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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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哪兒有香煙,琴卻不回答他。

     因此那家夥又問了她一遍,她依舊不回答他。

    她甚至都沒從棋盤上擡起頭來。

    最後那家夥走進屋去了。

    他進去後,我就問琴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時她甚至都不肯回答我。

    她假裝着好象在集中注意思考下一步棋應該怎麼走。

    接着突然間,那顆淚珠兒啪的一下掉到棋盤上了。

    正好掉在一個紅方格上——嘿,我這會兒還看得見哩。

    她隻是用手一擦,把那顆淚珠兒擦進了棋盤。

    我不知怎的,覺得心裡極不對勁兒。

    我于是走過去讓她在她坐的那把長椅上挪出些位置,好讓我坐在她身旁——事實上我簡直就坐在她懷裡。

    接着她真的哭了起來,我呢,隻知道在她臉上狂吻——一切地方——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前額,她的眉毛,她的耳朵,——她整個的臉,除了她嘴上一帶。

    她仿佛不讓我吻她的嘴。

    不管怎樣,這是我們倆最接近于摟摟抱抱地胡搞的一次。

    過一會兒,她起身進去,換上件紅白兩色的運動衫,就是我見了最神魂颠倒的那一件,于是我們倆一塊兒去看混帳電影了。

    在路上,我問她古達罕先生——就是那酒鬼的名字——可曾對她不規矩過。

    她年紀還很輕,可她有那種極好的身段,所以換了我,就決不會讓她呆在古達罕那雜種的身旁。

    不過她說他沒有。

    我怎麼也弄不明白這他媽的是怎麼回事。

    有些女孩子你簡直怎麼也弄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希望你不要僅僅因為我們不在一起摟摟抱抱地胡搞,就把她看成是他媽的冰棍什麼的。

    她才不蠢呢。

    我就老跟她握手,比如說。

    這聽起來好象沒什麼,我知道,可你跟她握起手來卻是滋昧無窮。

    大多數的姑娘你要是握住她們的手,她們那隻混帳的手就會死在你的手裡,要不然她們就覺得非把自己的手動個不停不可,好象生怕讓你覺得膩煩似的。

    琴可不一樣。

    我們進了一個混帳電影院什麼的,就馬上握起手來,直到電影演完才放開,既不改變手的位置,也不拿手大做文章。

    跟琴握手,你甚至都不會擔心自己的手是不是在出汗。

    你隻知道自已很快樂。

    你的确很快樂。

     我剛想起另一件事。

    有一次,在電影院裡,琴幹了一件事,差點兒讓我的靈魂兒都出了竅。

    好象還是在放映新聞片的時候,我突然覺得有隻手搭在我脖子後面,那是琴的手。

    幹這樣的事說來确實是很可笑。

    就是說她還那麼年輕,而你瞧見的那些把手搭在别人脖子後面的姑娘,多半都是在二十五歲到三十歲之間,而且對方不是她們的丈夫便是她們的孩子——比如說,我自己就偶爾把手搭在我小妹妹菲芘的脖子後面。

    可是遇到一個年輕的姑娘幹這樣的事,那真是别有滋味,簡直叫你銷魂。

     嗯,這就是我坐在休息室裡那把令人作嘔的椅子上想的心事。

    想的是琴。

    我隻要一想起她跟斯特拉德萊塔一起出去坐在埃德.班基那輛混帳汽車裡的那部分,就會難過得差點兒發瘋。

    我知道她決不會讓他攻入一壘,可我心裡照樣難過得要命。

    我甚至都不高興談這好多,如果你一定要我說老實話。

     休息室裡已經沒有人。

    連所有那些婊子樣的女人也都不在了,忽然間我覺得自己非他媽的離開這地方不可了。

    這地方實在太叫人洩氣了。

    不過我還一點不覺得困。

    因此我上樓回到自己房裡,穿上大衣。

    我還往窗外眺望了一下,看看所有那些心理變态的人是不是還在行動,卻見對面房裡全都熄燈了。

    我又乘電梯下去,叫了輛出租汽車,要司機送我去“歐尼”。

    “歐尼”是格林威治村裡的一個夜總會,我哥哥DB還沒到好萊塢去當婊子之前常去那地方,他偶爾也帶我去過幾次。

    開夜總會的歐尼是個又高又胖的黑人,會彈鋼琴。

    這家夥勢利得要命,見了人甚至都不肯理睬,除非你是個大人物或者名人或者别的什麼。

    可他的鋼琴确實彈得好,事實上好得都有點流于粗俗了。

    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我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可我說的是心裡話。

    我确實喜歡聽他演奏。

    不過有時候你真想把他那架混帳鋼琴翻個個兒。

    我想那是因為他有時候彈起鋼琴來,聽去就象那種勢利鬼,除非你是大人物就不肯理睬你—— 棋琪書吧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