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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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感激的,所以這兩個生活作風全然不同的人,會成為好友。

    舉一個例子,便可以說明他們兩人作風上的距離。

     高達在任何事情上,總是馬馬虎虎,不很認真的,但是蘇放卻恰懊相反,而且不論事情多麼煩瑣,他都不怕。

    任何城市的電話簿,都是要知道了姓名之後,才能查到電話号碼的,但是蘇放卻曾花了很多時間,将電話簿上的号碼循序排列下來。

     所以他事務所的檔案中,可以根據任何号碼,來查出這個号碼的地址來。

    高達在一看到那個電話号碼之際,拿起電話來想打電話,但是終于沒有打,就是因為在蘇放的事務所中,可以查到這個電話的地址,他準備親赴那地址去探訪一下之故! 蘇放搖頭道:“沒有什麼特别的案件,你來做什麼?有什麼新奇的事要講給我聽嗎?我今天有空!” “不,我是來查一個電話号碼的地址。

    ”高達笑着回答,這時美麗的女秘書已沉着臉,将一張卡紙交到了他的手上。

     那張卡紙上有一個号碼,正是紙片上的号碼,然後是一個地址:春江路二十四号。

    再來就是一個名字:王國泰。

     高達已記住了那地址,他一記住的事,除非他因為腦震湯而失憶,要不然他是再也不會忘記的,他将卡紙放在桌上道:“謝謝你,莎莉小姐。

    ” 女秘書隻是勉強點了一下頭,道:“再見。

    ” 高達向蘇放揮了揮手,蘇放向那卡紙看了一眼,笑着說:“浪子,可是有什麼人輸了錢,心中不甘,想找你去翻本嗎?” 高達精于一切賭術,不但精于一切賭術,而且還精于一切賭術的作弊方法,他曾利用自制的小型強力電話儀器,使得蒙地卡羅的大賭場中的輪盤賭連開二十次‘十三’。

    貝魯特近郊的國家賭揚的負責人,都将高達列入黑名單之中。

     而能有這‘榮幸’,被一個國家賭場列入黑名單的,隻不過三個人而已,那是這三個人的賭術,實在太精娴的緣故! 這時高達聽得蘇放那樣問,他心中不禁一動道:“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這王國泰他難道是開賭場的?是不是?” “現在這樣的場所,通常不叫作賭場,而叫着‘私人俱樂部’。

    奇怪了,浪子,你怎麼會不知道這地方呢?那裡有着你所喜歡的一切!” “是嗎?”高達大感興趣,拿起那張卡紙,伸指在那卡紙上彈了一下。

    “我為什麼會不知道呢?那地方一定十分秘密,是不是?” “是的,很秘密,它二十四小時開放,但有嚴密的看守,隻準男人進去,所有的會負名單,全是秘密的,在入會和交納了巨額的會費之後,就可以獲得一張通行證和一隻軟膠的橡皮面具,那種橡皮面具薄得可以緊貼在皮膚上,甚至不影響皮膚的感覺,但是卻可以改變你的容貌,所以即使是平時朝夕見面的朋友,在那地方相見,也是認不出來的。

    ” 高達‘噓’地吹了一下口哨。

     “裡面有各種各樣的賭,和世界上一切荒唐的玩意見,據說這個俱樂部的會員,不但是本地的巨富,幾乎世界每一個角落,都有它的會員。

    ” 高達笑着:“那大好了!再會!” “等一等再走,”蘇放又叫住了他。

    “如果你想偷進那地方去,我勸你不必去冒險,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你得用計策才行。

    ” “我明白,有那麼好的地方我沒有去過,死了也難以閉眼,你放心好了!高達輕松地吹着口哨,離開了蘇放的事務所。

     他一出了那幢大廈,立刻趕到停車場,駕着車向春江路駛去。

    春江路是一條十分短的道路,要由一條十分陡斜的路通上去,那上面是一個從半山中開出來的平台,總共隻有四幢花園洋房,那自然是高級之極的住宅區。

     高達的車子并沒有駛上那條斜路,在斜路下面,他就停了下來,然後他棄車步行上去,在一株樹後站住,打量着二十四号。

     從表面上看來,二十四号十分之平靜,高高的圍牆,精緻的鐵門,所有的窗子都落着白色的窗紗,也聽不到有什麼特别的聲響傳出來,更看不出有什麼特别的戒備,如果不是得到蘇放的特别警告,他一定會翻牆而入,去察看究竟的了。

