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衆裡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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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就受死吧!”說罷揮掌便向其攻去,掌快而狠,小情逼得亦挺硬擋。

    然而她功力明顯較大神官低出大多,“彭彭彭”的接了三掌,已感不支。

     就在她内氣不機之際,大神官霍地一掌橫揮,猛拍向好臉門,她自知自己的掌絕沒有這樣的速度,這樣強的力量可擋得了! 她死定了! 千鈞一發間,大神不知何故掌勢一偏,轉在她臉旁的牆上,“隆”然一聲巨響,整堵牆頓給他一掌,好駭人的功力!若是在人身上,肯定死無全屍! 大神官所以出手失誤,隻因他竟然給人從後腰抱住,誰?誰敢不顧生死這樣? 是徐媽! 隻見徐媽拼命抱着大神官的腰,放聲大叫: 小情!快帶阿鐵他們走!”愛子心切之情表露無遣。

     “婆婆!别要這樣!”小情尖叫,因她知道徐媽根本阻不了大神官,她早知後果! 可是,她還未及前搶救徐媽,大神官已冷冷吐出二字: “廢物!”接着泅掌狠狠朝徐媽天靈一拍,徐媽腦腦袋赫然傳出一陣“喀勒”的碎骨響聲,她的一雙老目更登時睜得老大,絕望地看着兩個兒子,定睛不轉: “阿……鐵,阿……黑,别……理……娘……親,快……走……” 話猶未畢,徐媽已頹然氣絕,半盲的雙目終于閉上:因她已盡後的一分力救了回頭是岸的小情,盡了最後一口氣對兩個兒子說出慈母孤苦一生的最後一聲叮咛一一一走! 可憐的徐媽,沒有享得多少福,陡地飛來橫禍,已當場給活活打死了! “滾!”大神官又猛地吆喝一聲,身上氣立把徐媽的屍首震飛。

    勁力澎勁無匹,徐媽屍首辰得穿牆而出,跌到湖中, “娘親!”阿黑與阿鐵驚見養育自己多年的娘親慘死,方才如夢初醒,驚呼呐喊! 隻是呐喊根本無補于事,徐媽已永不能再蹲着伶仃的身子在門外等他倆回家! 兩兄弟一時間怒不可遏,忿然摟向大神官! 是的!他們要為娘親報仇,特别是她并非他倆親生的娘親!他們更要! 小情急忙大叫: “阿鐵!阿黑!别沖動!” 不錯!阿黑的身手太過尋常微未,阿鐵猶不懂使用當年步驚雲的力量,他倆絕對不宜沖動! 可是,可以勸得了嗎? 二人已經怨憤填膺,奮不顧身的地摟至大神官跟前五尺。

     大神官獰笑一聲,道: “好!惹得老子狠了,我索性就帶步驚雲的死屍回去吧!” 說罷雙掌齊出,掌心赤紅如火,足見已催運十成功力,猛向迎上來的阿鐵二人心坎重重去。

     “阿鐵!阿黑!”小情拼命高呼。

     徐媽适才曾舍身救她,她絕對不能讓她兩個兒子如此死掉! 她要報徐媽視她如親女兒的情,她更要謝阿鐵對憐惜,知遇之恩! 眼看二人即将被心肺擊碎,遽地,小情銀牙狠咬,咬至她鮮紅的朱唇亦進裂出血! 她不顧一切地豁了出去,為義為情為恩為已,不假思索挺身一縱! “彭”一聲,大神官兩道力貫千斤的掌,排山倒海地全在一個人身上! 隻因生死一發之間,也像徐媽一樣舍棄了自己寶貴的生命,擋在二人身前,她要為他兩兄弟捱此兩掌! 巨響過後,血,頃刻自她給破的背門激射而出,俨如兩道血箭在阿鐵與阿黑臉上! 那是小情和血!殷紅的悲絕女兒紅! “小情”阿鐵狂喊,搶前欲要扶她;然而有中掌事仍未即時倒下,相反一雙手竟鼓足最後一分力緊抓大神官兩條手臂;卻原來大神官雙掌已赫然進她的體内,且給她牢牢挾着,兩掌一時間嵌在裡面,抽手不得! “賤人,快放手!”大神官平生首次被制,狂怒叱喝。

