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劍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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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會。

     連日雲海彌漫,所有樓舍陷入一片迷蒙中…… 第一樓矗立于天山之巅,自然是雲霧緊緊籠罩。

     忽地,樓裡發出一道淩厲真氣,将團團霧藹排湧開去。

     濃霧稍散,絲絲微光随即透下,瞬間,又各圍攏…… 如此一開一合,倒蔚為奇觀。

     可惜中樞塔之外被列為禁地,徒衆隻好仁立塔外,觀賞奇景。

     第一樓頂層之内,雄霸不斷凝神運氣,雲霧亦随勢吞吐。

     他為了劍聖之戰,正在苦練“三分神指”的内家心法——- 三分歸元氣。

     所謂“三分”,是指風神腿之綿長,排雲掌之剛猛及天霜拳之陰寒内力。

    而“歸元” 則提集此三種性質各異的内勁彙成一統,化成一道淩厲無比的“三分歸元氣”! 三種内力不斷在體内蓄勢蘊醞,隻見雄霸臉上已呈經、藍、綠三色氣芒,直湧百會穴。

     如此真氣貫頂,便盡圍繞身旁的雲霧逼開。

     内息越強,自百會穴運射之勢便越急,雲霧亦毫無間斷地向外擴散,頓使第一摟内窗裂門倒。

     再行吐勁,内力排山倒海般蜂湧而出,威力之巨,竟将第一樓同遭雲霧激開丈外。

     陽光立時自雲隙深處直照而下,景色更是壯麗異常。

     這時,雄霸丹田一沉,三股内力歸元一線,徑往指上流竄,身形亦暮然縱起,彙聚起十成功力,直搗石林。

     誰知歸無氣勁暴走中途,陡生巨變,不受操控,連雄霸所披的金鱗戰甲亦随即分岔成三道迸裂! 但蓄勢難收,必須宣洩,雄霸忙将攻勢盡散在頑石之上。

     隻聽“轟”的二聲巨響,三氣雖不能徹底歸元,威力卻絲毫未減,立見石破天驚。

     但畢竟功敗垂成,雄霸失望之情己溢于臉上,心中卻極是明白: “實不宜操之過急,否則隻會走火入魔。

    ” 原來雄霸早對劍聖心存忌憚。

    當年和無雙城結下盟約,也隻為與之拉攏關系。

    後來發現劍聖确已出塵,和無雙城完全隔絕,才放下心頭大石,遂開始逐步毀盟,鏟滅無雙城。

     如今劍聖竟向其正面挑戰,内心更不免感到強大壓力。

     而隻要有一點壓力,就難免有走火入魔之虞。

     雄霸連這一點都想通了的時候,鈴聲便伴着腳步飛快的傳來。

     雄霸不用看,便知是文醜醜。

     因為他練功向來極其隐秘,隻準文醜醜為其護法。

     但奇怪的是文醜醜竟提着一桶水,嘴裡猶叫道: “幫主!水來了!” 原來三分歸無氣極耗體内水分,行功喉幹身熱,務需立時以不解烘。

     隻見一桶冷水迎頭澆下,頃刻間便被雄霸蒸發,頭上猶還冒着騰騰熱氣。

     文醜醜躬身笑道: “幫主神功蓋世,看來劍聖此次是自尋死路了!” 雄霸練功失敗,心情正糟之極點,聞言立即怒道: “胡說八道!” 文醜醜素來口甜舌滑,甚得雄霸歡心,想不到今日竟碰了個硬釘子,不禁一陣愕然,幸得見機極快,眼珠子一轉,便又低聲道: “幫主!劍聖留劍于天下,依我愚見,僅是擾敵之策,幫主勿須為此操心?” 雄霸雙眉一揚,道,“哦?”象是有了極大的興趣聽下去。

     文醜醜立即道: “坦白說!幫主的驚世霸業乃是順應天命,豈容劍聖所克?幫主實無需為其而憂!” “順應天命?!”雄霸眉字間厲芒一閃,旋即轉身在笑: “哈哈!說得好!老夭一切本己天定,根本就不會敗在那老匹夭手上!” 文醜醜卻忽然間連哭都哭不出來。

     因為連他自己都知道,他己說錯了四個字: 一一順、應,天、命。

     這四個字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他尚不知。

     他隻知道,自己正恨不得把舌頭拔出來時,雄霸又笑道: “老夫今日興之所至,你就來陪我痛飲三巡,一解酒興吧!” 文醜醜立即感到脊背上升起一股尖冷的寒意。

     三名天下會弟子一腳踢開了門,闖入了文醜醜的寝居。

     當頭的一個,一揚手道: “搜!” 三個人馬上翻箱倒櫃,砸壇搬碗,宛如大抄家。

     可惜文醜醜不知道。

     就算知道了,他也絕不敢離開雄霸半步。

     他隻有不斷的勸酒,勸雄霸唱得越多越好,越醉越妙。

     “幫主!讓我再敬你一杯!” 他又為雄霸斟了一碗酒,可是雄霸竟然把它端起來,遞到他面前,微笑道: “這杯酒是老夫賜給你的!” 文醜醜一怔,随即忙不跌道: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雄霸面色一沉,不敢飲立時變成了不敢不飲。

     文醜醜慢慢飲十時,便正強烈的感到—— 這就是他生命的最後一杯! 他太了解雄霸了。

     ——象雄霸這種人,要殺你的時候,通常還在拍你肩膀。

     而且,心志極堅。

     無論是誰,隻要有礙,格殺勿論! 文醜醜臉上已如死灰。

     就在這時,一個稚婢忽忽來報: “禀幫主!因為聶風仍然下落不明,小姐茶飯不思,還把自己關在房裡,誰也不許進!” 雄霸搖首歎息道: “唉!這傻孩子……” 霍然起身走出,走到門口,又擲下一句話道: “文醜醜,你留下,待我回來再與你暢飲!” 可是就算殺他的頭,文醜醜也絕不會留下來。

     他立時用最迅疾的速度掠出大廳,沖向卧室。

     迎面一個徒衆從來沒見過他奔行如比之急,禁不住道: “文爺!你這樣赴急也是徒然了!” 文醜醜這理也個理,如箭一般擦身而過。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