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解危難談笑退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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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山莊的劍士們,早已擁在大廳四周,但他們卻隻有觀戰的份兒,誰都不敢貿然出手。

     原因是他們也都有所顧忌,一來本身武功不濟,助戰起不了多大作用,二來是擔心因而惹惱阮溫玉和江上碧,若她們兩人插上了手,自己方面反而是得不償失了。

     這情勢顯然對司馬山莊大大不利,萬一這時陶林和絕代有一人支持不下去,後果實在不堪想象。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緊要關頭,忽然暴起一聲厲喝道:“住手!” 場内所有的人,似乎都被這一聲厲喝震住,不約而同的向發話之處,茫然望去。

    但見三丈之外,不知何時,已多了個英挺潇灑而又神威凜凜的青衣人。

     在場所有的人,除阮溫玉和“南海三妖”外,在這刹那,都已認出來人赫然是紀無情。

     奇怪的是這次隻有他一人,無我和尚并未随行。

     紀無情十幾年前在武林中就得了個黑衣無情刀的綽号,原因是他永遠是一襲黑衣,而用的兵刃又是無情刀。

     但現在他卻是穿着一身嶄新的青衫,再加上胡須已刮得幹幹淨淨,容光煥發,越發顯得英挺潇脫,倜傥不群。

     他的有此改變,不能不說是因了江上碧的一句話,又加他自從進入“垂楊草廬”後,受無名老人的潛移默化和不時激勵,竟然連整個人生觀也開始改變了。

     昔日頹唐之氣,如今已一掃而空,重新燃起了生命之火,内心也充滿着未來的憧憬與希望。

     至于認不出他是誰的“南海三妖”和阮溫玉,前者是從未與他見過,後者是雖見過但當時卻并非這種形象。

     這時衆劍士們首先發出歡呼,因為他們知道救星又到了。

     連藍秀和陶林也大感安慰,他們明白,紀無情必定是司馬山莊的幫手。

     紀無情冷芒似的眼神,掃掠了全場一遍,緩緩走至場中,再回注“塞外三兇”,不動聲色的問道:“上次被無我大師削掉一隻手還不夠嗎?是否還要讓在下把你們剩下的五隻手六條腿全部修理修理?教你們變成三個肉蛋才稱心滿意?” 白君天兩隻牛眼眨了幾眨,望向羅家駒、裴冷翠道:“這小子說話怎麼這樣難聽?” 羅家駒道:“他難聽咱們就給他難看,這次那瞎和尚沒來,正好報仇的機會到了。

    ” 白君天剛要發動招勢,裴冷翠道:“老大,你還是養傷要緊,這家夥就交給小妹和二哥了。

    ” 裴冷翠當然也知道紀無情的厲害,上次她和羅家駒連手對付的正是他,紀無情雖未讨到便宜,但也并未落敗。

     紀無情手按刀鞘,氣定神閑,若無其事般的道:“不怕死的隻管上。

    ” 羅家駒冷冷說道:“你為什麼不出刀?” 紀無情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 陶林擔心羅家駒和裴冷翠猝然施襲,急急叫道:“紀公子千萬不能大意,這對男女不好對付。

    ” 他叫過之後,才發覺紀無情佩在身上那口刀變了樣,哪裡是刀,簡直像半截木炭,又像一根燒火棍,這如何能抵擋得了對方的鐵折扇和柳葉劍。

     羅家駒和裴冷翠何嘗沒看出紀無情懸在腰裡的,隻是塊破銅爛鐵,因而也就沒把他放在心上。

     兩人互遞了一個眼色,動作快得有如閃電奔雷,鐵折扇和柳葉劍各取方位,攻向紀無情前胸和左肋。

     在這刹那,藍秀、陶林和衆劍士們齊齊大吃一驚,有的劍士且驚呼出聲。

     因為在這種情形之下,紀無情竟然既不亮出兵刃,連身子也未閃避一下,那神情簡直在等死一般。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鐵折扇和柳葉劍平雙雙攻到。

