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情愛原是高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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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但……我就是要你忘記這些痛苦,請…… 原諒我自作主張給你服下忘情;你可知道,若能撤底的忘掉我,你将會好過一些?” 說來說去,她那微未的心願,還是希望他以後能開開心心的活下去,但她自己又如何?她将要又老又醜的永久苟全于世,永恒地、孤獨無助地忍受着思念阿鐵的痛苦…… 阿鐵隻感到身子越來越軟,人也愈來愈昏,腦海中的記憶更如江河缺堤,一直向前倒退,惟他仍拼命的、豁盡全力地想挽留腦海中一些關于她的記憶,可是…… 雪緣又道: “阿鐵,算了吧?這是……你和我的命運,别再抗拒忘情了!就讓它替你好好的忘掉我……”她這句話說得非常悲哀,兩行淚又如雨灑下!阿鐵牢牢的看着她,就像是最後一次,他仍在作最後的掙紮,他企圖極力保留她的樣子在腦海之中…… 然而,他心中自知,他将要失敗了!他無所作為的拼盡全力緊抱雪緣,放聲狂叫: “不!雪緣!我不要忘記你!我不許命運再把我倆分開!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連狂叫聲中,阿鐵終力歇倒下,完全昏厥過去;無論他多不願意忘記這個曾在冷雨中結他熱愛、生命的紅顔,他已無力反抗命運,他甚至已睜不開眼睛看她最後一眼! 雪緣凄然的輕撫着阿鐵的臉,想不到在她快要得到他的時候,她終于又失去了他! 狂叫聲相信早已震動了整間屋子,兩條快絕的身影聞聲随即破門而至,正是一一聶風、神母! 神母乍見阿鐵倒在地上,早已知道發生了甚麼事;聶風則迅速展身上前察看阿鐵,但見他已沉沉的昏了過去,毫無反應,當下回首問雪緣道: “雪緣姑娘,阿鐵他……為何會這樣的?” 雪緣并沒回答,隻是步至聶風跟前,突如其來地。

    毫無徽兆地,“噗”的一聲!她竟然向聶風重重下跪! 聶風一邊欲俯身扶她,一邊吃驚的道: “雪緣姑娘,你……為何要向我……下跪?我聶風……怎擔戴得起?” 雪緣怆然的看着他,一張粉靥己滿是淚痕,她哀求他: “聶風,在未把……适才的事告訴你前,希望你……能應承我,今生今世,千萬不要對阿鐵提起這五年來的事,更不要向他再提起我,我希望你也能假裝忘記我,隻因……” 聶風一愕,實在不明白她在說些甚麼,然而看着她一臉懇求之色,實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他終于點了點頭。

     那仲夏的豔陽,那徐徐在村口前進着的牛車,出奇地,構成一幅極端溫聲的圖畫。

     可惜這幅圖畫一角,卻有一雙異常冰冷的眼睛剛剛在車上睜開,狠狠劃破了那種溫和恬逸的氣氛;這雙眼睛,是死神的眼睛,也是——步驚雲的眼睛! 就在翌日的黃昏,他終于蘇醒過來,四周仍然無缺,一片甯靜,神州并無大難發生,想必,雪緣與神母已把神石放回原位,制止了一場浩劫。

     惟是蘇醒後的步驚雲,可還記得神州本要發生一場大難?可還記得自己曾喚作阿鐵? 可還記得那個曾與他風雨同路。

    曾希望與他永遠厮守的薄命紅顔? 但見步驚雲依然身披一身鮮紅吉服、斜斜的躺在牛車上的禾草堆中,而一名男子卻在騎着牛,策着牛車前進。

     “你醒過來了?”那男子緩緩回過頭來,步驚雲冷冷的盯着他,就連半根眉毛也沒跳動一下,他竟沒有太大反應。

     “雲師兄,你……不認得我了?我是……聶風……”不錯!這個策牛人正是聶風,可是,步驚雲似乎仍不認識他,他隻是漠然的道: “聶風隻有十二歲,你,怎會是他?” 啊!聶風陡地一怔,雪緣雖以忘情把步驚雲這五年的記憶盡洗,但難道……卻意外地使他五年前的記憶恢複?所以在步驚雲心中,聶風的樣子,應該還是五年前的聶風? “雲師兄,你有所不知了,你知道嗎?你已失憶了五年……”但見步驚雲竟能奇迹地記起五年前的自己,聶風遂雀躍的為步驚雲解釋,牛車一直前進,他一直說個不休,企圖令步驚雲明白他失憶的事,但卻避重就輕,并沒有提及雪緣等人,隻因他昨夜已應承雪緣,為免步驚雲會記起她而痛苦,他不會對步驚雲說出全部事實。

     步驚雲一直默默的聽,表情異常冰冷,就像在聽着一個三歲小童也不會信的謊話,阿鐵溫暖的笑臉已再沒在他面上出現,他,明顯又變回了真正的一一步驚雲! 然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