     但是現在,他卻在等着機會。

     他等了四十分鐘才看到一輛跑車駛上斜路,停在路口的當地上,從跑車中走出一個人來,那人一下了車就東張西望,然後來到了二十四号的門前按了鈴,鐵門上的一個小方格立刻打開,那人将一張圓形的卡遞了進去,小方格中有一隻手将它接了過去。

     了三十秒,鐵門打開,那人閃身進去,鐵門又立刻關上,一切又恢複了正常,似乎沒什麼事情發生過。

     高達慢慢走了出去,他輕而易舉弄開了那跑車的門,坐了進去,仍然等着,這一次等的時間更久。

     高達幾乎有點不耐煩了! 但是終于又有一輛車子駛了來,就在跑車的旁邊停下,車中下來了一個人,高達也在同時下了車,那人轉過身來,向高達看了一眼。

     已經經過蘇放的提醒,所以高達可以看得出,那人的面上的确是戴着一層極薄的軟橡皮面具,但是那也隻有在陽光下,和具有高達那樣敏銳眼光的人,才能夠看得出來,高達面無表情地望着那人,用力地關上了跑車的門,發出‘砰’地一聲。

     就在那‘砰’地一聲響之際,高達的身子突然向後一退,右肘已向後重重地撞了出去,他算得十分準,那一撞,正好撞在那人的肚子上! 那人突如其來受了那樣的一擊,痛得連聲音都出不了,身子向下彎了下來,高達旋風也似轉過身來,一掌砍在那人的後頸。

     他一掌砍出,立刻雙手一齊扶住了那人,将他推進了他的車子中,一伸手,揭下了那人臉上的面具來。

    面具被揭下之後,高達不禁呆了一呆,忍不住突出聲來。

    他是認得那人的,那是當地的聞人,金融業的钜子,有着數不清的頭銜,是數一數二的巨富! 高達又伸手在那人的衣袋中搜索着,他搜到了大疊的鈔票,全是大面額的,高達也老實不客氣地據為己有。

    那許多鈔票在窮人而言,可能足夠一輩子生活,但是在那樣的巨富而言,卻隻是九牛一毛而已,最後高達找到了那圖形的卡紙。

     那卡紙的外面,套着一個半圓的金屬套,高達一摸到那金屬套上的那種細密的紋路,便可以知道那金屬套是經過磁性處理的。

     那也就是說,這是一個絕對無法僞造的通行證,檢查通行證的人一定用磁場檢查儀來檢查,如果是僞造的,逃得過人的耳目,但是卻逃不過儀器的檢查! 高達戴上了那面具,他在車中的倒後鏡上照了一照,他已完全變了另一個人。

     他出了車子,将那通行證在空中抛了一抛,又将之接住,他腳步輕松地向前走去,來到了門口,他按了鈴,等鐵門上的小方格打開之後,他便将通行證遞了進去。

     他隻等了半分鐘,鐵門便打開了幾寸,他閃身而入,看到有兩名彪形大漢,貼鐵門而立,其中一人将通行證交還給他。

     高達在将通行證放進袋中的時候,摸到了袋中大疊鈔票,他随便抽出了十幾張來,向那兩名大漢揚了一揚道:“你們拿去分了吧!” 那兩名大漢忙道:“多謝,多謝先生!” 高達知道能側身在這裡的,全是第一流的豪富,所以他也必須裝出豪富的樣子來,他隻是略一點頭,便昂頭向前走了出去。

