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威懾群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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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

    言盡于此,開始吧!” 這番話聽得一樓的食客心裡打顫,天下竟有這般殘忍的人,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出聲。

     早已走到附近的秦憂等人也聽得面面相觑,他們不約而同都輕輕歎了口氣。

     秦憂道:“想不到這忍氣吞聲的滋味當真難受,一個人若是這樣活着,太也無味!” 嚴寒道:“咱們總算領略到了這滋味,過去咱們讓别人忍氣吞聲,渾不知别人感受如何。

    ” 陶悲道:“這樣的事咱們做得多了,也從不把人家的感受當回事。

    ” 楊孤道:“這總算明白了,一個人千萬别落到這種境地,氣也把人氣死了! 這時隻聽桌底下的袁小芳尖叫道:“爹爹,女兒甯死也決不向這惡鬼屈服!” 秦憂道:“想不到這世上,狠心的人不止咱們四個,你們聽,這龍星要斷人家的腕呢!” 又聽袁镖頭道:“好,老夫斷去一腕,你把我女兒和劉公子放了……” 袁小芳哭叫道:“不要不要,爹你千萬别做,女兒甯死也不低頭……” 此時掌櫃張朝已經來到,見狀喝道:“姓姜的,你把人放了,天大的事有天豹莊擔待!” 姜華冷笑道:“你慌什麼,大爺處置了這幾個東西,再砸你酒樓,毀你天豹莊!” 張朝冷笑道:“好大的口氣,就憑你也要興風作浪,天豹莊莊主、天豹镖局總镖主江南神劍萬公子,幾曾怕過人來!你有膽就把不相幹的人放了,咱們找地方了斷……” 正當他們唇槍舌劍交鋒之際,秦憂等人已開始動手。

