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海天雙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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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關中黃豐九豪的實力比之舊九豪有過之而無不及,現在竟齊以兵器圍攻一個敵人,這不能說不是武林“壯舉”了吧。

    何況,對手隻是一個年甫二十的青年呢。

     辛捷早就不存生望,竟然毫無畏意,長劍一挽,一動招就是平凡上人的絕世劍法——大衍十式。

     衆多兵器齊揮發出的破空之聲鳴然作響,這對辛捷來說,不僅是感到敵人功力的深厚,而且更是一種慘厲的心理威脅。

     但是,忽然嘶的一聲尖銳聲響起,辛捷劍尖上發出的劍氣竟将所有的破空之聲壓了下去,他手上的長劍極快地在前後畫出一道光亮的弧度,铮然而出,仍是大衍十式的首招——“方生不息”。

     九豪多半見過這一招,差不多每個人都回去苦思過對這招的破法,雖然沒有想出什麼妙招,但各自都想到防守之策,這時見辛捷這招施展出來,一時各人都施展了自己的心得—— 然而,平凡上人何等人物,這方生不息乃是大衍十式中最具威力的一招,變化之細微繁多,強如辛捷此時也未見得能百分之百地領悟,又豈是他們幾人所能破解?隻聽嘶嘶劍氣聲一高一低,驚叫聲起,千手劍客陸方肩上已中了一劍,而長天一碧白風的衣袖也被三尺青鋒削去尺許。

     辛捷暗道一聲可惜,若是腿上不傷,此時乘勝追擊,至少能收拾其中一人, 呼呼兩股淩厲無比的掌風襲向體後,辛捷不用看就知必是海天雙煞,他身子都不轉,反手就是一劍,劍式似慢實快,飄忽不定,正是大衍十式中的“物換星移”。

     焦氏兄弟功力再深,碰到這等奇絕天下的劍式也是一窒,辛捷變招迅速,“物換星移”才發出一牛,劍光倒卷又攻向左面的林少臯,劍托一揚,卻封去左面摘星手司空宗的偷襲。

     長天一碧白風大喝一聲,單掌劈出,海天雙煞也乘機配合攻出一掌,三股絕強的掌力逼得辛捷踉跄退了兩步。

     林少臯和陸方兵刃雙揮乘機而進,辛捷冷哼一聲,劍走偏鋒,竟是虬枝劍法中的絕着“冷梅拂面”—— “冷梅拂面”又奇又快,辛捷更毫不留情,千手劍客陸方愕得一愕,劍氣已自撲到,正驚慌間,急聞辛捷又是冷哼一聲,長劍卻飛快地收回。

     原來海天雙煞雄厚的掌力又逼得辛捷放棄絕好機會,收招自保—— 但是隻緩得一緩,辛捷的大衍十式又已施開,劍式綿綿而劃出,任九豪猛攻,一時卻還擋得住—— 但是辛捷漸漸感到劍上的壓力愈來愈重,他嘶嘶的劍氣也愈來愈弱,雖然弱,但他還得拼力将真力貫注,因為隻要劍氣一遏,雖然他會感到較為輕松,但是敵人立刻會欺身近到肉搏的地步—— 辛捷感到傷口也愈來愈痛了,他拼力斜劈出兩劍,他心道: “這樣地下去除了死沒有第二條路,我索性拼命幹他一個算一個——” 心念既決,他長笑一聲,心中反而釋然,他暗中祝禱:“爸媽,佑孩兒殺仇!” 長劍揮出全是虬枝劍式中的進手招式,而且專找海天雙煞下手—— 他這種拼命打法,招式又詭奇無比,黃豐九豪竟然陣勢一亂。

    一個念頭如閃電般穿過他的腦海—— “逃!” 他“冷梅拂面”、“梅花三弄”一起攻向海天雙煞,身體卻陡然後退,強忍着腿上疼痛,扭身躍起數丈。

     “打!”九豪中的新手“陰風神镖”左仲望抖手打出一把暗器。

     辛捷在空中沒有聽到絲毫破風之聲,心料必是九豪擺的空城計,但突然一個念頭閃上心田:“方才我中暗器也是初不見風聲,莫非這暗器有異常之處——” 刷的一聲,辛捷慌忙地讓向地上,果然,一把暗器飛空而去。

     原來這“陰風神镖”左仲望的暗器功夫有一樁特别之外,他發出的暗器利用特殊手法能夠令暗器不帶破風之聲,直到距敵三尺以内卻陡然加速,敵人發覺想逃時,已自不及,辛捷第一次就着了他的道兒才受傷的。

     辛捷雖然拼命滾地躲過了暗器,但是傷口卻被觸撞得痛不堪忍,他咬緊牙剛站起身,砰的一聲,背上已中了焦化一掌,他隻覺眼前一陣發黑,喉頭一陣發甜,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他猛然吸進一氣,雙腳一挺,竟然掙紮着站立起來,他運氣強壓住翻騰的血氣,真氣貫注劍身,嘶的一聲,劍氣躍然而出,右手一挽,劍光點點彈出,忽地一劍疾刺而出,半招“寒梅吐蕊”尚未施完一變而為“梅吐奇香”,劍氣似乎為他的尋常長劍增了幾分威力,嚓的一聲,金趁神劍林少臯的劍托被他削去,手背上也劃出殷紅的一道口子—— 林少臯尚沒有來得及退後,辛捷的劍鋒已挾着一縷寒光指向焦氏兄弟—— 摘星手司空宗及陰風神镖左仲望雙雙側擊,哪知辛捷全然不顧,劍招陡變“乍驚梅風”筆直刺向焦化—— 焦化見辛捷這等不要命的打法,不禁微微一呆,辛捷劍式何等速捷,劍光暴長,宛如手臂突然加長一節一般,波的一下,焦化怪叫一聲,右肩已被刺穿一孔。

     然而左仲望的長劍也在辛捷左胸留下一道寸深的口子—— 辛捷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鮮紅的血從傷口洶湧而出,在他衣襟前留下長長的一道,他像一絲感覺也沒有,蓦然地,飛快地揮動着長劍,劍式比原先更加淩厲幾分,招招存着兩敗俱傷的決心—— 拼鬥愈來愈慘烈,血光紛飛中,辛捷漸漸脫力愈戰愈退,漸漸退上了山坡頂—— 月光朦朦,夜色凄然,涼風吹着,雖不像刺骨一般,卻也甚是難熬,淡淡清輝照着大地,但此時此際卻絲毫沒有和平溫柔的感覺,相反的,竟令人有肅殺的緊張—— 坡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