     在眼前是一條亂石築成的道路,兩旁全是各種美麗的花朵,有不少人在花園中,看來他們似乎全是工人,但高達卻一眼看出,那些人全是打手! 高達不但一眼就看出那些人全是打手,他還可以打賭,每個人的身上至少有着兩柄以上的槍枝! 高達走過了那條路,踏上了石階,當他踏上最後的一級石階,來到了門口之際,那兩扇門便自動向兩旁,移了開去。

     高達向前看去,那兩扇玻璃門移開之後,裡面絕不是一個客廳,而是一個四米寬的走廊,那走廊約有十米長,什麼也沒有,走廊的盡頭,又是一扇門。

     高達呆了一呆,不知道那樣的安排是什麼意思,但是他還是立即走了進去,他才走進了兩步,‘涮’地一聲,身後兩扇門便已關上。

     他眼前立刻變得一片漆黑! 高達已經看清楚,那隻不過是一道空無一物的走廊,所以他仍放心向前走去,估計就要來到那走廊的盡頭之際,他又聽到了‘唰’地一聲響。

     高達知道,那一扇門也自動移開了,可是他卻仍然什麼也看不到,眼前依然一片漆黑!高達猶豫了一下,又向前走出了三步。

     他覺得有一些不對頭,何以到了這裡,眼前仍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他正想取出打火機來來,打着火來看着之際,一個人突然捱近了他的身邊! 那人不但捱近了他的身邊,而且兩條手臂也立刻勾住了他的頭頸,高達也立刻察覺出,那是一個女人;他一發怔間,那女人兩片熱辣辣、軟綿綿的嘴唇,已經骷住了他的嘴唇,送了一個熱吻,高達揚了揚眉,在那樣的時候,說話是多餘的了! 他一面同吻着,一面去抱那女人,當他的雙手碰到那女人之際,他不禁吃了一驚,那女人竟是赤裸的!至少上身是赤裸的! 因為高達的手所觸摸到的,是豐腴、光滑而有彈性的背部,如果那女人已不再年輕,決計不可能有一個在觸覺上給人如此高度享受的背部,高達一面吻着,一面發出了‘唔’地一聲,那是他在自己對自己說:不錯,這裡真是一個好地方! 他的雙手順着那幾乎滑不溜手的背部向下移,然後他肯定那女人是全身赤裸的了。

    而那女人這時也貼得他更緊,不但緊貼着他,而且還在扭動着她的身體,那女人顯然是受過訓練的,她的扭動十分有節奏,足以令任何一個男人欲火焚身! 那一吻足足吻了三分鐘之久,那女人的唇才離開,但高達卻立刻攬住她的腰肢,她的腰肢是如此之纖細,以緻高達的雙手在向上移來之際收縮了至少十四寸!那麼好身材的女人,郎使是高達也是不常見的。

     而且高達的心中,他也不禁暗暗稱贊這私人俱樂部的設計者真是天才,用一個身材如此之好的女人作為第一步的享受,但卻是漆黑的,漆黑的環境,增加刺激性、增加神秘性,不是十分懂得男人心理的人,是作不出這樣的設計的。

     高達感到一口暖氣,向自己的臉上呵來,同時他聽到了一個性感之極的聲音道:“可要我先為你服務嗎?” 講的是不十分純正的英語,但是那女人的肌膚,卻隻有亞洲女人才有,而那樣細長的腰肢,隻有越南女人才有,高達肯定那是一個越南女人。

