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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襯衫,收拾好一切,然後乘電梯下去到休息室裡看看。

     除了少數幾個王八樣的男子,幾個婊子樣的女人,休息室裡簡直沒什麼人,可你聽得見樂隊在紫丁香廳奏樂,所以我就定了進去。

    裡面并不十分擁擠,可他們依舊給我找了個極不好的桌位——在盡後面。

    其實我早應該拿出一塊錢來舉到侍者頭兒的鼻子底下的。

    在紐約,嘿,錢真能通神——我不開玩笑。

     樂隊是糟得要命的布迪.辛格樂隊。

    全是管樂,可不是那種高雅的管樂,而是粗俗的管樂。

    此外,廳裡極少象我這樣年紀的人。

    事實上,沒一個象我這樣年紀的人。

    他們大多數都是上了年紀的、裝腔作勢的家夥約了他們的女朋友在一起。

    除了我隔壁桌上的幾個。

    在我隔壁桌上坐着三個年約三十的姑娘。

    三個全都難看得要命,三個全都戴着那麼一種帽子,你一看就知道她們不是真正住在紐約的,可是其中有一個金頭發的,看上去還可以。

    她象是那種愛賣俏的女人,那個金頭發的,所以我就開始服她做起媚眼來,可就在這時,那個侍者過來了,問我喝些什麼。

    我要了杯威士忌和蘇打水,叫他不要摻和在一起——我說得快的要命,因為你隻要稍一結巴,他們就會懷疑你不到二十一歲,不肯賣給你含有酒精的飲料。

    可是盡管這樣,他還是給了我麻煩。

    “對不起,先生,”他說,“您有什麼證明您年齡的證件嗎?您的司機執照,比方說?” 我冷冷地瞅了他一眼,好象他給了我極大的侮辱似的,随後問他說:“我的樣子象不到二十一歲嗎?” “對不起,先生,可我們有我們的——”“得啦,得啦,”我說。

    我早就琢磨好了。

     “給我來杯可口可樂。

    ”他剛轉身要走,我又把他叫了回來。

    “你能摻點兒甜酒什麼的嗎?”我問他,問得極其客氣。

    “我可不能坐在這樣庸俗的地方連一滴酒也不喝。

    你能摻點兒甜酒什麼的嗎?” “非常對不起,先生……”他說着,就走開了。

    我倒不怎麼怪他。

    要是有人發現他們賣酒給年輕人喝,他們就要丢掉飯碗。

    而我又年輕得要命。

     我又開始跟鄰桌上的三個巫婆做起媚眼來。

    主要當然是對那個金頭發的,對其他兩個完全是出于無奈。

    可我也沒做得太過火。

    我隻是不時地朝她們三個冷冷地那麼瞅一眼。

    可她們三個見我這樣,都象癡子似的格格笑起來。

    她們也許以為我太年輕,不該這樣跟女人做媚眼,這使我火得要命——她們也許以為我要跟她們結婚什麼的哩。

    她們這樣做後,我本應該給她們潑瓢冷水的,可糟糕的是,我當時真想跳舞。

    有時候我非常想跳舞,當時湊巧正是這樣的時候。

    因此突然間,我朝她們彎過身去說:“你們哪位姑娘想跳舞?”我問的時候口氣并不冒失,事實上還十分溫柔。

    可是真他媽的,她們把這也看成是一個驚人的舉動。

    她們又開始格格笑起來。

    我不說玩話,她們是三個真正的癡子。

    “請吧,”我說。

    “我請你們三位輪流跟我跳舞。

    好不好?成嗎?請吧!”我可真想跳舞呢。

     最後,那個金頭發的站起來跟我跳舞了,因為誰也看得出我主要是在跟她講話,我們兩個于是進入舞池。

    我們一定,那兩個傻瓜差點兒犯起歇斯底裡來。

    我當然是實在沒有辦法,才跟她們這樣的人打交道的。

     可那樣做卻很值得,這位金發女郎很會跳舞。

     她是我生平遇到過的跳舞跳得最好的姑娘之一。

    我不開玩笑,有些極傻極傻的姑娘真能在舞池上把你迷住。

    那般真正聰明的姑娘不是有一半時間想在舞池上帶着你跳,就是壓根兒不會跳舞,你最好的辦法是幹脆留在桌上跟她痛飲一醉。

     “你真能跳舞,”我對金發女郎說。

    “你真該去當個舞蹈家。

    我說的是心裡話。

    我跟舞蹈家一起跳過舞,她還不及你一半哩。

    你可曾聽說過瑪可和米蘭達沒有?” “什麼?”她說。

    她甚至都沒在聽我說話。

    她一直在東張西望。

     “我問你聽說過瑪可和米蘭達沒有?” “我不知道。

    不,我不知道。

    ” “呃,他們是舞蹈家,尤其是那個女的。

    可她跳得并不太好。

    她把該做的一切都做了,可她跳得并不怎麼好。

    你可知道一個跳舞跳得真正好的姑娘是怎麼樣的?” “你說什麼?”她說。

    她甚至都沒在聽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