     但說也奇怪,兩人幾乎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紀無情竟然失去所在。

     忽聽身後傳來冷笑的聲音道:“不必奇怪,在下還沒被吓跑。

    ” 裴冷翠和羅家駒悚然回頭,隻見對方赫然站在身後五尺之處。

     羅家駒喝道:“你剛才用的是什麼身法?” 紀無情笑道:“這叫做‘遮狗眼’的身法,别人都看得見,隻有你們看不見。

    ” 紀無情一向是不輕易和人開玩笑的,此刻對敵之間,居然拿羅家駒和裴冷翠取笑,可見他把他們二人根本沒當作一回事,同時也可證明他心胸開朗得和從前判若兩人,“恨海狂蛟”的時代早已成為過去。

     裴冷翠臉上一熱,叱道:“你罵我們兩人是狗?” “覺着倒不錯,你們還能趕上兩條狗?” 裴冷翠喝道:“你找死?” “打着燈籠撿糞的該是你們。

    ” 羅家駒卻十分冷靜,心裡雖氣得怒火直沖,表面還是不動聲色,嘿嘿笑道:“三妹還跟他搭的什麼腔。

    ” 紀無情緩緩說道:“在下今天并無傷人之意,若你們非逼我出手不可,我就要試試這把刀究竟鋒利到什麼程度?這是在下第一次用這把刀,能用在二位身上,也算你們祖上燒了高香。

    ” 他說着右手一揚,冷金風雷刀早已出鞘,刹那間一片光華燦爛,冷芒閃射,看得全場所有的人都大感神馳目炫。

     在場衆人,似乎并無一個見過如此神兵利器,阮溫玉雖見過無我和尚的冷金風雷劍,卻沒見過冷金風雷刀。

     藍秀雖見多識廣,也難免愣在當場。

     隻有陶林,對紀無情手中的寶刀,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因為這印象太模糊,當年即使見過,也僅僅是最多隻看了一眼。

     羅家駒和裴冷翠已成騎虎難下之勢,雖知對方手中的寶刀必是無堅不摧之物,衆目睽睽之下,也隻有硬着頭皮硬上。

     不過他們已有默契,那就是盡量不使紀無情近身,你雖手中有神兵利器,無從發揮,又其奈我何。

     果然,雙方身手乍展,紀無情反而被逼得連連後退。

     羅家駒和裴冷翠見有機可乘,随即也步步進逼。

     這次他們是存心非取對方性命不可,因為那口寶刀的誘惑力太大,誰都有得之而後快的貪圖之念。

     紀無情退到一定地點,立即展開反擊。

     大約十幾招過去,突然一陣連續暴響,接着兩條人影倒縱而出。

     誰都可以想到,倒縱而出的兩人,是病二郎羅家駒和紅娘子裴冷翠。

     但卻誰都沒想到,這兩人手中的鐵折扇和柳葉劍,隻剩下了半截。

     再看紀無情時,面不改色,氣不出聲,就像根本沒發生任何事情一樣。

     可想而知,紀無情并非無情,相反的他是手下留情,否則,這兩人哪有活命可留。

     藍秀和陶林仍在驚疑不定。

     一來是紀無情究竟哪裡弄來這口寶刀,二來是十年未見他動手過招,武功竟到達高不可測的地步。

     他們想的不差,紀無情幾天來勤習“冷金風雷刀訣”,又加無名老人親自指點,再配上一口無堅不摧的寶刀,的确比上次來司馬山莊時身手更見高超。

     雖然紀無情不為已甚,不願輕取羅家駒和裴冷翠的性命,但對司馬山莊來說,卻已大大減輕了威脅。

     至少“塞外三兇”已經等于完全失去戰鬥力,藍秀和陶林甚至絕代,怎能不對他由衷感激。

     紀無情望了陶林一眼道:“陶老前輩,這位阮門主和江堡主我認識,那三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狗東西是誰?” 陶林忙拱拱手道:“紀公子,他們是南海來的,上次就進莊找過麻煩,今天又來了,不過,這三塊料就交給我陶林和夫人好了,不敢再勞動您的大駕。

    ” 紀無情笑道:“你們夫人是千金之體,你的莊務也很繁重,紀某人别的忙幫不上,這種忙還湊合着可以應付。

    ” “紀公子千萬要小心,他們的手上都戴着千年沉鋼套,我陶林上次就吃過他們的虧。

    ” “那我正好要試試,看看他們的千年沉鋼套硬,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