     實在是很少有人經得起那樣的誘惑的,高達自然更不能,所以他立即道:“當然好的o” “你繼續向前走,告訴侍者我是十七号。

    ”那女人說着,然後她的身子像蛇一樣地扭動了一下,脫出了高達的懷抱,走了。

     高達吸了一口氣,他繼續向前走去,走出了幾步,他突然看到了一團亮光,那是一隻光線十分黯淡的電筒,而且還是射向地下的。

     所以高達看到的,隻是照射在棗紅色地毯上的一團光芒,然而當那團光芒略移了一移之際,他卻又看到了一雙纖細适度的玉足,和一隻線條十分優美的小腿,同時他聽到了一下十分動聽的嬌笑道:“先生,我是侍者,我能為你服務什麼?” 高達雖然是浪子,但是他第一次來到這樣的地方,也不禁有點意亂神迷,那女侍分明又是一個美人兒!高達道:“我和十七号小姐有約,請帶我去!” 女侍又嬌笑着道:“先生,你真好豔福,十七号小姐是我們這裡最美麗的一位,而且她還是最擅長于取悅男人的!” 女侍在講到後一句時,聲音十分之低,那樣充滿了誘惑的話,出自如此充滿了誘惑的聲音,更是令人心蕩神移,高達突然伸手,攬住了那女侍的柳腰,女侍咯咯地笑了起來。

    由于有電筒的光芒,所以高達可以看清那是一個十分年輕的少女。

     那少女半張着殷紅豐滿的唇,那種薄怒的神清,使她看來更是動人,她用一隻手指,輕輕地按在高達的辱上,她低聲道:“先生,别忘記十七号小姐正在等着你!”她說了一句,忽然又無緣無故笑了起來,再道:“先生,你不是第一次來吧,如果你見到每一個人都那樣,那麼你怎麼還能出去?” 那女侍顯然也是受過如何媚惑男人的特殊訓練的,她身上穿的衣服,隻是一襲輕紗,隐隐約約地可以看到紗中她美好的胴體,她腰被高達攪着,但是她卻并不掙紮,隻是上身向後仰着,将她的細腰豐乳,更加突出,那真是美妙之極的姿勢。

     高達的心中陡地一凜,那女侍的話提醒了他,他不敢暴露自己是第一次來,若是這裡的常客,應該已見慣了這樣的招待,而不會像他那樣的! 高達笑了一下,松開了手,又順手抽出十幾張鈔票來,塞進了那女侍的手中,那女侍用十分嬌哆的聲音向他道了謝,轉過身去道:“請跟我來。

    ” 高達跟在那女侍的後面,向前走去。

     當高達一進門,在黑暗中就被裸女擁吻之際,他幾乎記不起自己是為什麼來的了。

    但這時他的頭腦,卻已然冷靜了下來。

     他到這裡來,是來找金康,或者是來找妮娜的。

    因為他是在妮娜乳罩的夾層中找到這裡的電話号碼的,他是不是能夠在這裡找到他要找的人,當然他不知道,而且他也料到,留下那個電話号碼使他到這裡來,可能根本是妮娜的一個圈套! 然而究竟是不是圈套,他也不能肯定,他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就算一無所獲,高達也一點不後悔到這裡來,因為他已十分喜歡這裡的一切,就算那是一個圈套,他也絕不後侮。

    何況他可以肯定,那電話号碼決不會無緣無故在妮娜的乳罩中的。

     他看到走在前面的女侍,正在暗中點數他剛才給她的那一疊鈔票,那一疊鈔票的數字,足抵得上一個大機構的經理級人員一個月的薪水了。

     高達也知道,當那女侍點清了那疊鈔票的數字之後,她一定會樂意回答自己任何問題的,所以高達在幾秒鐘之後就問道:“妮娜今天有沒有來?” 女侍停下來,睜大眼睛:“先生,你問誰?” “妮娜!” “對不起,”女侍甜蜜地一笑。

    “我們這裡,所有的女孩,都沒有名字,隻有号碼,特殊服務的小姐由A字編号,和你有約的小姐是A十七号,女侍是B字編号,我是B四号。

    你問的那位小姐,如果她将她的名字告訴過你,那麼她就是犯了規了!” 高達忙笑着道:“噢,對不起!” 他的心中也在迅速地轉着念,這裡的一切組織,竟是如此之嚴密!那決計不是一個純粹隻為享樂的‘私人俱樂部’! 這裡一切聲色享受的背後,可能蘊藏着極大的罪惡,而那種罪惡,也決不像是公然聚賭那樣簡單! 高達已然感到自己有身在虎穴中的感覺了! 但是那種感覺在高達而言,卻是一閃即過的,他是個浪子,而如今在那樣的環境之中,自然是先追求風流快活,再顧及其他。

