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憤怒的火焰(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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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闆軋軋作響,車輪卷起紅塵,向着匪徒的陣地直沖過去。

     “打死這群匪徒!”羅波斯吼道。

     M60機槍吐着火舌,霎時一條彈帶射盡。

    貨鬥裡也傳來密集的槍聲。

    弗蘭傑裡大吼大叫。

    雙方的槍聲在紅色粉塵中聽起來異樣刺耳。

    無數的子彈射向卡車的巨體。

     四郎不斷猛踩加速器,巨型卡車在道路上颠簸跳躍。

    子彈聲、鐵闆的軋軋聲和引擎的轟鳴聲融為一體,卡車在紅塵硝煙中疾弛。

     視野被彌漫的硝煙塵土遮擋,四郎的眼前突然出現了匪徒的卡車。

    他來不及躲閃,直撞過去。

    隻聽一聲巨響,匪徒的小卡車被撞翻在一邊。

    巨型卡車繼續前進。

     淺脅接連不斷擲出手榴彈,爆炸聲在敵群中響起。

     卡車跑哮着前進。

    硝煙更濃了,車上的人都視野模糊。

    昏暗中,隻見大群匪徒狼狽逃竄。

    四郎的卡車象巨大的怪物緊追不舍,把這群野獸碾進車輪,碾成肉泥。

     四郎又撞翻了幾輛卡車。

    敵人向巨大的怪物投來一排排手榴彈,可它由于鑲滿了鐵甲,仍安然無恙。

     羅波斯發射了近三千發子彈,直打得槍管發燙,仍不住手。

     巨型怪物在戰場上橫沖直撞,把匪徒們攆了個雞飛狗跳。

     淺脅的手榴彈投完了,他又拿起輕機槍繼續戰鬥。

     槍聲、呐喊聲、轟鳴聲混成一片。

    人們突然感到車體的劇烈震動,原來是敵人的手榴彈擊中了卡車的要害部位。

     “糟!驅動輪不行了!” 巨型怪物停下來,再也開不動了。

     “下車!”淺脅大聲喊道,“下車,把車體當壁壘,繼續戰鬥!” 他們用子彈打斷鋼纜,鐵闆随之落在地上。

    羅波斯和淺脅首先下車。

    四周彌漫着硝煙和粉塵,幾米以外就看不見物體了。

    羅波斯和淺脅在判斷着方向掃射。

    弗蘭傑裡和他的部下也下了車。

     “卧倒!别離開汽車,看清了敵人再射擊!” 淺脅給輕機槍壓上子彈。

     戰場一片死寂,什麼人也沒有,唯有煙塵還在飄散。

     “結束了嗎?” 羅波斯走近淺脅身旁,似乎是向他提問。

     誰也沒有回答,一雙雙眼睛正向四方搜尋。

     刮來一陣微風,硝煙漸漸稀疏。

    人們很快恢複了視覺。

    這裡正是加林泊羅匪徒陣地的中央,遍地死屍。

     “把塔巴勒斯這個畜生找出來!” 弗蘭傑裡大吼一聲。

    署員們迅速分散開來。

    從公路上趕來的支援部隊恰在這時到達,也一起分頭搜尋。

    一經發現未死的傷員,便先仔細辨認是不是匪首塔巴勒斯,如果不是,當場處決。

     淺脅、羅波斯和四郎站在巨型卡車旁邊,默默注視着這一切。

     過了好一會兒,淺脅笑着對羅波斯說: “我們總算活下來了。

    ” “全靠這怪物!哈哈哈……” 羅波斯指着用鐵闆裝備起來的大型卡車,開懷大笑。

     淺脅把視線移向死屍群,他大體估量了一下,不下三百具,都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活着的匪徒全逃進了密林。

     秃鷹已嗅到屍體的臭味,在陣地上空低低盤旋,約有七八隻。

    強烈的陽光,把它們的黑色身影投射到戰場上。

     對安東尼奧·塔巴勒斯的處決是在三十分鐘以後進行的。

    署員查到一名傷員,酷似塔巴勒斯。

    這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匪徙聲稱自己不是塔巴勒斯,可羅波斯清楚地記得這條毒蛇的容貌。

    羅波斯有驚人的記憶力,凡是見過面的犯人,他一輩子都記得。

     羅波斯下令,讓弗蘭傑裡處決這個匪首。

     弗蘭傑裡首先砍斷塔巴勒斯的雙足。

    匪首尖叫着,乞求保全性命,又放聲大哭,希望放他一條生路。

     弗蘭傑裡用利刃割掉匪首的鼻子,又割掉兩隻耳朵。

    他雙手沾滿鮮血,活象一個殘忍的廚師。

    塔巴勒斯的臉上滿是鮮血和污泥,呻吟着作垂死掙紮。

    弗蘭傑裡第三刀下去,砍掉了塔巴勒斯的頭顱。

     這個十惡不赦的匪首再也不動了。

     弗蘭傑裡最後把利刃捅進塔巴勒斯的胸膛,剜出心髒。

     弗蘭傑裡抽動了一下肩膀,呼了口氣。

     夕陽快要西沉,一抹餘輝投射在國道上的巨型卡車上。

    駕駛台前坐着根岸四郎,伴在他身旁的是直子的屍體和三郎的頭顱。

     四郎向站在車旁的兩位男子深深點頭緻意。

    車下的兩人向他微微揮手道别。

    他們是淺脅和羅波斯,兩人目送着四郎離去。

    卡車在筆直的國道上疾馳,一會兒就消失在道路的盡頭了。

     “巴西的歹徒實在太多。

    ”羅波斯輕聲地說。

     “歹徒嘛,哪個國家都有。

    ”淺脅回答。

     “可是象塔巴勒斯這樣的歹徒卻真少見。

    ” “的确少有。

    ” 淺脅苦笑了一下。

     茜色開始染紅國道,海市蜃樓般的遊絲終于消散了。

     根岸四郎來到科爾達農場。

    當他把直子姐姐的屍體和三郎哥哥的頭顱帶到父母的墓地時,天已經黑盡了。

     在另一個遠離這裡的地方,淺脅在心裡默想着:四郎會向他們的父母祈禱些什麼,訴說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