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無情無我鬥銀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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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

     江上碧哪敢追問什麼,揮揮手招呼手下黃衣漢子,尾随着飛天銀狐身後,越過一叢蘆葦,快步走去。

     一場龍争虎鬥,就此收場。

     荒地沉寂,掠過一陣習習晚風。

     流水淙淙。

     藍月在天。

     小船,系在碼頭上,随着緩緩的流水,蠕蠕的搖擺個不已。

     紀無情半倚半坐在船尾,一雙骨碌碌的眼睛,盯在船頭上跌坐的無我臉上。

     無我和尚跌坐在船頭,雙掌,不停在躺在甲闆上昏迷不醒的常玉岚周身按、拍、打、扭、捏、掐。

     可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常玉岚臉色泛紅,雙目緊閉,周身柔軟,除了一絲遊氣從口鼻間呼吸之外,真的如同死去一般。

     無我和尚的雙手不停,但動作已緩。

     他分明是露出疲态,額角,微微發光.似乎已有了汗漬。

     一彎新月,已斜斜的爬上樹梢。

     紀無情焦急的道:“司馬駿,你到底行是不行?” 無我皺起眉頭道:“大施主!你能不能不再叫我司馬駿?” 紀無情道:“你本來就叫司馬駿嘛!” 無我道:“阿彌陀佛!司馬駿已經死了,随着那場浩劫,死了十年了!” “哦!”紀無情道:“騙人!你不是司馬駿是什麼?” 無我正色道:“以前種種譬如昨日死,以後種種譬如今日生,貧僧上‘無’下‘我’,早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我不信!”紀無情道:“既然看破紅塵,就該找一個深山窮谷,人煙不到的地方,吃齋吟佛,又重出江湖,還說什麼跳出三界不在五行!” “施主教訓得是!”無我道:“因為有兩段塵緣未了,所以要再曆塵劫!” 紀無情搔搔絡腮胡道:“是嗎?哪兩樁塵緣?一定要了嗎?” 無我和尚點點頭,道:“一是内心總覺得探花沙無赦苦苦相*,一股憤憤不平之氣難消!” “哈哈哈哈!”紀無情道:“還是沒有看破紅塵,更沒有放下仇恨!” “阿彌陀佛!”無我仰天沉吟片刻才道:“紅塵雖已看破,心燈尚未全明!” “你該到大漠去找那個家夥!”紀無情道:“聽說他已襲了王位!” “是!”無我和尚道:“不瞞你說,貧僧正是從大漠逃過一劫歸來,同沙王爺的債算是讨回來了!” “哎呀!”紀無情不由道:“你把沙無赦殺了?” 無我和尚忙搖頭道:“沒有!沒有!倒是他救了貧僧一命,使我逃過一劫,所以……” 紀無情這才明白道:“所以你兩人拉平,誰也不再欠誰,那麼另外一段塵緣呢?” 無我略一遲疑,終于道:“施主一定會知道!” “我會知道?”紀無情幾乎站了起來。

     他料着無我和尚是沖着他來的。

     因為,南陽世家一夜之間焚家殺人,二十四口血債,當年群雄大破司馬山莊之時,也算有了交待。

     假若要算這筆賬,應該是紀無情找無我,而不是無我找紀無情。

     所以,他雙手一撐船舷,雙目凝視着無我。

     好在,無我看不見紀無情,對紀無情的反應,絲毫不知,自顧幽幽的道:“唉!還有就是他!” 無我雙手仍然不住的為常玉岚按摩,兩眼也不由的随着低下的頭,落在常玉岚的身上去。

     雖然雙目無法射出神色,但臉上的那份“餘恨不已”的表情,十分明顯。

     常玉岚這時隻比死人多一口氣而已,哪裡知道這些。

     紀無情不由心頭一震,失聲道:“和尚!你心裡在想些什麼?” “嘿嘿!”無我幹笑了聲道:“紀無情,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以為我會乘着常玉岚昏迷不醒毫無抵抗能力之際下毒手?” 紀無情正是這個想法,也不諱言的道:“但願你不會乘人之危!” 無我不理紀無情的話,卻喃喃的道:“奇怪?實在奇怪!” 紀無情道:“你說的是常玉岚?” “是。

    ”無我道:“我用了一般解穴手法,也換佛家的大乘手,又改用迸血順位法,都沒有半點功效,她究竟是用什麼指法點到這等地步?” 紀無情道:“我要是知道,早已把他解開了,還用到你勞駕嗎?” 無我歎了口氣道:“唉!看來隻有再找她了,解鈴還須系鈴人!” 紀無情道:“你說的是飛天銀狐?” 無我道:“除了她還有誰?” 紀無情道:“她走了半夜了,趕又趕不上,到哪兒去找她?” 無我和尚道:“這卻容易!” “容易?”紀無情茫然的問。

     “江上碧!”無我道:“江上碧就是大好的線索,即使飛天銀狐不在狂人堡,隻要找到江上碧,就不怕找不到飛天銀狐!” 紀無情點頭道:“說的是不錯,可是……可是常玉岚這等模樣,是否有生命危險?即使沒有生命危險,日子久了會不會餓死?或者延遲而耽擱了事?” 無我搖搖頭道:“這就不是貧僧所可以回答的難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