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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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高達立刻喝道∶“你在打電話告訴什麼人?” 妮娜轉過身來,緊抿著嘴,并不出聲。

     高達提起了那箱子,大踏步向外走去,妮娜不住地後退,高達直逼到了她的身前,再次厲聲喝問∶“你在打電話給誰?” 妮娜搖著頭道∶“沒有給誰,沒有給什麼人,你帶我一齊走吧,你有了錢,雖然會有美女,但是可有像我那麼好的?” 她突然打開了大衣,将她美好的胴體完全展露在高達的眼前,她不知在什麼時候,已将身上所有的一切全都脫去,這時她緊并著雙腿站立著,那樣的誘惑,是令得任何男人,都會血脈贲張的,高達‘飕’地吸了一口氣。

     妮娜急急地道∶“你看我怎樣?高達,我會全心全意令你快樂的,你可以将我當作是你的女奴,我一定會令你極之快樂的。

    ” 高達在他耳際‘嗡嗡’作響之際,及時遏制了下來,他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對不起,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你是一個危險人物。

    ” 妮娜像是自知自己的要求已經沒有希望了,她的臉上現出狠毒之極的神色來,再也沒有比一個女人用她自己的美色去引誘男人而遭到失敗之後,心中更感到懷恨的了,她咬牙切齒地道∶‘高達,我一定要看你死,看你一寸一寸地死去!”高達微笑著道∶“你可以等這個機會的!”他突然一轉身,轉到了妮娜的背後,槍柄在妮娜的後腦,重重地敲了下去,任由妮娜倒在地上,隻是順手抛出一張椅墊,恰懊遮住了妮娜平滑的小埂K提著手提箱,在走廊中匆勿地走著,妮娜剛才一定曾通知了什麼人,他一定要盡快離去,要不然一定會有意外發生了!他直向電梯走去,可是他還未來到電梯之前,電梯便突然停了下來,高達的手中提著過千萬的現鈔,那使他變得十分機警。

    他一看到電梯停下,便立刻身子一閃,緊貼著一條走廊中凸出的大柱,站著不動,電梯門打了開來,他看到四五個人一齊走了出來。

    那四五個人雖然全穿著便裝,但是高達卻認識走在最前面的兩個人,那是警方的兩名高級人員!高達在刹那間,不禁陡地吸了一口氣,心中暗叫了一句∶好厲害的妮娜!妮娜竟去通知了警方!高達貼牆站著,一動也不動。

    那四名警官,大踏步地向一八○七室走去,高達一等他們走過去,便轉過身,迅速地進了電梯,向電梯女郎笑了一笑道∶“我要下去。

    ”電梯門關上,電梯向下降著,在那一刹間,高達的心中,在急速地轉著念,他知道酒店下面一定也已密布著警方人員了,自己搭乘電梯下去,可能電梯的門一打開,便會落到警方人員的手中,高達并沒有犯什麼罪,他如果落在警方人員的手中,也可以立刻獲得釋放的,但當然那時他手中所提的那箱鈔票,會不再屬于他的了!那麼大的一箱鈔票,得而複失,那自然不是令人愉快的事情,所以他一定要避開警方人員,那時他也已經想到妮娜為什麼要通知警方了!他知道這筆龐大的錢,一定是一筆警方正在嚴密追查的贓款,根據警方的慣例,若有人告密而使警方得回所要尋找的款項,那麼至少可以得百分之五的獎金,或者還可以更多,妮娜向警方報告,就是準備犧牲百分之九十五,隻想得回百分之五!那樣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的确是不多見的,高達雖然樣樣都有點不在乎,可是一想到這一點,他的心頭卻也為之駭然,覺得以後非小心提防不可!他在迅速地轉著念,電梯也在迅速地下降,到了三樓,電梯突然停了下來,門打開時,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婦人,走了進來。