     他們從後面無聲無息蹿了上來,陶悲救人,其餘三人把一班無賴點了穴。

    陶悲一手一個把袁姑娘和劉公子從桌底下拖出,未及解穴,已被姜華查覺。

    這家夥确是了得,回轉身輕輕一躍,嘴裡大喝道:“找死!”驚得袁小芳尖叫道:“快逃……” 但是姜華已經和陶悲面對面,陶悲左手還挽着袁小芳,不及退得更遠。

     姜華一掌擊出:“死!” 陶悲大吼一聲:“你死!”舉掌相迎。

     兩掌結結實實相交,“砰”一聲響,噔噔噔兩人都被震得後退了三步。

    陶悲仍挽着手腳無力的袁小芳。

    她在後退時隻得緊緊拽住陶悲的胳膊,頭也靠貼在他肩上。

    一股香味直沖進陶悲的鼻孔,使他心醉神迷。

    生平第一遭和女子這麼親近,他一顆心猛跳起來。

    然而大敵當前,他急忙收斂心神,逼視對方。

    這一掌他掂出了對方的份量,這南海青龍星果然有些門道,這一掌自己用上了七成功力,非但沒有震斃對方,自己還被震得血氣翻湧,得準備再拼第二掌第三掌。

     隻要能救下挽在臂彎裡的姑娘,他不惜拼了性命。

    這種感覺他自己都有些驚奇,踏入江湖以來,他隻是和三個弟兄相依為命,除了他們四人,所有的人都是“外人”。

    後來有了個萬古雷,不知不覺中把他也算成了“咱們”中的一個。

    現在對這個年青女子,他怎會如此關切起來,他自己也不知道…… 種種念頭和感受在刹那間閃過,他收斂了心神,狠狠盯住對手,準備再拼第二掌。

     青龍星姜華也惡狠狠盯住他,似乎馬上就要拼個你死我活。

     袁小芳不敢驚動救自己的男人,一時也忘了羞澀,兩手緊緊抱住他的胳膊。

     這時秦憂、嚴寒、楊孤把他們治了穴的六個家夥一腳踢倒,分站在桌子的兩側盯着姜華。

     秦憂道:“小子你看見了,咱們是四人,武功一樣,要殺你容易得很!” 嚴寒道:“咱們講江湖規矩,讓你們一對一,你隻管放心,咱們三兄弟不幫手。

    ” 楊孤道:“你愣着幹嗎,再打呀!” 陶悲道:“來,小子,再拼一掌!” 姜華心高氣傲,一向目高于頂,這些年隻要在江湖走動,所到之處無人敢惹。

    一來是懾于南海尊者威名,二來是手頭功夫過硬。

    他今日在紅柳别莊誇下海口,和白雲莊的孟輝較勁,沒想到天豹莊當真有高手坐鎮,除了萬古雷,居然還有武功這麼高的人!但是,他不服輸,也沒有輸,可以打下去。

    打下去的結果如何,他心中卻沒有底。

    但沒有底也要打,南海尊者的威名不能讓自己給辱沒了。

    要不然,讓紅柳别莊的人小看,回去也不好向尊者交代。

     主意打定,他運起十成功力,突然大一聲:“打!”兇猛地擊出一掌。

     陶悲十分痛恨這個欺人太甚的惡徒,也運起了九成功力,不聲不響地擊掌相拼。

     “砰”一聲大震,如雷轟頂,驚得滿座食客失聲在。

    袁姑娘則緊緊抱住他的胳膊,随他的身軀往後退了五步。

    身一停住她連忙去看他的臉,隻見他面色通紅,嘴角流出了一絲血,再看對方,胸襟被血染紅,退到一張桌旁,緊緊按住桌面,一張臉蒼白無血。

     陶悲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再吸一口氣,平息了翻騰的氣血。

    然後以右手替袁小芳解了穴道,袁小芳又羞又喜,正待行禮緻謝,隻聽陶悲道:“滾!再敢來惹事,咱們兄弟就上紅柳莊興師問罪,拆了紅柳莊!” 秦憂道:“照咱們兄弟原先的規矩,你們今日一個也不能活!” 嚴寒道:“如今咱們的規矩變了,算你們運氣,但若再來尋釁,就沒這麼便宜了!” 楊孤道:“你們南海蛟龍宮與咱們天豹莊并無過節,你姓姜的卻欺上門來,你記住了,天豹莊不招惹人,但也決不怕人惹事!” 姜華已調過氣息,能說話了,他滿腔怒火地喝道:“好,從今日起,南海蛟龍宮與你天豹莊就結了仇,你們就等着瞧!”一頓,又道:“你四人報上姓名來!” 陶悲道:“你要報仇嗎?咱們等着。

    咱叫陶悲,你隻要找到咱,他們三人自然和咱在一起,用不着把姓名告訴你!” 姜華道:“好!你們等着瞧!” 他轉身朝樓下走去,沒有被點穴的王昌和另外兩人急忙追了上去,但王昌沒有走脫。

    他被秦憂擋住了,道:“慢,你留下!” 王昌大驚揮起一拳打去,一個身子朝前沖,被秦憂一把捏住腕脈穴,身子頓時癱了下去。

    秦憂将他拖到桌前,讓他跪着。

    嚴寒把點倒的六人解了穴,叫他們滾蛋。

     王昌吓得臉色煞白,連忙求饒。

     秦憂對張朝道:“拖下去審問吧,别擾了大家的酒興,這樣的小蟲子,不值咱動手!” 張朝道:“是,四位爺自管喝酒吧。

    ” 他們一走,酒樓刹時間喧鬧起來,人們興奮地議論着剛才發生的事,猜測未來報仇的種種前景。

    對天豹莊的爺們,大家交口稱贊。

     此時袁小芳向陶悲行禮“多謝恩公救命之恩,請受小女子一拜!” 陶悲手足無措,慌忙伸手拉她,道:“使不得使不得,咱們用不着多禮!” 袁镖頭也過來緻謝,那姓劉的公子已被秦憂解了穴,和他父親向四人道謝。

     袁镖頭請四人入座,四人不肯,要回他們的桌上去。

    袁镖頭無奈,和女兒跟了過去。

     袁小芳生氣道:“四位可是瞧不起我們!” 四人一愣,同聲道:“沒有沒有……” 袁小芳道:“那為何不與我們同桌?” 四人一個看一個,在心裡找理由。

     秦憂道:“咱們不慣與生人交談。

    ” 袁小芳嘟起嘴:“我是生人嗎?” 四人同聲道:“是的……” 袁小芳大惱:“我叫袁小芳,我爹叫袁茂林,你們适才救了我,算不算認識了呢?” 四人應聲道:“不算……” “什麼?這還不算認識?”袁小芳跺腳。

