亨呢——看都沒看一眼,“我甚至認為,草原有一種很深刻的價值觀,不過它的标準不是錢袋,而是人的能力。

    給您狂妄的石油大亨一把手槍,把他打發到西部去,盡管他有幾百萬的财産,還是會毀滅的。

    而與此相反,随便問一問我們著名的西部人中的一個,他們像不受限制的王侯一樣用他們的卡賓槍統治廣闊的草原,問問他們有多少錢!他們會當面嘲笑您的。

    在人的價值完全按他克服荒野危險的能力而決定的地方,财富就失去了它的意義。

    草原不是通過家庭教師,而是用長彎獵刀規定它的法律和規矩,但它也要求對人的尊重。

    ” 男孩的眼光迅速從福斯特身上向我閃過來。

    我注意到,我說出了他的心裡話。

    盡管如此他仍不能不做一個更正: “總的看來您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先生,但在一點上您錯了。

    您曾聽說過老槍手嗎?” “當然。

    他是闖蕩森林的人中最有聲望的人之一。

    ” “那看吧,他和溫内圖,這個人您也認識的,就是說一個白人和一個紅種人,屬于我所指的人之列。

    這兩個人知道山的每種特性并能将您領到金和銀的礦床那裡去,對于礦床的存在和富足其他人都無從知道。

    我不相信,他們中的一個會同一個采油的人交換!” “嘿,哈裡,”福斯特插話道,“我不希望你是想挖苦人!” 男孩避而不答,我冷靜地說: “一個采油的人無論如何不會發現這些寶藏,而且他也會避免冒着失去寶貴生命的危險敢于對礦藏進行開發。

    此外您也許承認,我年輕的先生,您的對答隻包含一種對我的斷言的證實。

    真正的獵人可能發現了一處礦脈,但他不會為此而出賣對他來說高于一切的寶貴的自由——不過,這裡就已經是斷崖,到我們的目的地了!” 我們停在峽谷的邊上向小小的定居點看下去,房子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多。

    我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