    而就在那中年婦人走進來之後,電梯的門就快合攏之際,高達突然閃身,從門中穿了出去,他根本不去理會自電梯中發出來的驚訝的呼叫聲,在走廊中奔著,奔到了褛梯口,在褛梯口,他略呆了一呆,向下去,隻消走上三層,他就可以有機會走出酒店去,但是他知道那機會實在太微小了!所以他不向下去,反倒飛快地向上奔去,他在幾乎望不到頂的褛梯上奔著開始幾層,他奔得非常之快,但到了十五樓時雖然他一直保持著運動家的體魄,但是他也禁不住喘起氣來,他繼續向上奔著,奔到了十九樓,他才又轉進了走廊。

    在一口氣登上了十九層樓之後,他更覺得那一箱鈔票應該歸他所有了,因為他可以說,一生之中,從來也未曾為了錢而如此之辛苦過。

    他在走廊中走著,已可以聽到十八樓傳上來的嘈雜聲,侍者大概都下去看熱闊了,所以走廊中十分靜,那對他是有利的。

    他來到了最近的一扇門前,也不及看那房門的号碼,便取出百合匙來,輕而易舉地打開了門,推門而入,立刻又将門鎖上。

    他背靠著門,定了定神。

    剛才在褛梯上飛奔之時,他隻是想著快一點奔上去,絕無餘暇來多思考一些别的事,但現在他可以思考一下他自己的處境了。

    現在警方人員自然可以知道他是在這酒店之中,妮娜自然也被救醒了,那也就是說,警方不但知道他在酒店中,而且知道他和那箱鈔票在一起!警方一定要盡力找到他,那對他是十分不利的。

    而對他有利的則是,這酒店中有超過四百間大大小小的房間,住的全是有身份的高貴住客,警方要展開逐間房間的搜查,需要很多時間,而且警方也會考慮到騷擾住客,所以警方最可能的措施,是緊守著每一個出口,等他自投羅網!他在想了一分鐘之後,已得出了結論;他暫時是安全的。

    既然暫時是安全的,那麼他就有必要來打量一下現在的環境了。

    他擡頭看了一看,便發現他是處身在這高貴的酒店中,比較廉價的一種房間中,房中有一列沙發,傍著沙發的,是一列屏風。

    不消說,屏風之後一定是床了!當高達的目光掃過屏風之際,他不禁呆了一呆,在屏風腳下,他看到了一支鑲著粉紅羽毛的拖鞋,而在拖鞋上面,幌呀幌的,卻是一支白玉也似的腳!那自然是一支屬于女人的腳,它不但纖細、渾圓,而且在腳趾上,擦著銀底紅點的指甲油,那腳在輕輕地點動著,高達隻能看到足踝為止。

    高達不禁呆了一呆;床上有一個女人!床上有一個女人,而在他用鑰匙打開了房門之後,那女人卻仍然躺在床上,非但不走出來看一看,也絕不發出驚叫聲來。

    那麼那女人是什麼人?高達幾乎想立刻打開門奔出去,因為一個有著如此鎮靜能力的女人,無論如何都是令人覺得可怕的。

    但是高達還未曾轉過身去,就聽得床上傳來了那女人的聲音,那是一 第五章 侍者昏了過去,高達便迅速地将侍者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穿在自己的身上,然後他提着手提箱,打開房門,向外走去。

     他走出房門就看到走廊兩端各有兩個便衣探員站着,高達連停也沒有停,仍然提着箱子,向前走去,他來到一個寫着‘儲物室’的門前,拉開了門。

     一打開了門,他就看到了他要找的東西,那是一輛推行李的兩輪車,高達将車子推了出來,将手提箱放在車子上。

     然後他走向電梯。

     在他向電梯走去的時候,他可以見到那兩個探員的目光,正盯在他的身上,高達的心情十分緊張,隻要能夠離開酒店,那一箱來曆不明的鈔票,就歸他所有了,對高達那樣的浪子來說,那樣的一箱鈔票,可以變成人間所有的歡樂! 但如果出不了那酒店的話…… 高達不敢多想,而事實上,這時候在兩個便衣探員的注視之下,他神經緊張得也根本無法想下去!要命的電梯,好像永遠不會來到一樣,高達隻覺得有好幾股冷汗,在他的背脊上爬來爬去,令得他感到不舒服到了極點。