     四人見她生氣,趕緊改口:“算,算……” 袁小芳這才稍平了氣,道:“這位叫陶悲,你們位呢,自己通名吧。

    ” 秦憂等三人隻好把姓名說了。

     袁小芳道:“四位是天豹莊的嗎?” 陶悲十分願意回答她的話,道:“是的,咱四人是天豹镖局的镖主。

    ” 袁茂林道:“老夫是信遠镖局的,昨日镖局開張,老夫也應邀做了客。

    ” 袁小芳道:“四位,你們不怕紅柳别莊?” 四人一個看看一個,面上露出了鄙視神,嘴角都帶着一絲冷笑,齊聲道:“咱們從未怕過人,隻有人怕咱!” 陶悲受了内傷,此時又有一絲血水溢出。

     袁小芳驚道:“哎呀,你受了内傷,要緊嗎?快找個大夫看看!” 陶悲道:“咱的傷不重,不要緊!” 袁茂林道:“老夫隻有外傷藥,這内傷隻有請徐大夫診治,老夫帶路請尊駕……” 話未了,陶悲道:“不用,咱調息兩個時辰就好,袁镖主不用管。

    ” 袁小芳流出了淚:“這都是為了我,我不知該怎樣感謝才好……” 陶悲看着她道:“咦,怎麼又哭了,咱這不是好好的嗎?這點傷實在算不了什麼。

    ” 秦憂道:“咱們這就給你治傷,免得他們擔心。

    隻是這裡太吵鬧……” 袁小芳忙道:“到我們镖局去,好嗎?” 嚴寒道:“不用,這裡有清靜地方。

    ”手一招,小二跑來了。

    聽說要清靜地,小二帶他們去了後院。

    那姓劉的父子也跟着來了。

     袁茂林道:“給四位引薦,這位是大同府揚威镖局镖主劉平源,這位是劉棟少镖主。

    ” 酒樓後院寬敞整潔,衆人在正屋客室落座。

    劉镖主又感謝四人救了兒子。

     袁小芳道:“趕快治傷吧,治傷要緊!” 陶悲道:“不急不急,過一會也不要緊。

    ” 袁小芳道:“你的傷不輕呀,等什麼呢?” 陶悲道:“有客在,不好治傷。

    ” 劉家父子隻好起立,見袁小芳沒有動身的意思,劉棟便道:“袁姑娘,走吧,讓他們……” 袁小芳道:“我留下,傷治不好我不走。

    ”一頓,問陶悲:“我和爹留下成嗎?” 陶悲拿眼去看三人,秦憂點頭,嚴、楊二人也點頭,袁小芳十分高興,催劉家父子道:“劉叔叔,待會兒我們再來陪席,請先去一步!” 劉棟就是因為她老呆在四人席上才跟着進來的,哪知又被她趕走,心中大是不悅。

    但是又不好說什麼,隻好怏怏離去。

     他們一走,四人把凳子排成直行。

    陶悲在第一張凳上打起盤腳,其餘三人在後坐下。

    陶悲面對他們,秦憂把手按在他背上心俞穴上,嚴寒則按在秦憂背上,楊孤又按在嚴寒背上。

     袁茂林和袁小芳看得目瞪口呆,不知他們玩什麼把戲。

     隻見他們閉上了眼,知他們已在行功,便靜靜地注視着等待。

     半個時辰過去,四人一齊睜開了眼。

     袁小芳急問道:“好了嗎?” 陶悲道:“好了,沒事了!” 袁小芳舒了口氣,道:“那我就放心啦,你們以内氣治傷,可為什麼坐成一排……” 陶悲道:“他們三人以内力助咱,這樣可以好得快些,合三人之力,他們也不損元氣。

    ” 秦憂道:“這方法雖好,不能當着外人施展,因為四人都入了靜,沒法反抗。

    ” 嚴寒道:“此時咱們四人隻能任人宰割。

    ” 楊孤道:“施功治傷有人在旁是第一遭。

    ” 袁小芳知道這話不假,心中十分高興,道:“這麼說,四位不把我父女當外人啦?” 四人相互瞧瞧,一個勁點頭。

     袁茂林闖蕩江湖多年,自然知道女兒話中的用意,也十分看重這四個行為舉止有點古怪的年青人,與他們交好,無疑大有好處。

     他連忙抱拳道:“多謝四位的信任!” 袁小芳更是興奮得臉都紅了,她道:“有一點我不明白,四位武功這麼高,怎麼江湖上從未傳過四位的大号,四位是不是不常在江湖走動?我聽說天豹莊的人都是從軍中退出來的,你們四位也是軍中的官佐嗎?” 四人互相瞧瞧,一起點頭。

