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腥風血雨漫北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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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虹笑問道:“依你之見呢?” 獨孤钰道:“隻要你放下劣徒,老夫以人格擔保,開啟機關,放你逃走。

    ” 白天虹披唇一哂道;“老兒,你的人格,值幾文錢一斤?” 獨孤钰怒聲道:“小子,你真要來個同歸于盡,老夫舍命奉陪就是!” “同歸于盡?”白天虹哈哈大笑道:“我才不哩……” 獨孤钰截口冷笑道:小子,别咀硬,老夫已知道你的功力并未全複,否則,你縱然不利用人質,老夫也攔不住你……” 白天虹也截口笑道:“你總算有自知之明。

    ” 獨孤钰怒聲道:“既然你功力并未全複,為何不肯相信老夫的保證,而偏要耗下去讓别人坐收漁人之利!” 白天虹笑道:“獨孤钰,本座堂堂鐵闆令主的保證,你都信不過,你的保證,誰又能相信!” 獨孤钰接問道,“你保證過些甚麼?” 白天虹道:“隻要你開啟機關,讓本座出此秘室,本座保證将令徒交還!” “辦不到!”獨孤钰冷笑着接道:“老夫不接受任何要挾!” 這兩人邊談邊打,業已交手百招已上,但雙方卻是誰也沒占到便宜。

     這時,獨孤钰後面的甬道上,已聚集十來個死黨,但卻因地勢所限,沒法過來幫忙,隻是一個個急得搓手頓足。

    一付莫可奈何神情。

     獨孤钰可能是深恐古太虛及時脫險,自己變成腹背受敵,而感到煩躁不安了。

     但見他劍勢一緊,冷笑一聲道:“白天虹,老夫犧牲這個徒弟,也不會饒過你!” 白天虹也冷笑道:“那你何妨試試看……” 話沒說完獨孤钰的劍勢,已不再顧慮司長勝的生死,有若迅電奔雷似地疾卷而前。

     白天虹心頭一凜間,本能地将左手中的司長勝向後面一扔,震聲大喝道:“獨孤钰,你以為本座真要借重人質麼!” “砰,砰,砰!”一連三聲巨震中,白天虹被迫退了三尺,而且接着又打了一個冷顫仍然提着一顆心,站在石室中的青梅,入目之下,不由驚呼道:“令主,您……” 這同時,獨孤钰已得理不饒人,一劍向白天虹胸前紮下,并冷笑道:“小子,你認命了吧!” 青梅一聲驚呼,人也跟着暈倒地下! “嗆”地一聲金鐵交鳴過處,獨孤钰那十拿九穩的一劍居然又落了空,而暈倒地下的青梅,也被這一聲震天巨埒所驚醒。

     她,美目微張之下,她所關心的白令主可不仍然是生龍活虎似地,正與獨孤钰殺得難解難分。

     這情形,自然使她于驚喜交進中,卻有着幾分疑惑,而本能地以為自己是在夢中。

     就當她驚疑交進地擡手揉揉自己的眼睛時,隻聽白天虹揚聲說道:“青梅,不用怕,咱們的人,馬上就到了……” 獨孤钰截口冷笑道;“做夢!” 白天虹笑道:“獨孤钰,本座不用人質,不靠後援,也照樣能收拾你,你信不信?” 白天虹這話,倒并非是信口開河。

     本來,他方才之所以放棄司長勝,完全是出于一種俠義胸懷的本能。

     起初,他因為功力未全複,在事急從權之情況下,不得不暫時利用司長勝做為擋箭牌,但當獨孤钰真的狠下心,不考慮乃徒的生命時,他卻認為别人可以不仁,自己卻不能不義,因而不加考慮地立即将手中的司長勝扔向後面。

     當時的情景,他是不曾也無法考慮後果的。

     但獨孤钰乘機攻出的三式絕招,迫得白天虹不得不咬牙硬拚時,雖然他被震得退後三尺,卻也同時使他那被封閉的穴道被震開了一部份,因而在身軀一顫之下,真力也頓時增加了兩成。

     這情形,盡管獨孤钰已于與對方的搏鬥中,感覺出功力邃增,但白天虹不加說明,獨孤钰自然是不明白個中原因。

    因此,白天虹話聲一落,獨孤钰不由蹙眉冷笑道:“原來你小子是故意裝成功力并未全複……” 白天虹笑道:“錯了!獨孤老兒,本座功力突增的原因,那是拜你那三記絕招所賜。

    ” 獨孤钰一楞道:“此話怎講?” 白天虹道:“咱們再硬拚三招,你就明白啦!” 白天虹這種因強用真力而使封閉的穴道被震開,是違背武學常軌的事,也隻有他這種體質,以及有過這種曠代奇遇的人才會發生。

