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毒蛇(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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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個子比平田高,身體結實,肌肉富有少年的彈性,無任何贅肉,手足靈便而富有跳躍力,宛如栖息在密林中的沼澤鹿。

     淺脅目送三郎消失在陰暗的叢林中。

     三郎回來時,淺脅已進了窩棚。

    四郎又釣了十多條皮拉哈,高興得兩眼發光。

     “抓到青蛙了嗎?阿哥?” “哎……嗯。

    ” 三郎回答得非常簡單,顯得無精打采。

     平田抓了一隻人臉般大的蟾蜍。

     “唉唉,這大蟾蜍呀,大蟒一把它吞進嘴裡,這家夥就在大蟒的喉頭鼓脹起來,讓大蟒咽不下去,然後政毒,使大蟒麻醉。

    大鲇不知道這玩意兒,把嘴張得大大的。

    有時張到一米寬。

    真是怪物啊,它叭地一下把蟾蜍吞下肚,那家夥在大鲇肚裡放毒,大鲇就受不了啦。

    哈,你們等着,就是今天,我非把那怪物釣起來不可!” 平田把魚線抛向深水。

    今天他格外興奮。

     三郞不聲不響地釣起皮拉哈來。

    他在心裡盤算着,明天或後天,淺脅警視正就要帶他兄弟倆走,同警官這樣的正派人一起走,可以不必擔心。

     問題是還要呆一兩天,平田還會帶他去密林……多麼可怕,一想到那光景,他就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密林的黑暗和寂靜令人詛咒。

     三郎又想起了被慘殺的母親和父親,還有那下落不明的直子姐姐。

    直子,定被加林泊羅匪幫抓去了,是死是活,不得而知。

    加林泊羅的首領安東尼奧·塔巴勒斯,和平田是一丘之貉。

    我總要尋找機會,把平田幹掉! 他想着想着,隻覺得頭暈目眩。

     “你怎麼了,阿哥?” 四郎發現三郎臉色難看,擔心地問。

     “沒、沒什麼。

    ”三郎把頭垂了下去。

     “可是,阿哥……” “讨厭,一天到晚就聽你‘阿哥、阿哥’的,别喊了!” “懂了,阿哥。

    ” 四郎不再說話。

     就在這沉默的當兒,四郎看到平田的魚竿“刷”地一下被拉進水中。

     “來了,大鲇來了,阿哥!” 平田未做聲。

     三郎看到平田的臉色蒼白。

    平田的腳穩穩地插進木樁之間,拼命想把竿子拉起來,可怎麼也拉不起來。

    隻見竿子在赤水中搖晃,抖動。

     “過來,”平田小聲說,“是那家夥,拿蠻刀來!竿子,竿子……” 這時,眼看平田就要從岸邊滾下水去……。

    四郞拿來蠻刀,三郎趕忙抱住魚竿。

    這魚竿是用密林中的竹子手工做的,粗大,工藝精巧,如玻璃一般光滑,很硬,無彈性。

     釣竿吱吱作響。

     三郎和平田被拉到河岸邊沿上,再前進一步就要落下水。

    那怪物力氣大得驚人,兩人合力抱住竿子才能保持平衡。

    三郎突然發現水中有魚兒跳動,是皮拉哈,成群的皮拉哈,在赤水中亂竄。

    原來,是上遊沖下來的死屍在這裡被卡住了。

     三郎仿佛在等待着什麼。

     大鲇的拉力越來越大,平田還在小心翼翼地往前移動,雙腳踏在木樁上,全靠三郞在後面緊緊拉着。

    平田的身子已經往前傾到河裡了。

    三郎明白這意味着什麼,他的心怦怦直跳——隻要自己一松手,平田就會栽進河中……。

    平田一心隻注意着大鲇。

     猛地,三郎把手一松,平田掉進了河中,濺起一團飛沫。

     釣竿沒入水中,不見了。

     接着湧起一團泡沫,是皮拉哈掀起的。

    飛起的泡沫變成一片煙霧。

    平田的身體被吞投了,可很快又浮出水面。

    他滿臉鮮血,發出着哀号。

     平田象發瘋的鳄魚,雙手亂舞,嘴裡喊着什麼,旋即又沉入水中。

    等再次浮出水面的時候,他臉上的肉已被皮拉哈啃光,鮮血淋漓。

     三郎一動不動站在岸邊,象一尊雕像。

     發瘋的“鳄魚”漸漸平息下來。

    三郎觀看了這幕劇的全過程。

     “阿……哥!” 四郎聲音顫抖,摟住三郎。

     平田的手露出水面,全是血,手指被咬掉了,手掌還在緩緩抖動。

     淺脅自始至終冷眼旁觀着這一幕。

     平田再也不見了。

    一群皮拉哈在血泡中騷動,掀起層層細浪。

     淺脅似乎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