     秦憂道:“不錯,咱們在軍中做官。

    ” 陶悲道:“咱四人都做了指揮使。

    ” 袁茂林道:“啊喲,四位是三品大員呢!” 楊孤道:“是的,官不小。

    ” 袁小芳道:“那又為何不做官了?” 陶悲道:“做官不自在,有什麼好?” 袁小芳點頭道:“是的。

    可有許多人想做官都做不上,你們是做上了卻不稀罕,佩服!” 秦憂道:“紅柳别莊裡都有些什麼人?” 袁茂林道:“莊主是晉王府原先的總管熊震宇,此人上通官府下通武林,在太原府他是一霸,無人惹得起他們!” 袁小芳歎息道:“我自小就知道信遠镖局受他們盤剝,長大了輸不了這口氣。

    但我們镖局人不多,鬥不過人家,隻好忍氣吞聲。

    這下好了,有你們天豹莊出頭,就可以和他們一鬥!爹,你說是不是?” 袁茂林道:“天豹莊也不一定要和他們鬥,你小孩子家不懂事,别亂說話。

    ” 袁小芳眉毛一挑,剛要反駁,心念一轉,懂了爹爹的意思,便換了話題,道:“你們天豹莊人多勢衆,是不是要在太原府稱霸?” 四人不明她的意思,齊聲道:“你說啥?” 袁小芳道:“你們是不是也要太原府的镖局每年交銀子給你們,是不是要城裡的大小商家給你們交納銀兩做平安費……” 陶悲奇道:“竟有這種事嗎?” “當然有,你們是不是也要這麼幹!” 秦憂道:“咱們有的是錢,誰稀罕别人的?這種事咱們決不會幹。

    ” 陶悲道:“咱們不會欺詐别人,别人也休想欺詐咱們,姑娘你怎會懷疑咱們?” 袁小芳拍手笑道:“你們真的不會嗎?” 四人同聲道:“決不會!” 袁小芳道:“那就好極了。

    不過紅柳别莊不是好對付的,他們的人手多着呢!” 袁茂林道:“貴镖局剛開張,已經得罪了白雲莊、蛟龍宮,而這兩個地方的人又都幫紅柳别莊。

    白雲莊早江湖聲譽極隆的四大武林世家之一,蛟龍宮的人也是招惹不起的主,以後他們要是找上門來,卻是不好對付。

    ” 秦憂道:“咱天豹莊不怕天下任何門派!” 楊孤道:“黑白兩道沒有人能吓住咱們!” 嚴寒道:“咱們不招惹人,誰要是招惹咱們,他一定後悔來不及!” 袁小芳突然問陶悲:“要是别人欺負我們信遠镖局,劫了我們的镖,你幫不幫我?” 陶悲不假思索答道:“幫,怎麼不幫!” 袁小芳快活極了,索性問秦憂:“你們呢?” 三人同聲道:“幫,不含糊!” 袁小芳道:“好,别忘了你們的許諾!” 此時信遠镖局的一個镖師找來道:“袁镖主,劉镖主他們走了,怎麼也留不住!” 袁茂林這才想起待慢了貴客,不由叫道:“糟,忘了客人,小芳,快去追……” 袁小芳把眼朝天一翻:“我不去!走了就走了,大不了明天再請一頓!” 袁茂林道:“什麼話,怎能慢待客人?” 袁小芳道:“也不能慢待救命恩人呀!” 袁茂林沒話說了,道:“總得回去陪他們呀,他們也難得到太原府來,況且還是有事……” 陶悲道:“二位去吧,咱們守在這裡,瞧瞧還有沒有人來鬧事。