     小情當不會聽他,隻是仍死命捉緊他雙手,她虛弱地回首一望阿鐵與阿黑,道: “你們……快……走……” 一直不語的阿黑眼見她鮮血淋漓,瀕臨死地,忽而熱淚盈眶,激動地道: “不!我們不走!要死,便一起死!” 但見向來冷冷的阿黑居然為自己如斯激動,小情沿着血絲的嘴角微微一笑,慘笑道: “阿……黑,其……實,你……心,我……一直都……很……明……白……” 明白?她究竟明白什麼?到了這個田地,她還要說些什麼? “你……是為了……你……大哥……才會……對我……那……樣……冷……吧?” “不錯,我……認為,大哥……更有資格配你。

    ” 啊! 阿鐵的心頭一寸寸的向下沉,猝地,他什麼也明白了·難怪小情生病那晚,阿黑也站在門外,可能他也像阿鐵一樣撤夜不眠。

    阿黑一直不會流露半分感情,隻是為了阿鐵,不!是為了阿鐵當年搶給他吃的那狗飯! 小情己氣若遊絲,而心中仍有一些話不能不說,她拼盡氣力再道: “阿……鐵,阿……黑,謝……謝你們……兩兄弟……教……我……明白……什麼…… 才是……人……” 說到這裡,她已喘息不絕,此時大神官亦拼命欲掙脫她的制肘,但她仍堅持下去: “可惜……我……隻是……一個……無……藥可救……的……壞……女……人,我…… 根本……配……不起……您……們……”言畢,小情瀕死的臉上無限卑微,一眸了也濡濕起來。

     “不,小情,你……其實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你……配得起任何人!”阿鐵側然道。

     小情乍聞阿鐵此語,渾身雖然痛苦,卻仍甜甜一笑,那是由心笑出來的甜意,也許,已是她今生惟一的一絲甜笑,她最終鼓起一口氣,吐出她畢生一個微未的心願: “阿鐵……大哥,謝謝……您……一直……視……我……如……親……妹……子…… 般……愛護,就……讓……小……情……在……臨……死……前……再……喚……您…… 一……聲……” “阿……鐵……大……哥……” “阿鐵大哥”四字一歇,小情緊捉大神官的雙手登時一松,當場芳魂寸斷。

     她的雙眸仍大望着阿鐵,雖是死不瞑目,惟像是十分滿足似的。

    隻因,她今天幹了一件她最樂意的事,就是為了自己深愛的男人而死。

     不錯,阿鐵是她深愛的男人,她在瀕死前一刻已自我肯定了,但她至死都沒有告訴阿鐵,僅拼着最後一口氣喚他一聲“阿鐵大哥”,能夠當人的妹子,已是無限幸福。

     既然自己也要死了,何苦還要累他徒增額外的哀傷?惟願今後他能平安的活下去,就讓綿綿此心,永埋在冰冷的身體内,永埋在西湖的無邊風月中,默默的祝福他…… “小情!”阿鐵與阿黑齊齊驚呼,可是時間已不容許他倆上前擁抱她哀傷痛哭,因為就在小情雙手松之際,大神官雙掌頓失制肘,他旋即暴喝一聲: “賤人!”接着雙掌發勁,“彭”的一聲,小情屍首赫然給他的澎掌勁至支破碎,伴着她那顆悔過恨晚的心化作濃濃血霧,死無全屍! “小情!”阿鐵與阿黑在此瞬間根本毫無叛斷餘地,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太慘烈了! 而且與此同時,兩雙巨掌已從濃濃血霧中向兩攻擊,是大神官的毒掌! “彭彭”兩聲,兩人胸膛遭重擊,這兩掌極為雄渾,二人中掌後身形頓給至向後倒飛屋外。

     好可怕的兩掌!阿鐵強忍身心痛楚,正想拼命扶阿黑起來一起走,才發覺這兩掌的掌勁竟是異常邪異,掌勁猶在體内遊,不斷向當中的五髒六俯沖擊…… “啊……”劇痛難當,兩兄弟再難支掌。