     高達笑着湊近身去道:“小姐,你是不是替我進行像十七号小姐那樣的特種服務呢?” 女侍咯咯地笑了起來道:“先生,那要看你在享受了十七号小姐的服務之後,你還有多少精神而言,而不适宜在現在提出!” 高達想說他可以放棄和十七号小姐的約會,但是他又立即想起剛才在黑暗之中所擁抱過的那美好的身體,和那麼技巧熱烈的一個吻,他将要講的話吞了下去道:“當然我會有精神,而且我可以休息的,你必須回答我的問題。

    ” 女侍停了下來道:“先生,我們服務的信條是絕不能拂逆來客的任何要求,但是我卻不得不提醒一點,先生~我是處女。

    ” 那女侍在講這幾句話之際,她臉上的那種羞澀,驚喜的神情,足以令得任何男人不惜一切代價,來取得她的處女之貞! 高達的心頭也不禁怦怦亂跳,但是他的好奇心卻更強烈,他問道:“那麼你又有什麼法子,不拒絕來客的要求呢?” 女侍低下了頭,手指扭弄着身上披的輕紗,有意無意間露出她的大腿來,那是真正處女才有的美麗,她道:“在我的生命中,從來也沒有經過男人,那是一片空白,如果你要填滿我的空白,那麼你也必須以空白來作交換。

    ” 女侍用明澈美麗的眼睛望着高達,高達這才發現她根本沒有什麼化裝,純然是天然的美,那樣美麗的十七八歲的少女,正是最能令得事業有了成就的中年男子瘋狂的,何況她還是處女!高達笑了笑道:“我明白了,我應該給你一張空白的支票?” 女侍微笑着道:“是!” 高達拉住了她的手道:“如果我銀行戶頭中沒有錢,那麼你的處女之寶不是白白地送給我了嗎?” 女侍嬌笑了起來道:“不會的,先生,你是在社會上那麼有地位的人,你不會不付代價而取得你所喜歡的東西的,對嗎?” 當然對,高達也想起兩三個月之前的一件頗為轟動商場的一樁新聞來,一個建築業的钜子,突然需要大量的現金,将他名下的一條街道,包括兩幢十五層高的商業大廈在内,以原值的四分之一,賣了出去,自然那便是在這裡撷取處女之珍的代價了! 但是那自然不算是犯罪,任何人都是自己心甘情願地将空白支票送出去的,俱樂部的主持人,至多不過是造成一個圈套,使人心甘情願地上釣而已。

     高達笑着道:“這的确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而且也是很公平的交換,對不?我會考慮一下的,十七号小姐在哪裡?” 高達表示放棄那個要求,女侍也會心微笑,他們轉了個彎,又推開了一房門,仍然是一條走廊。

     整座建築物中,似乎全是走廊,像是一座迷宮一樣,所不同的是,現在那一條走廊中,有着光線柔和的壁燈,而走廊的兩壁上,全是春意盎然的壁畫。

     那女侍停了下來,将一柄鑰匙交給了高達道:“向前去,你可以看到有一扇門,是鑲有‘十七’兩個字的,你可以用鑰匙打開門,那就——” 女侍講到這裡,抿嘴一笑,翩然而去。

     她在轉身之際,動作十分之快,以緻她身上所披的輕紗揚了起來,輕紗一揚起,高達可以看到她處女之身最神秘的地方! 但是那真是驚鴻一瞥,她立刻退出了那扇門。

     雖然那隻是驚鴻一瞥,但是誘惑力之強,卻是無可比拟的,高達呆了片刻,才能繼續向前走去,來到了鑲有‘十七’字樣的門前。

     他将手中的鑰匙插進了匙孔,輕輕一扭,‘卡’地一聲,門已打開,他推門走了進去,裡面是一間華麗得見所未見的房間。

     紫紅色的地毯,紫紅天鵝絨的窗簾,在窗簾上繡出許多裸女,高達一推開門,空氣流動,窗簾動了起來,上面所繡的裸女也就蠕蠕而動起來。

     一張圓形的床,放在房間的中央,一陣十分悅耳咱音樂,自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發出來,在左首靠牆處,是很大的一隻梳妝台,一個漆黑頭發長到腰際的女人坐在梳妝鏡之前。