    ” 袁茂林抱拳道:“改日再請四位上寒舍做客,今日就此别過,多謝四位!” 四人不善應酬,隻回個禮卻無話說。

     袁小芳雖不想離開,但不好說。

     出了酒樓大門,袁茂林低聲道:“劉家求親的事你怎麼想,依爹爹看來,劉棟人品好,武功高,将來繼承揚威镖局……” 袁小芳道:“女兒不願意,免提!” 袁茂林道:“咦,你怎麼又變了卦,昨日不是說好由爹爹作主的嗎?” 袁小芳道:“那是女兒沒想上一想随口應對的話,這是女兒的終身大事,豈能随便許個人就把女兒打發出門!” “呀,這是什麼話!爹隻有你一個寶貝女兒,說起來還舍不得你出嫁呢,怎麼是随便許個人把你打發了,爹能幹這種事嗎?劉家這兒子相貌端正,又有家業,你若不願,隻怕錯過了機會,以後上哪兒去找他這樣的人,所以……” “爹,你别操心,女兒自有主張!” “你有主張,什麼主張?” “這個嘛,以後再說,你别操心就是了。

    ” “爹不操心誰來操心?你娘又已過世……” “爹,這事你别管,女兒有了主意。

    ” “你是說,拒絕了劉家的求親?” “是的,女兒不願與劉家結親。

    ” “可是你說說看,人家哪一點不好?” “也沒什麼不好,女兒就是不願!” “你這娃娃好沒道理,說不出理由就結親。

    ” “哎呀,爹爹你真是的,幹麼非要女兒說呢?爹不想想,劉家父子的武功并不比我家強,兩家都是開镖局的,要是出點事,誰擔待?” “你爹開了二十年镖局,不照樣混過來了,他們的揚威镖局比我們信遠大,闖蕩江湖這麼些年,也未出過大事!” “那是因為他們和我們一樣,大宗買賣不接,路太遠的不接,風險大的地方不去,有些地方則靠送買路錢,人家賞個臉放行。

    所以生意一直做不大,隻能賺錢糊口……” 女兒說的是實情,袁茂林沒話說,隻道:“那又有什麼法,爹又無别的本事賺錢養家,就這麼維持着。

    請武功高的镖師,人家要價高,我們隻能請一兩人,多的請不起……” “我們這些情形女兒都知道,所以想改變改變,如果和姓劉的結親,那就别想改變了。

    女兒嫁到大同去,剩下爹一人又怎麼過?” “這個爹知道,但也是沒法子的事呀!” “事在人為,怎麼沒法子?女兒求爹推拒了這門親事,其餘的事女兒自會張羅。

    ” 父女倆一路嘀咕着,向信遠镖局走去。

     兩天後,天豹镖局、鴻運酒樓、旅舍和永興絲綢都來了不速之客。

     镖局的客人是萬古雷親自接待的。

     來客竟是熟人,鎮山虎魏揚武。

     萬古雷笑道:“别來無恙,我們有四年沒見面了吧,如今魏爺在何處效力?” 魏揚武臉一紅,道:“說來話長,在下本效力晉王府,這個公子是知曉的。

    後來在京師被錦衣衛抓捕,要咱們效忠朝廷,這是正道。

    後來晉王爺去世,燕王起兵,在下無處可去,隻好跟随熊總管,如今在紅柳别莊任管事。

    ” 萬古雷聽他沒撒謊,有了兩分好感,道:“原來如此。

    今日魏爺來,是有事呢還是隻為了叙舊,請魏爺直說了吧!” 魏揚武歎口氣道:“不瞞公子爺,當年公子來到太原府。

    在下非但沒有救助公子,反而将公子的行蹤上報錦衣衛,因此聽說公子在太原府落腳,無顔上門拜望公子。

    今日來是奉了熊莊主之命,本來還有一同行之人,但在下命他去下鴻運樓,在下隻身前來,違背了熊莊主的囑咐,要受莊規規懲處。

    在下這樣做,隻是為了向公子說幾句真話……” “啊喲,那如何使得,魏爺你這是何苦?” “在下先把話說了,回去不能太遲。

    紅柳别莊一手由熊總管建立。

    過去在王府效忠的江湖客,大多被他召攬在莊裡。

    隻有王府衛隊被朝廷調去,是以公子見過的盧爺盧湛不在莊内。

    其餘人諸如追命三拐石耀輝、沖天鶴柯瑞、玉女針王桂貞、鎮中州賀元彪、荊中燕祝芳都在莊裡。

    據在下所知,他們都不願和熊震宇在一起,但又不得不和他們在紅柳莊為他賣命……” “咦,這就奇了,又是何道理?” “說起來也沒有什麼奧妙,不過是江湖上常見的手法而已,但我們這些老江湖卻都上了當。