     如果那兩個便衣探員走近一些來看一看的話,一定可以發現這個‘侍者’的面色,實在太可怕了。

     但是他們卻沒有走近來,因為他們剛才看着侍者走進那房間中去的,現在侍者又走了出來,那有什麼值得奇怪的? 其實那兩個便衣探員,也根本未曾一直盯住了高達在看,隻不過高達做賊心虛,所以才以為别人已經在注意他而已。

     高達并不是第一次做那樣的‘便宜勾當’,但是這一次,卻是他有生以來收獲最大的一次,那就像一個雖然好賭,但是卻從來也未曾參加過豪賭的人,忽然之間置身于一個注碼極大的賭局之中,由于緊張和興奮,身子便忍不住貶發抖一樣! 高達隻等了一分鐘,然而那一分鐘,在高達的感覺上,比整整一小時還來得久些,電梯終于到了,門一打開,高達連忙推着行李車,進入了電梯。

     等到電梯門重又關上之後,他才感到自己已擺脫了那兩個便衣探負的眼光,那令得他不由自主,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他是在電梯門一打開之際便走進來的,是以電梯中還有什麼人,他根本未曾注意到。

    直到此際,他松了一口氣之後,才發現除了他之外,還有兩個人。

     那是兩個衣着十分入時的女郎,其中的一個正在注視着他,那又使高達不舒服起來,因為他感到那女郎注視他的目光,十分異樣! 高達是記得自己的身份的,他的身份是侍者,那兩個女郎當然是酒店的住客,酒店的女住客用那樣的目光注視一個侍者,自然是十分失态的。

     高達的臉上,保持着禮貌的微笑,隻要那兩位小姐不是經過化妝的女探負,讓她們注視自己好了,隻要電梯一停,就有機會出酒店了。

     可是就在那一刹間,那位一直盯着高達在看的女子,突然伸手在另一個女子的肩頭之上,輕輕拍了一下道:“寶玲,你看那是誰?” 另一個女郎轉過頭來,那女郎年輕得多,也美麗得多,她有着一隻簡直可以攝人魂魄的大眼睛,在那雙眼睛中,每一個男人都想去探索它的眼色何以是如此憂郁,她才一回過頭來,高達就吃了一驚,連忙低下頭去,但是那女郎已然失聲道:“高達,是你!” 高達這時真是尴尬到了極點! 整個酒店上下,密布着警探,所有警方人員的目标是他,他提着整整一箱來曆不明的鈔票,又擊昏了一個侍者,假扮侍者,企圖混出酒店去,可是偏偏就在電梯中,卻遇到了寶玲!如果遇到了别的女孩子,他也有辦法,可是那偏偏是寶玲! 刹那之間,連如此機靈善變的高達,也變得不知所措起來了,他忙道:“小姐,你認錯人了,你——我隻是侍者,我不是——” 但他的話還未曾講完,寶玲已打斷了他的話頭。

     寶玲大而烏黑的眼睛睜得很大,直視着他,用相當緩慢的聲調說:‘高達,你不必再在我的面前玩那樣的把戲了!’ 高達知道自己那樣極力否認是沒有用的,就算他燒成了灰,隻怕寶玲也能夠認得出他來的,道理實在很簡單,因為他是第一個闖進寶玲生命中的男人。

     那是三年前的事,那一年,寶玲隻有十八歲。

     那的确是一段很甜美的回憶,但是高達卻難以在這樣的情形下去回想往事,他手心在冒着汗,他必須擺脫她,要不然他就有雙重的麻煩了! 而在這時候,電梯又落得大快了! 在高達腦中一片混亂,根本還未曾想出任何應付之法時,電梯已然停了,電梯的門,自動打開,高達便向外看了一眼,便倒抽了一口涼氣! 憑他的經驗可以看出,在酒店的大堂中的那些人,至少有二分之一是警方人員!他正遲疑着,不知道是跨出去好,還是停留在電梯中好。

