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憤怒的火焰(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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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加爾的郊外。

     一輛吉普卷起紅塵沿公路飛奔而來。

     “你看那車,慌慌張張,一定有什麼急事。

    ”淺脅正道對羅波斯說。

     “嗯,可能出事了。

    ”羅波斯也有同感。

     此時,讨伐被圍困在淺山裡的公安隊的戰鬥剛剛結束。

    斃敵四十餘人,其餘的生擒,肅清隊方面損失輕微。

     吉普風弛電掣般開到羅波斯等人面前,上面有兩位朗多尼亞州警察。

     “加林泊羅大集團正在進攻哥拉斯警察署,情況危急。

    ” “怎麼,是加林泊羅嗎?”羅波斯提高嗓門問道。

     警官急忙報告了哥拉斯警察署的危急情況,淺脅聽着聽着,臉上漸漸失去了血色。

     不知名的日僑兄弟倆帶着瀕死的姐姐駕車從聖保羅去科爾達農場途中,不料與加林泊羅集團相遇,哥哥的頭顱被匪徒割下,姐姐死在車中,弟弟憤怒已極,開動大型卡車橫沖直撞,碾死近百名匪徒後,逃到哥拉斯警察署。

     那不就是根岸兄弟嗎? 買輛巨型卡車是兄弟倆的夙願。

    科爾達農場是他們的故鄉。

    既然同瀕死的姐姐在一起,淺脅推測,兄弟倆一定在某個地方同直子不期而遇了。

    也許還是姐姐給他倆添足了錢,才買了一輛巨型卡車哩。

    真是可怕的想象! 自從在名為意大利的高級餐廳招待兄弟倆吃飯以來,淺脅再未見過他們。

    分别後的第二天淺脅就去裡約熱内盧出差,十八号晚上回到聖保羅。

    兄弟倆買汽車的事他不知道。

     淺脅想,自己的推測也許不會錯。

     “加林泊羅有好幾百人,由塔巴勒斯親自指揮。

    他們手中有從陸軍武器庫搶來的輕機槍和手榴彈,哥拉斯警察署被手榴彈炸崩了。

    他們向朗多尼亞和韋洛港求援,目前援軍尚未到,敵衆我寡,武器又不及匪徒。

    看來,哥拉斯警察将面臨全軍覆滅的危險。

    ” “軍隊呢?”羅波斯問。

     “從庫亞巴起飛了一隊空降兵,但估計兩小時後才能到達。

    ” “州警察的直升飛機在哪兒?” “在朗多尼亞,已做好出動的準備。

    ” “告急!飛過來,裝上從聖保羅帶來的專用機槍,就用M60,快!”警官對着無線電話筒大聲疾呼。

     “塔巴勒斯這條毒蛇!我正等着他呢,這次必須幹掉他!”羅波斯聲音顫抖地說。

     淺脅沉默不語,也無話可說。

    他隻想着三郞的頭顱還挂在汽車反射鏡柱上,邂逅相逢的姐姐已死,四郎用心愛的巨型卡車作武器同匪徒戰鬥…… 多麼不幸的一家呀! 淺脅胸中似有一匹烈馬在奔騰。

    他沉默着。

     “一塊去嗎?”羅波斯銜着香煙問淺脅。

     朗多尼亞警察隻有一架法國造的直升飛機,羅波斯在聖保羅時就想到,消滅公安隊也許用得着它,就帶上了專供直升飛機用的M60機槍。

     直升飛機隻能載重七百公斤左右,駕駛雖和兩位武裝人員的重量約三百公斤,加上羅波斯和淺脅共約五百公斤。

     從這裡去哥拉斯警察署約二百公裡,須帶三百公升汽油,一并計算,直升飛機的運載量已到達極限。

     無論誰去,反正隻能是兩人,羅波斯的心裡迅速盤算着。

     “喂,怎麼樣?” 羅波斯注意到淺脅臉上的表情。

     “那兩位日僑就是根岸兄弟。

    ”淺脅低聲說道。

     “根岸兄弟?就是阿波羅尼奧·哥因布拉事件的……?” “是呀!” “那自然該你出場喽。

    ” 羅波斯眉宇間的疑慮不知不覺舒展開來,雙眸發出光輝。

     “我當然要去。

    ”淺脅邊說邊取出香煙。

     “危險啊!” “我知道。

    ” 據說以塔巴勒斯為頭兒的加林泊羅集團有好幾百人,武器是輕機槍和手榴彈,俨然是一支軍隊。

    哥拉斯警察隻有四十人,加上朗多尼亞和韋洛港前來支援的警察,充其量不過百來号人,武器也很差,全是來福槍和手槍。

    這樣的警察根本不是加林泊羅的對手。

     愛斯瓦爾多·德·莫爾特的選拔隊員有一百名,武器很好。

    把這支兵力投入戰鬥或許可以取勝,但此地距卡裡塔拉斯鎮有二百公裡,即使乘車快速行駛,也要近三個小時。

    等這支隊伍到達時,也許哥拉斯警察署已被夷為平地了。

     直升飛機隻能載七百公斤,就是說,隻能去兩人,羅波斯必須去,另一名當然可以挑選有戰鬥經驗的肅清隊員。

    飛到現場後,若是挨了子彈就有生命危險,因為不是戰鬥機,飛機很容易被擊穿栽下來。

    為了自身的安全,淺脅有理由不去,但是他不這樣想。

    加林泊羅襲擊哥拉斯警察署的原因是根岸四郎;警察方面隻要把四郎交給匪徒就可以避免這場慘禍,可是他們甯肯付出巨大犧牲,同匪徒決一死戰,也要保護日本僑民。

    淺脅想,警察方面同四郎正一步步接近死亡,自己豈能見死不救?于是淺脅毅然表示要同羅波斯一道乘直升飛機奔赴戰場。

     高空裡,一隻秃鷹在悠悠盤旋。

    淺脅凝望着它。

     真是奇妙的縧分。

    那根無形的、割也割不斷的線把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