     那女人是盛裝着的,她穿着潔白的晚服,高達進來之後,她并沒有轉過身來,隻是向着鏡子,但是在鏡子的反映中,他也可以完全看到她了! 高達陡地吸了一口氣,那是何等美好的一張臉龐,而更難得的是她美麗的臉龐上的那種似怒非怒,似喜斐喜的神清,看來十足是一個在等待着遠行的丈夫歸來的閨中少婦!看到她那種神情,任何跨進門來的男人,便都巳感到那是在别處所不能得到的快樂了! 高達向前走去,一直來到了她的背後,她才轉過頭來,高達俯下頭去,她伸手勾住了高達的頸,他們吻在一起,她一面吻着,一面站了起來。

     高達于是可以輕輕地抱住她,她就是剛才在黑暗中的那女郎,高達可以毫無疑問地肯定這一點,她輕輕地推開了他,低聲問:“你喝什麼酒?” “随便,隻要是美酒。

    ” 十七号小姐轉過身去,走向牆前,伸手在牆上按了一按,一道暗門向旁移了開去,高達看到暗門之内,是一個小小的酒櫃,上下兩列,全是第一流的美酒,十七号小姐轉過身來道:“你要哪一種?” 高達對于各種各樣的酒,有極其深刻的認識,他指着一隻十分殘舊的瓶道:“一八○四年裝瓶的白蘭地!那應該是慶祝拿破侖法典頒布,拿破侖登皇帝位時候,法國官廷飲用的珍品!” 十七号小姐道:“人家說這樣的陳釀——” 她并沒有說下去,隻是偷望了他一眼,高達開了那瓶酒,酒香和十七号小姐身上發出來的幽香混合在一起,他完全醉了! 在醉中,他究竟做了些什麼,那是無法全然記憶得起來的,但是當暴風雨過去之後,總有一刻平靜的時候,現在就是那平靜的時刻。

     十七号小姐身子縮在高達的身旁,緊貼着他,高達的手臂恰懊當成了她的枕頭,高達結實的胸肌,被她柔嫩的Rx房緊逼着,使他感到他和她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她閉着眼,但是她長長的睫毛,卻在輕輕抖動着,表示她并不是睡着了,正醒着的! 第三章 高達閉着眼,美妙的音樂聲一直不斷,高達也在音樂中盡量回味剛才的一切,享受着縮在他的懷中,像一頭雪白的小綿羊一樣的柔軟的胴體中散發出來的那股溫馨,幾分鐘後才睜開了眼來,輕輕地推開了他懷中那美妙的身體,低聲叫着:“十七号——” 一隻柔軟的手,立刻掩住了他的口,十七号小姐的聲音又甜又膩道:“我姓阮我的名字叫珍珠,别叫我的代号。

    ” 高達已順手拉過了襯衣穿上,一面穿榇衣,一面笑着道:“為什麼将你的名字告訴我?你們的規矩,不是不準向任何人透露姓名的嗎?” 阮珍珠烏黑的眼睛眨動着道:“因為我喜歡你!” 高達望着阮珍珠,她的确是一個動人之極的女郎,連浪子高達那樣的人,在穿好了衣服離開那張淩亂的床時,他也有點依依不舍之感。

     但是他還是下了床,将襯衣塞進了褲子之中,他的心中在急速地轉念着,他在想:不論阮珍珠如何美麗動人,她隻是一個高級妓女,出自她誘人的朱唇的每一句話,聽來雖然令人感到舒服,但是在她而言,那卻可能隻是商業作用! 高達更進一步想到,可能她對每一個人,都是那樣說的,但如果這裡的每一位小姐都是那樣的話,那麼她們的姓名,實際上也不會是什麼秘密了。