     而那時候,已經有不少懷疑的眼光,一齊向電梯中望來,高達幾乎整個人都麻痹了,他唯一可以求助的,就是寶玲和她的女友了! 但是寶玲應該是世上最恨他的人,她會幫他嗎? 高達感到自己的喉嚨十分幹涸,他發出的聲音也十分緊澀,他道:“寶玲,幫我一下,當着我是替你服務的,你一定要幫我!” 寶玲一直注視着高達,這時高達的神清,一定十分狼狽,是以寶玲豐潤的朱辱向上微翹着,現出了一個椰揄的神情來。

     在她身邊的那女郎道:“寶玲,别理他!” 但是寶玲卻道:“跟我來。

    ” 那另一個女郎‘嗄’地一聲,瞪了高達一眼,她們兩人一齊走了出去,高達忙推着行李車,跟在她們兩人的後面。

     才走出了幾步,迎面有兩個中年人迎了上來,一個道:“锺小姐,會場已布置得差不多了嗎?請帖早已經發出去了?” “下午三時可以如期舉行。

    ”寶玲簡單地回答。

     高達也不知他們在講些什麼,隻是低着頭站在寶玲的身邊,那樣的情形,看在任何人的眼中,都知道他是替寶玲提那隻箱子的。

     寶玲又道:“陳經理,我或者會遲些到——” 那中年人着急道:“那怎麼行,你是這次時裝設計的主持人,你——如果遲到,那麼這次時裝表演,就沒有人主持了。

    ” 寶玲轉過頭去道:“陳小姐會代我主持一切的,陳小姐,是不是?” 被寶玲稱為‘陳小姐’的,就是和她一個電梯下來的那女郎,隻聽得她道:“寶玲,你聽我說,你别信他,他是天下最無恥的騙子!” 陳小姐的話說得十分之大聲,幾乎整個酒店大堂中的人都可以聽得到了,是以一時之間,不知有多少目光,向他們的幾個人望來。

     在那一刹間,高達真想立刻抛出那一箱鈔票,甯願犧牲了鈔票不要,立即逃走,因為他知道大堂中至少有一半是警方人員! 他背上的冷汗,像是無數條冰冷的小蛇一樣,在他的背脊上爬來爬去,如果說高達的一生之中,也有過受罰的時刻,那麼現在就是了! 他盡量低着頭,但是卻又不能低得惹人懷疑的程度,高達像是在一個人皆衣冠楚楚的場跋下,他卻是全身赤裸一樣地尴尬! 但事實上,這時根本沒有人去注意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兩位美麗的女郎身上,尤其是着名的時裝模特兒锺寶玲的身上。

     锺寶玲苗條的身形,清秀的臉龐,和她那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使她成為全市最着名的時裝模特兒,她那對出色大眼睛,被記者形容為‘夢幻的星空’! 锺寶玲帶着一絲凄然的微笑道:“我知道,我會應付任何騙子的,陳小姐,你隻須要幫我應付那時裝展覽就可以了。

    ” 陳小姐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锺寶玲又向外走去,高達幾乎忘記起步跟在她的後面,因為他實在緊張得僵硬了,直到種寶玲走出了三四步,他才急急推着行李車走了出去。

     锺寶玲一直和人打着招呼,高達跟着她,走出了酒店厚厚的玻璃門,锺寶玲才向他望了一眼道:“我的車在停車場中。

    ” 這時正好有兩名警員,就在他們的身邊! 高達忙偏過頭去道:“小姐,我替你将箱子提過去!”他提起了箱子,又和锺寶玲向前一齊走了出去,一直來到了停車楊,高達才大大松了一口氣,他忙叫道:“寶玲,你——” “上車!”寶玲不等他講完,便冷冷地吩咐着。

     高達攤一攤手道:“寶玲,你不是有事嗎?我在你主持的展覽會完了之後來找你,因為我也有點事,我一定會來找你的,絕不如上次那樣——” “上車!”寶玲再一次冷冷地吩咐着。

