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瀝血大江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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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胸口多了個血洞,眼珠似乎瞪出了眼眶。

     帶兵搜索的把總也沒見過這等死法,而殺人兇手似乎還躲藏在黑漆漆的樹叢裡,他連忙下令——“來人,擡回去擡回去,給大人過目……” “那,大人,兇犯還搜索不搜索了?”有士兵膽戰心驚的問。

     “我帶着屍身回去回話。

    ”把總有點心虛:“兄弟們守在這裡,遇到可疑人等,格殺勿論!” 格殺勿論?格殺勿論的還不知道是誰呢?搜查的小隊不肯再分頭,索性湊在一起,等着上司的調配,全然沒有想到,自己兄弟的屍首,就挂在不遠處的矮樹杈上,而擔架上的“屍身”,竟已混進了敵人。

     京冥被擡上擔架的一瞬,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那把總害怕,但是右手不是傻子,隻要一個照面就看得出自己頸骨沒有斷裂,人也未死——那之後呢?以右手的功力對付現在的自己,十招可怕已經足夠了。

     背後的傷口也不知是什麼樣子,渾身痛成一片,也不知人生父母養的肉身,究竟糟了什麼詛咒,竟然每日受這麼重的傷。

     随機應變吧……京冥盡力屏住呼吸,把身體僵化成石頭,不敢睜眼,賭一賭自己的運氣。

     左拐,右拐……無數個轉彎之後,似乎進入了什麼地方,有風,但不如外面的大,有光,但閃爍不定——是軍帳,京冥暗自斷定。

     “你給我住口,我過一會再問你的話!”一個男子的聲音,鼻音很重,胸腔渾厚,看來不是個幹瘦的人發的出來的。

     “難不成少爺還怕了你們不成?”有人毫不示弱的回話,京冥心一動,居然是杜镕鈞,好在他中氣十足,想必還沒受什麼傷。

    又沒有絲毫鐵索的聲響,估計是被點穴或者被綁。

     “大人。

    ”是帶他進來的那個把總:“有三個人闖入火炮區,當場格斃了兩個,跑了一個……還,害了我們兩個兄弟。

    ” “你說什麼?你以為我神機營是幹什麼的?大活人還能讓他逃過火炮?居然還能在眼皮底下傷人?”适才男子聲音陡然增大,京冥略放心了些,看來是個有勇無謀之輩,隻要右手不在,多少還有生還的機會。

     “大人饒命……”那把總忽然跪地求饒,顯然這男人平日也作威作福慣了。

     “右手大人是怎麼交代的?我們隻要把守住這一塊,不讓那些賊子出來,不讓人進去,就算大功告成——你,你們這幫蠢豬!”男子的聲音平和了很多,顯然正在翻弄身邊的屍體:“是摘心手……這種邪門功夫,怎麼還有人會?” 他的聲音頓時不那麼嚣張,摘心手是當年随明教傳入中原的奇門功夫之一,失傳已經四十多年,驟然出現,難怪他驚異。

     随即,一隻手又摸到了自己臉上,一步,兩步,錯身的一刹那,京冥騰的跳了起來,左掌橫切在那人胸口,不管三七二十一,輪起身下幾塊木闆拼成的簡易擔架,就是一通猛揮。

     京冥的一掌何其之重,那人翻身就倒,不死也是重傷,京冥一邊揮着木架,打眼掃過去,隻見杜镕鈞雙手被縛,正雄赳赳氣昂昂站在軍帳一角。

    京冥左手五指用力,力透木闆,單手抓起擔架做為盾牌,右手搶過一柄鋼刀,直掠到杜镕鈞身邊。

     “你幹什麼——”杜镕鈞顯然還沒認出京冥,一聲沒有喊完,繩索已經被切斷。

    京冥又是一刀,軍帳被劃開,背後正是大江沿岸一片荒蕪,一個兵丁也沒有,想必是右手的禁令的緣故。

     “快走啊!”京冥幾乎聲嘶力竭的狂吼,杜镕鈞這才反映過來,笨手笨腳鑽過軍帳的破洞。

    京冥看在眼裡罵在心裡,翻手又是一刀,幾乎将軍帳橫劈開,縱身也躍了過去。

     幾個士兵剛剛奔出軍帳,就被喊了回去,右手為人喜怒無常,他說不許過來,誰也不敢踏過半步。

     “接着!”京冥手一揮,将擔架扔給杜镕鈞,杜镕鈞一愣,不知要那個幹什麼。

     “幹嗎?”杜镕鈞剛剛問了一嗓子,軍帳裡已經萬箭齊發,這回也不用教,京冥自己明白,連忙一邊跑一邊用木架護住全身。

     京冥手中鋼刀飛舞,幾個起落,也奔出了放箭的範圍。

     “敢問兄台高姓大名,小可杜镕鈞。

    ”杜镕鈞連忙放下木闆,來打招呼。

     京冥滿臉鮮血,但是若沒有鮮血,恐怕也已經氣黑了,他極其無奈的回答:“杜兄弟……在下京冥,你……你當真一點都看不出?” “不錯不錯!原來是——”杜镕鈞剛要叙舊,京冥打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