    這得從晉王爺死時說起,大辦喪事期間,免不了天天宴客,他的心腹照他的吩咐,給我們這班江湖人的酒裡全下了毒。

    事後他又一一把實情告訴我們,然後分發解藥。

    這解藥隻能管十天,到時不服解藥你就會臉腫體腫,不出四個時辰,全身就會潰爛。

    所以,為了保命,大家隻好照他的吩咐,幫他建紅柳山莊,莊園建好後,充任各級主管,聽從他調遣……” 萬古雷忍不住拍了下桌子:“好可惡!” 魏揚武道:“這幾年,熊震宇頻頻出訪黑白兩道高手,武林四大世家他都上過門,南海蛟龍宮、嵩山少林寺、武當太和宮、華山、黃山他也去過。

    拜訪黑道人物他是在暗中進行的,我們也摸不清他的底。

    燕王進京一個多月後的一天,紅柳别莊來了四個貴客。

    兩個中年人,兩個年青人,熊震宇待他們如上賓,日日飲宴,隻是他和幾個心腹相陪。

    直到第五天,熊震宇在大廳開宴,莊中管事以上的人參加。

    熊震宇向大家引薦說,這四位爺分别是金衣使者和銀衣使者,受一陽教教主的派遣來莊。

    大家聽了莫明其妙,江湖上哪有這麼一個教,熊震宇為何畢恭畢敬、煞有介事地引薦。

    又聽他說,一陽教主功參造化,未來必在江湖稱雄,紅柳别莊今後要仰仗一陽教的庇蔭。

    然後命我們一個個按莊中職務高低走上前去行禮緻敬。

    這一下,惹惱了追命三拐石耀輝,他在莊中仍然任他的總教習。

    他從酒席椅上站起來道:‘莊主,這一陽教俺從未聽說過,這四人來了就來了,怎麼要俺行禮,這不是過份了嗎!’熊莊主一聽,沉下了臉:‘石總教習,你可是不服?’石耀輝粗魯直爽,當即答道:‘俺是不服,憑什麼要俺行禮?這四人在江湖上有什麼名頭,報出來聽聽!’熊震宇冷笑道:‘石總教習,你真是井中之蛙,一陽教派來的金衣、銀衣使者,身份是何等之高,你怎敢如此無禮!’石耀輝道:‘他們在他們那個教中職高,與俺紅柳莊有什麼相幹?除非露兩手給俺瞧瞧!’他的話其實也是大家想說而不敢說的話,他說出來後,大家心裡說不出的痛快。

    熊震宇歎口氣道:‘唉,自高自大害苦了你們,本莊主隻好請來使教訓教訓你們了!’接着他低聲和四個使者商議了一會,又對大家道:‘為使各位開開眼界,金衣使者願意教訓教訓石總教習!”石耀輝當即大步走出宴會廳,我們也随之擁出。

    最讓大家吃驚的是金衣使者,我們都以為兩個中年人地位比兩個年青人高,哪知錯了,金衣使者是兩個年青人,不過二十四五歲。

    當下兩人在庭中動手,三招之後對了一掌,萬公子你猜怎麼着?石總教習噴了一口血,倒在地上。

    這金衣使者卻惹無其事地雙手一背,道:‘早知是個廢物,我才不動手呢!’我注意到,熊震宇臉上也顯出了驚奇之色,大概他也沒料到來人武功這麼高。

    石總教習在紅柳别莊算得上是一把好手,可經不住人家一掌。

    當下,大家十分震驚,不得不對四個使者刮目相看。

    熊震宇更是竭力殷勤相待,并說紅柳别莊和一陽教都是一家人,今後患難與共。

    我告訴公子這些,說明熊震宇交遊廣闊,很難對付。

    ”說到這裡一頓,續道:二他還邀來了一些江湖客,請這些人擔當莊中高職,我們原來在王府的這一撥人,地位都在他們之下。

    這個暫且不表,先說熊震宇派在下前來的用意。

    他要在下知會公子,入鄉随俗,按本城規矩,天豹镖局一年交納二千兩銀子給紅柳别莊,否則不許镖局存在。

    另外幾個管事分别去鴻運樓等天豹莊的店鋪,也是要去收取平安費。

    熊震宇說,要想在太原府立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