    “你有麻煩了,是不是?滿酒店的警負都是為你而來的,你想不想我高叫一聲?” “不,不,千萬不要!高達忙搖手。

     “我是應該高叫的,”寶玲雪白整齊的牙,緊咬着下唇,那種神情,使得高達有點想入非非起來。

    “但是我不要借助警方的力量來處置你,我要自己處置你!上車,再要廢話,我立即高聲大叫。

    ” 高達哼了一聲,脫去了身上的制服,提着箱子,進了車廂,寶玲道:“你開車!” 高達将那手提箱放在身邊,将車子駛出停車場,寶玲冷笑着道:“你一直不肯離開那箱子,那是什麼?又是用來騙女人的東西?” 高達隻是陪着笑道:“寶玲,到哪裡去?” 锺寶玲美麗的臉龐突然變得蒼白,但是她卻還竭力保持着鎮定,她道:“到海天别墅去,那裡的月色,襯着平靜的海水,特别美麗!” 锺寶玲在講那一句話的時候,像是在背書一樣,是一個字一個字講出來的,這種語調聽來十分特别。

     雖然那是十分普通的一句話,但是高達在聽了之後,卻苦笑了起來,那是他曾經講過的一句話,隻不過,那是三年前的事! 三年之前,他講了那句話,他和寶玲一起到了海天别墅,他們一起在一個寬大的陽台上欣賞月光,月光映在寶玲的大眼睛中,使她那一雙美麗的眼睛,更加明亮、更加誘人,高達情不自禁地吻了她,那大概是高達第一千次和女孩子接吻。

     但是在寶玲而言,卻隻有一次。

     高達是一個浪子,和浪子在一起的女子,很少會是淑女的,然而锺寶玲卻是淑女,而且锺寶玲又是在充滿了幻想的年齡。

     每一個十八歲的少女,都會幻想自己有一個白馬王子,而高大、英俊、潇灑的高達,就是锺寶玲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當高達吻着她的時候,她感到整個人都是酥軟的,她幾乎一點力道也沒有,整個人就像是一團棉花一樣,她當時覺得出在她自己不算是很豐滿的胸前,高達的手指在恣意地摩挲、玩弄,那更使得她全身發抖,她想推開高達的手,但是卻一點力道也使不出來。

     她甚至連如何被高達抱進房中去的也不知道,等到她突然之間,又恢複了體力時,那時已經遲了,她發現自己是赤裸的,高達也是。

     她變得像一頭受了驚而無處躲藏的小羊,反而躲進了高達的懷中,再接下來的發生的一切,在寶玲來說,是又清楚又模糊的。

     高達是如何占有了她的,她根本記不起來,她是記得陣陣的痛楚,和自己發出來的呻吟聲,她記得當高達瘋狂的時候,她用力咬齧着高達的肩頭,咬出了一個鮮紅色的牙印。

    她記得最清楚的是,一切恢複平靜之後,她側過頭去,淚水莫明其妙地自她的眼角流下,她看到落地窗前的輕紗,被微風吹開,而外面的月色很美,正如高達所說的一樣。

     而高達也感到了意外的吃驚。

     因為寶玲是處女。

     那也是高達不容易忘記的事,因為寶玲是他生命之中唯一的處女,他在第二天早上和寶玲分手,兩人又約定了見面的時間。

     但是到時,高達卻失約了。

     高達在考慮了好幾小時之後,才決定失約的,因為寶玲是處女,而他占有了她,但是在他的腦中,卻從來也未曾有過結婚的念頭。

     而且寶玲是一個淑女,高達是一個浪子,高達的内心,對寶玲多少有些虧歉,他也不想再使寶玲受更大的痛苦,所以他走了。

     他離開這城市,到緬甸和泰國邊境的原始森林之中,住了三個月,他到原始森林中去的目的,是發現那裡有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日軍留下的一大批黃金。

     彬許那原始森林中真有大量黃金,但是高達卻沒有得到,還幾乎将性命斷送在成群的大毒蚊和随處皆是的大螞蟻上! 等到高達從原始森林中回來時,他未曾跟人說起寶玲,而他也繼續着他那昏天黑地的生活,三年過去了,他幾乎已将寶玲忘記了。