     這情形,連白天虹自己也不明所以,局外人的獨孤钰,自然是更加莫名其妙的了。

     但白天虹不該于忘形之下,坦白說出要對方再拚三招,以獨孤钰的經驗之豐富,縱然不明白個中奧妙,卻也知道适才的三招硬拚,對自己沒有好處。

     因而他聽到白天虹的話後,不由冷笑道;“三招,哼!硬拚三百招又如何!” 他口中說得漂亮,但招式上卻盡量避免與白天虹的長劍接觸。

     因此,白天虹雖急欲找對方硬拚,但獨孤钰卻再也不肯上當了。

     不過這也有一項好處,那就是白天虹目前的功力,比起獨孤钰來,仍要遜上二三籌,按情理他是沒法與獨孤钰做持久戰的。

     但獨孤钰有了不敢硬拚的怯戰心理,再加上白天虹那“空前三式”的神奇招式,兩人居然打成平手,白天虹已可心安理得地苦撐待援了這情形,也自然使一旁靜觀的青梅,為之如釋負重地暗中長籲一口大氣。

     白天虹既已料準對方不敢硬拚,自然樂得劍掌兼施地放手搶攻,一鼓作氣,将獨孤钰迫退八尺,口中并故意震聲大喝道:“獨孤钰,本座的真敵人,是冷劍英和古太虛,你隻要放下兵刃,本座可以不究既往,放你逃生!” 他這故意震聲說話,可說是有雙重作用的。

     他心知古太虛出困在即,而自己的的援兵幾時能将甬道打通,誰也不能預料,在自己搖兵未到之前,如能将獨孤钰說服,共同對付即将出困的古太虛,目前這難關,就更好渡過了,此其一。

     至于第二個作用,就是希望使率領群俠,正在甬道中強行攻入的于四娘等人,能聽到他的話聲,而能格外加強攻勢。

     但他的話聲才落,獨孤钰卻冷哼一聲道:“放屁!” 但遠處卻适時傳來古太虛的語聲道:“獨孤老兒,好好纏住那小子,我馬上來幫你。

    ” 獨孤钰冷笑道:“古太虛,你這小子,一樣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要張狂則甚?” 古太虛的語聲呵呵大笑道;“别自欺欺人,獨孤钰,我知道你決非白天虹的對手,老夫脫困,也是彈指間事,我再提醒你一聲,好好苦撐待援,隻要你能纏住那小子,待老夫出困,老夫也可以不究既往。

    ” 白天虹朗聲大笑道:“獨孤钰,你要善為抉擇,究竟是跟古老賊合作?還是跟本座合作?” 獨孤钰怒喝道:“老夫誰也不合作!” “唰!唰!唰!”一連三式絕招,電疾掃出。

     獨孤钰氣憤之下,已忘記不能與白天虹硬拚的事,而事實上,這三招,是他那“分光劍法”中最具威力的連環三絕招,也是他壓箱底的本事,而且又是用十二成真力使出。

     這,在他的下意識裡是想做孤注一擲,能夠将白天虹殺傷或殺死,固可出一口悶氣,退一步說,能将白天虹迫退,也好就此脫身。

     這情形,對白天虹而言,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嗆嗆嗆……”地一串金鐵交鳴之聲中;白天虹被迫得連退五大步,身軀也再度為之一顫。

     獨孤钰求逃心切,三絕招攻出之後,根本不管白天虹的反應如何,大喝一聲:“通通退出!” 話聲中,已長身飛射,越過他那十幾個手下人,向甬道末端逃去。

     白天虹震聲大喝:“獨孤钰,哪裡走!” 這刹那之間,他的真力又恢複了二成,這時,他那被封閉的穴道,已僅僅少部份未震開了。

     他,忖想到古太虛即将脫困,為了對付這更強的敵人,他不得不強運真力,企圖将尚未震開的穴道沖開,因此,他喝聲出口,人卻靜立原地未動。

     也幾乎是在此同時,“轟”地一聲大震傳來,使整個古墓都起了震顫。

     獨孤钰也剛好逃到甬道末端,正待伸手開動機關時,眼前人影一閃,滿身塵土,幾乎難辨廬山真面目的古太虛,已攔在他身前,冷笑一聲道:“獨孤钰,你還走得了麼!” 獨孤钰怒喝一聲:“古太虛,你以為老夫怕了你不成!” “唰”地一劍,直刺古太虛的胸膛。

     古太虛冷哼一聲:“米粒之珠,也放豪光!” 話聲中,立還顔色,右手“呼”地一拳,迳擊對方攻出的劍葉,左手卻同時并指點向對方的“将台”重穴,以攻還攻,刹那之間,兩人已殺得難解難分。

     也許是古太虛在脫困上,所消耗的真力太多,也可能是獨孤钰在情急拚命的情況下,激發了本身的潛能,這兩本來不應該打成平手的人,居然暫時維持平局。

     這時,那十幾個被獨孤钰抛在後面的手下,一見白天虹靜立原地,不言也不動,以為白天虹受了傷而有機可乘,其中兩人,互相一使眼色之後,一聲不響,振劍向白天虹撲了過來。

     這情形,隻急得青梅一聲驚呼;“令主,當心暗算……” 她的話聲未落,眼前寒芒閃處,同時傳出兩聲慘号,那兩個企圖檢便宜的人,已屍橫就地。

     白天虹僅僅冷笑一聲,依然閉目靜立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