     高達穿好了衣服,一手勾起了外衣,又在阮珍珠的面頰上,輕輕吻了一下,裝着十分不經意地問道:“妮娜今天不在嗎?” 阮珍珠呆了一呆道:“你認識她?” 高達點着頭:“希望你不要吃醋,我是認識她的,而且我還要找她,我和她之間,有一點小小糾葛,非清理一下不可。

    ” 阮珍珠望着高達半晌,才道:“希望你不要愚蠢到要在這裡生事,你如果是常到這裡來的話,應該知道這裡是受到極有勢力集團的支持的。

    ” “我知道。

    ”高達穿上外衣,取出一疊鈔票來。

     高達花用起鈔票來從來就不是吝啬的,何況他那兩疊鈔票,根本是從那個富商的衣袋之中取來的,他自然更不會吝啬它們。

     所以他用那一疊鈔票,在阮珍珠光裸的、渾圓的肩頭之上,輕輕地敲打了幾下,然後一松手,任由鈔票散落了開來。

     大面額的鈔票滑落在阮珍珠赤裸的身上,阮珍珠的呼吸有些急促,蓋在她胸脯上的鈔票,也随之起伏,高達俯下身再問:“妮娜在這裡嗎?” 阮珍珠的聲音十分之低,但是高達卻是可以聽得見,她在說:“今天妮娜的編号是十四号,你千萬别說是我講給你聽的。

    ” “我絕不會傷害你的,珍珠!高達用十分迅速的動作穿好了鞋襪,來到了門口,他發現阮珍珠也用同樣迅速的手法,收拾起了那疊鈔票。

     兩人四目交投之際,各自發出會心的一笑。

     高達拉開門,走了出去。

     當他關上門之後,他背靠着門,站了片刻,在那片刻間他的心中,思潮起伏,感慨萬千,令得他不由自主,輕輕歎了一聲。

     這個城市在表面上看來,是何等繁榮,何等文明,但是也像任何大城市一樣,有光明的一面,也就必然有黑暗的一面。

     他剛離開阮珍珠的房間,像阮珍珠那樣美好的女郎,竟在這裡做着高級妓女,是她自願堕落,還是她受脅于特殊的勢力? 高達雖然是浪子,但是他卻也最痛恨專壓迫弱小的特種勢力!他已下定決心,要弄清這件事,而且他也決定從妮娜那裡開始下手。

     他在門口站立了并沒有多久,便腳步輕松地順着走廊向前走去,他已經知道了妮娜是十四号,那麼她當然應該在十四号房間中。

     高達就準備找到十四号房間去見妮娜的,可是他才走出了幾步,那女侍卻突然推開了一扇門,走了出來,向高達甜蜜地一笑道:“想去發财嗎?” 高達笑着道:“好,我喜歡各種各樣的賭,但是我卻又喜歡在賭博的時候,有一個美麗的女人,陪在我的身邊。

    ” 他說着,伸手便去攬那女侍的腰,但是那女侍卻‘咯咯’笑着,避了開去,說道:“十七号小姐呢?為什麼不要她來陪你?” 高達搖着頭道:“不行,她已經疲倦死了!” 那女侍自然知道高達那一句話中的含意,她立刻飛紅了臉,這使她看來更加動人,她道:“那你可以另外找一位小姐啊。

    ” 高達道:“好的,讓我來碰碰運氣,十四号小姐怎樣?請你請她來陪我?我在輪盤賭擡旁邊等她,請你帶她來見我,好嗎?” 侍女嬌笑着點着頭,向前一指道:“輪盤賭室從這裡前去,向左轉,推開一扁玻璃門,一直向前走去,再推開兩扇鑲綠絨的大門就是了。

    ” 高達照着那女侍的說法向前走去,他一面走,一面竭力想弄清楚這屋子中的結構和方向。

    但是他卻如同置身在迷宮中一樣,全然不辨方向。

    但是他卻計算着,等到他來到了那兩扇綠絨大門之前時,他走過了一條長達三十碼的走廊。

     而那幢房子在外表上看來,絕不應如此之大的,那麼唯一的可能,便是那三幢外表看來絕不相連的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