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 生死一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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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遙點向辛捷。

     這乾元指威力甚大,吳淩風急得雙目全赤,大喝一聲,身形淩空而起,一式“天馬行空”,飛過赤陽頭頂,同時間裡,一腳猛往下跺了下去。

     赤陽道士不料吳淩風已臨上空,本能的一停身,一招“鳳點頭”,勉強避過。

    就這耽擱,辛捷已騰出手,反掌抵住他的攻勢。

     吳淩風身尚在空中,陡然間劍光襲體,瞥目一看,原來是謝長卿随後攻到,翻身下來迎戰。

     辛捷以一敵三,奮勇支持,哈哈笑道: “各位大掌門,我想你們應還記得十年前,也是由神君和三位大俠比劃,而因謝老師賜教——” 厲鹗乘辛捷口中說話分神,上清氣功陡施全力。

    辛捷但覺手心一熱,内力猛吐,硬硬抵住,口中笑語不絕! “謝老師七絕手法,神君拜賜一指,果是名不虛傳……” 他口口聲聲,語語諷刺,謝長卿心如刀割,長劍猛然一震,吳淩風頓覺對方力道好大,方得一怔,謝長卿已躍了開去。

     落英劍面色鐵青,口噙冷笑道: “姓辛的,咱們冤有頭,債有主,還有這位姓吳的,當年河洛一劍單劍斷魂吳诏雲在天紳瀑前擊斃我父,這一恩仇到我謝某為止,一筆勾銷……” 話聲方落,橫劍便往頸上抹去。

     辛捷本對謝長卿甚為好感,說這一番話隻不過心存諷刺而已,不想對方多少年來,日日夜夜引以為憾的也獨此一事,這可謂“士可殺不可辱”,落英劍何等剛烈,立萌死志。

     說時遲,那時快—— 吳淩風大叱一聲道:“住手——” 這一聲乃是吳淩風全身氣功之結集,聲音有如金鼓石鐘之鳴,直可裂石。

    在場的全是一等一的高手,也不覺感到微微一震。

     吳淩風好快的身法,等那謝長卿一怔之際,已架住落英劍。

    謝長卿微微一愕,長歎一聲道: “好!姓吳的,你還不滿意麼……” 吳淩風朗朗答道: “謝老師千萬不要誤會,我……我……” 他到底出道為時不久,經驗不多,不知如何述明,是以“我……我……”兩聲,接不上話來,急得俊臉通紅。

     蓦地裡,梅影後一個蒼老的聲音接口道: “謝世兄,你瞧我是誰?” 梅影之後,突出人聲,而且這聲調好不冷冰,謝長卿微微一怔,梅影交錯之間,緩緩踱出一個老人。

     謝長卿愕然一驚,臉如死灰,半晌說不出話來。

     在場的各派掌門,個個也是如此,出現他們眼前的,正是他們十餘年前用詭計暗算而置于死地的神州南君——七妙神君梅山民! 梅山民昔年闖蕩大江南北,行事素以冷酷著名,說起話來,仍脫不了這個習性,他這一言一語,雖是平心靜氣,但話裡話外,卻自然有一種冷冷味道,比起厲鹗那種裝腔作勢的說話還要有過。

     七妙神君這一出現,四大宗派的掌門人都大驚特驚,心死如灰。

    梅山民卻正眼也不瞧他們一瞧,緩緩對謝長卿道:“天将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人恒過,然後能改。

    ” 七妙神君當年以文武全才稱著,他早在十年前和謝長卿會第一次面的時候,他便深深地了解謝長卿的心境。

     他常常自忖: “假若是我,我會怎樣哩?” 雖然,謝長卿的一指,對于他的功夫,甚至生命,都有決定性的影響,但是他從心底裡,完全能見諒于他,人都說梅山民心量窄狹,有仇必報,但他對謝長卿的寬容,難道不是恕道嗎? 辛捷、吳淩風對謝長卿都有好感,但是他乃是出手廢去梅山民武功的正點兒,這時見梅叔叔出此語,心中已知梅叔叔原諒了落英劍,心中不禁一喜。

     謝長卿從梅山民一出現,心中萬念俱灰,一時之下他又似想到千頭萬緒,又像是什麼事都記不得,隻木然立着,長劍尖兒垂在地上。

     當他聽到“人恒過然後能改”時,他頓時宛如巨雷轟頂,一時有如在萬丈深淵中發現了可攀附之物,十多年來結郁于胸的恨事似乎朗然開通,這一刹那間,他似乎從青年跌人了老年,他似乎懂了許多無以言喻的事…… 他突然揚起手中長劍,對着梅山民凝視片刻,陡然揮劍“嚓”的一聲,聲響未歇,劍交左手,又是“嚓”的一聲。

     隻見他雙手鮮血淋漓,兩隻大拇指跌落地上,他用中、食兩指夾着長劍奮力一擲,“落英劍”化作一團流光直飛而出,“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