     然而今天在那樣特殊的情況下,他又遇到了寶玲,而且寶玲還講出了三年前,他曾經講過的話,這令得高達知道,這三年來,寶玲絕沒有把他忘記,一個女人三年來不斷地想念着一個男人,那是深切的愛,但是那深切的愛,也可以變成深切的恨! 高達不敢說什麼,隻是駕着車,向前駛去,他不知寶玲要怎樣對待他,他打量了寶玲好多次,寶玲都睜大了眼望着外面,帶着茫然的神色。

     汽車在二十分鐘之後,便已駛出了市區,郊區的大路上來往的車輛不多,高達知道自己如果突然停車,提起那箱鈔票,打開車門,翻過山坡逃走,寶玲是一定追不到他的,可是高達卻隻不過那樣想着,他的腳隻是踏着油門上,而不踏向煞車。

     高達的心中也十分混亂,他在三年前對寶玲就有十分虧欠之感,如果這時再棄她而去,那麼他心中的虧欠之感也将更深。

     高達還更想,那不單是為了怕内疚于心,而是在又見到了寶玲之後,他覺得在寶玲身上,在寶玲的大眼睛中,處處散發着一種無比的吸引力! 那種吸力使得高達不舍得離開她! 當高達想到這裡之際,也不禁陡地一驚,因為他發現自己這時不立郎逃走,那是因為他已舍不得離開寶玲,因為他已愛上了她。

     這種感覺,的确是令得高達吃驚的,因為他從來也未曾愛上任何女人,也不想愛上任何女人,但如今,他卻有了那樣的感覺! 高達的心中十分混亂,享子在駛進了一條兩旁都植着大樹的道路之後,在一座臨海的兩層洋房前,停了下來。

     那洋房幾乎完全隐沒在婆娑的樹影之中,幽靜除了鳥語聲之外,幾乎什麼聲音也沒有,那真是情人幽會的好去處。

     車子在鐵門前停下之後,一個穿制服的仆人立刻将鐵門打開,高達駕着車子,緩緩駛了進去,一個女仆出來替他拉開了車門。

     那女仆十分有禮,叫着寶玲道:“锺小姐,這個月你來早了,你應該是二十二日才來的。

    ” 寶玲并沒有說什麼,隻是道:“給我鑰匙。

    ” 那女仆連忙答應了一聲,将鑰匙交給了寶玲,又向高達神秘地一笑道:“先生,锺小姐每個月二十二日都來這裡,但從來都是她一個人,也隻有像你那樣的男士,才配和她一起來,祝你們幸福!” 寶玲像根本沒有聽到女仆的話,迳自向前走去。

     高達苦笑着,寶玲每一個月的二十二日都到這裡來,高達自然知道寶玲為什麼要選擇二十二日,因為他和寶玲第一次來這裡,就是二十二日! 他順手抽出了一張鈔票來,塞進了那女仆的手中,急急跟了上去,他們上了滿鋪着柔軟地毯的樓梯,寶玲用女仆交給她的鑰匙,打開了一扇門。

     那是一間優雅之極的卧室,一切布置,和三年之前,并沒有什麼不同,高達一進去,放下了手提袋,關好了門叫道:“寶玲。

    ” 寶玲直走到落地長窗之前,站立着不動。

     事情好像又回複了三年之前,高達輕輕地走過去,走到了寶玲的背後,他伸出手摟住了寶玲的纖腰,手掌輕輕地貼在寶玲的小股稀 寶玲略覺一震,又呆立着不動。

     高達俯下頭去,吻着寶玲的發腳,吻着寶玲的粉頸,吻着寶玲的臉頰,她淚流了下來。

     高達低聲道:“别哭,寶玲,我們又在一起了!不是嗎?你看,和三年前一樣,我們又在一起了。

    ” 寶玲突然轉過身來,她的大眼睛中,閃耀着淚花,那使她看來更迷人,她低下頭一會,就擡起頭來道:“我沒有哭。

    ” 她的身子緊緊貼着他的,由于緊貼着,所以高達可以感到因為她呼吸急促,胸脯的起伏,她仰着頭道:‘高達,你——” 高達不容她講下去,便用嘴唇封住了她的嘴。

     寶玲的舌尖是那樣柔軟,她的呼吸是那樣芬香,那是高達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所絕對沒有的感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他隻有欲念,但是和寶玲接吻,卻使他有愛的感覺,他将寶玲摟得更緊,寶玲的大眼睛中,又露出迷迷茫茫的神色來。