    登時在地上痛苦翻滾、呻吟。

     此時大神官已施施然步出屋外,神态悠然的道: “怎麼樣?我的“觸元空”掌滋味如何?很好受,是不是。

    哈哈……” 大神官縱聲狂笑,阿鐵與阿黑七竊己在流血,狠狠的瞪着大神官,說不出半句話。

     “我的‘觸心元空’打進體内餘勁會不住的在你們腹内反複攻擊,直至你們内髒全被擊碎,便會内傷而死……” “這樣吧!就讓我再瞧清楚誰是沒有淚痕的步驚雲,然後再把另那個假的一掌了結,讓他死得舒服暢快吧!哈哈!…… 大神官說罷一手提起他倆其中一個,正待要瞧個清楚,霍地,身後傳來一個溫柔無比的聲音,道: “我……來遲了。

    ” 是的!她來遲了,來得太遲了! 大神官乍聞她的聲音,頓時慌忙回頭一望,赫見一身白衣的她,一雙眼睛正看着遍地小情支離破碎的血肉和她的卑微的淚,“她”.居然為她流下了兩行痛惜的淚。

     阿鐵與阿黑已痛得開始迷湖起來,他們隻是依稀看見,她是一條白色的人影。

     她猶在無限惋惜的道: “我……雖已決定來找他,可是一直也沒勇氣前來;猶豫了整個月,終于能鼓起勇氣了,可惜……唉……” 是的!盡管多強的人,一旦遇上一個情字,總會不知所措,缺乏勇氣面對,更何況可是想不到她的遲來,卻換來這樣一滲絕人寰的悲劇…… 她很内疚,她必須為這次悲劇尋個了斷,她一步步的逼近大神官。

     “你……你别亂來,否則,我回去告訴神!”适才作威作福的大神官此際居然露出極度惶恐之色,一步一步的向後退,在她面前,他竟然變得低能,僅懂利用神來吓赫她? 那隻因為,他太清楚她那股可怕的力量,那股絕世的力量! 白衣少女似乎已不再忌神了,她隻是哀傷的道: “亂來的是你,你,絕對應該受到懲罰。

    ”說話同時,粉臉輕側,兩行淚竟從臉上飛掉于半空中,她不慌不忙提指輕彈,便把自己其中一行淚直彈向大神官。

     眼淚,是天下美女們的武器,不過在她指上,她使作得更好,特别是這個悲傷的時候…… 淚,如劍,情人的劍! 她竟可化淚為劍,劍快如電,疾射向大神官的眉心! 太快了!快得任何人也無從閃避! 這個剛才無比利害霸道的大神官,此時進像個動作緩慢的白癡兒,他根本避不了這一劍,他僅能及時微微把劍一側! “囑”的一聲!淚劍穿過他的左目,直破他的腦後而出。

     好駭人的武功!不!這簡直不是武功!是妖法! “移天神訣?”大神官慘曆地怪叫一聲,第一時間己提着手上其中一個昏沉的步驚雲發狂逃走,因為他知道無論多痛也要逃,他絕不能給她再發第二劍,否則必死無疑白衣少女正欲追上,突聞昏躺地上的那個步驚雲背苦呻吟,連忙上前察看,赫見他渾身大汗淋漓,氣息衰竭,快将氣絕,私下不由一驚,旋即一掌抵往他的氣門,猛将自己體内的真氣源源輸給他…… 隻是這個他,緊閉的雙目下可有兩行未幹的淚痕? 密林這内,一條人影正在發足飛奔,鮮紅的血,不斷從其後腦溢出,随風飛揚。

     他正是那個大神官! 原來他自知絕對不敵,惟有先逃再說;然而走至半途,他忽然朝自己手中的那個不知是否真的步驚雲臉上一瞥,登時心中一沉,急忖: “啊!淚痕?我……手上的,并不是真的步驚雲?” 正自懊惱自己最後閃功盡廢,摹地滿是油彩的臉又嶄現一絲異常殘忍的笑意,自言自語道: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