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關燈
為我——”“我也一樣!我也把它看成——你怎麼說的——是肉體和精神的關系。

    我的确是這樣看的。

    可是關鍵在于跟我發生關系的是他媽的什麼人。

    要是跟我發生關系的是那種我甚至都不——”“别這麼大聲,老天爺,考爾菲德。

    你要是不能把你的聲音放低些,那我們幹脆就别——”“好吧,可是聽我說,”我說。

    我越說越興奮,聲音就未免太大了一點。

    有時候我心裡一興奮,講話的聲音就大了。

    “可我說的是這個意思,”我說。

    “我知道那種關系應該是肉體和精神的,而且也應該是藝術的。

    可我的意思是,你不能跟人人都這樣——跟每一個和你摟摟抱抱的姑娘——跟她們全都來這一手。

    你說對嗎?” “咱們别談了吧,”老路斯說。

    “好不好?” “好吧,可是聽我說。

    就拿你和那個中國女人來說,你們倆的關系好在什麼地方?” “别談了,我已經說過啦。

    ” 我問的都有點兒涉及私人隐事了。

    我明白這一點。

    可老路斯就是這些地方讓你覺得不痛快。

    我在胡敦的時候,他會叫你把你自己最最隐秘的事情形容給他聽,可你隻要一問起有關他自己的事情,他就會生起氣來。

    這般聰明人就是這樣,如果不是他們自己在發号施令,就不高興跟你進行一場有意思的談話。

    他們自己一住嘴,也就要你住嘴,他們一回到他們自己的房間,也就要你回到你自己的房間。

    我在胡敦的時候,老路斯一向痛恨這樣的事——那就是他在他自己的房間裡向我們一夥人談完性問題後,我們還聚集在一起繼續聊一會兒天。

    我是說另外那些家夥跟我自己。

    在别人的房間裡。

    老路斯痛恨這類事情。

    他隻喜歡自己一個人當大亨,等他把話說完,就希望每個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間裡不再言語。

    他最害怕的,就是怕有人說出來的話比他高明。

    他的确引得我很開心。

     “我也許要到中國去。

    我的性生活糟糕得很呢,”我說。

     “自然啦,你的頭腦還沒成熟。

    ” “不錯。

    一點不錯。

    我自己也知道,”我說。

     “你知道我的毛病在哪兒?跟一個我并不太喜歡的姑娘在一起,我始終沒有真正的性欲——我是說真正的性欲。

    我是說我得先喜歡她。

    要是不喜歡,我簡直對她連一點點混帳的欲望都沒有。

    嘿,我的性生活真是糟糕得可怕,我的性生活真是一塌糊塗。

    ” “這是最自然不過的啦,老天爺。

    我上次跟你見面的時候就跟你說了,你該怎麼辦。

    ” “你是說去找精神分析家?”我說。

    他上次告訴我該做的是這個。

    他父親就是個精神分析家。

     “那完全由你自己決定,老天爺。

    你怎樣處理你自己的私生活,那完全不是我他媽的事兒。

    ” 我一時沒吭聲,我在思索。

     “我要是去找你父親用精神分析法治療,”我說。

    “他會拿我怎麼辦呢?我是說他會拿我怎麼辦呢?” “他不會拿你他媽的怎麼辦。

    他隻是跟你談話,你也跟他談話,老天爺。

    有一點他會幫你做到,他會讓你認識自己的思想方式。

    ” “我自己的什麼?” “你自己的思想方式。

    你的思想按照——聽着。

    我不是在教精神分析學的基礎課。

    你要是有興趣,打電話跟他約個時間。

    要是沒有興趣,就别打電話。

    我一點也不在乎,老實說。

    ” 我把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

    嘿,他真讓我開心。

     “你真是個夠朋友的雜種,”我對他說。

    “你知道嗎?” 他正在看手表。

    “我得定了,”他說着,站了起來。

    “見了你真高興。

    ”他叫來了掌櫃的,要他開帳單。

     “嗨,”我在他離開之前說。

    “你父親對你作過精神分析沒有?” “我?你問這幹什麼?” “沒什麼。

    他作了沒有?有沒有?” “說不上分析。

    他幫助我糾正某些地方,可是沒必要作一次全面的精神分析。

    你問這于什麼?” “沒什麼。

    隻是一時想起。

    ” “呃。

    别為這種事傷腦筋,”他說。

    他把小帳留下,準備走了。

     “再喝一杯吧。

    ”我跟他說。

    “勞駕啦。

    我寂寞得要命。

    不開玩笑。

    ” 他說沒法再喝一杯。

    他說他已經遲了,說完他就走了。

     老路斯。

    他确實非常讨人厭,可他的語彙确實豐富。

    我在胡敦的時候,全校學生就數他的語彙最豐富。

    他們測驗過我們一次—— 棋琪書吧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