     高達在那時候,已不在乎寶玲怎樣來懲罰他了。

     寶玲的面頰上,逐漸地由她的肌膚深處,透出了一重绯紅色來,那如此美麗動人的耕紅色,決計不是任何化妝品所能染得上去的。

     當他們四片嘴唇分開之際,寶玲微微喘着氣,她纖細的手指,在高達的胸前撫着,突然她解開了高達的一粒襯衫鈕子,低聲叫道:‘高達!’ 那一下回腸湯氣的喚呼,實在勝過了千言萬語。

     高達‘唔’地答應了一聲,手指在寶玲的背部,輕輕地滑下,在他手指滑下之際,将寶玲裙後的拉鍊,輕輕的拉了開來。

     寶玲的臉色更紅,她的手指有點發抖,再解開了高達榇衫上的一個鈕扣,高達也在同時,解開了一個扣子,他的手到了寶玲的胸前,手指觸到了柔滑的、堅轫的雙乳,高達的身子,也不禁微微發起抖來,現在的情形,對高達來說,實在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當他擁抱的對象是寶玲的時候,他也有不尋常的感覺,那種感覺絕不是文字或言語所能形容出來的。

     寶玲的裙子褪下去,落在地上,高達将她輕輕的抱起來,再輕輕的把她放在床上,寶玲立即拉起了毯子,将她自己完全蓋住。

     高達按下了床頭櫃的一個掣,窗簾自動合攏,藏在暗處的淺紫色的燈光亮起,動人的音樂,也自隐藏的揚音器中,傳了出來。

     高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揭開毯子,寶玲的頭發有些淩亂,幾絲柔發,遮在她秀氣的臉龐之上,高達輕輕的吻了下去。

     他們立刻擁抱在一起,互相吻着,賓玲的氣息越來越是急促,她急促的喘息聲,突然轉為一種低呼,那是蕩魂蝕魄的低呼聲! 那種低呼聲,襯托着她那對水靈靈的大眼睛,那簡直使高達瘋狂,高達越是瘋狂,寶玲的呼聲也越是急促,她不住地擺着頭,也不斷地扭動着她的軀體,像是想擺脫高達,她雙手緊緊地抱住了高達,終于,她又咬住了高達的肩頭。

     極度的瘋狂,極度的痛快,然後便是突如其來的靜止,好久寶玲才又擺動了一下身子道:“你,打開床頭櫃的抽屜。

    ” 她一面說,一面伸手掠了掠她的亂發,在淺紫色的燈光下,她雪白的手臂,發出撩人的幽香,高達伏在她的胸前,輕輕吻着道:“唔,做什麼?” “你打開抽屜!”寶玲推了推高達。

     高達仍然不起身,他伸過手去,拉開了抽屜,伸手在抽屜中摸着,但是他摸不到什麼,那是空的。

    賓玲又道:“摸抽屜的底部。

    ” 高達依言向抽屜的底部摸去,他的手指碰到了冰冷堅硬的刀鋒,那一定是一柄極其鋒銳的刀,要不然絕不會使人以如此凜然之感的。

     高達陡然一震,俯起身來。

     “那是一柄利刀。

    ”他失聲叫着。

     “是的,一柄不必用什麼力就可以刺入人體的利刀,是我暗藏在這裡的,沒有人知道這一個秘密。

    ” “是為了什麼?”高達有些明知故問。

     “我想我總有再遇上你的一天的,如果我遇到了你,我一定帶你到這裡來,我要和你做愛,你是我生命中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