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腼腆托虛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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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怎麼樣。

     可是,怪事來了,那陰雪珠縱馬馳至距離十餘文的地方,突然也收鞭勒馬,停了下來,隻遠遠盯着桑瓊,既不怒罵,也不央求,徑自不聲不響馳馬而立。

     桑瓊暗暗稱奇,重又圈馬上路,咦!真作怪,他一走,兩名妖女也走,卻仍是不即不離,遙遙跟在二十丈外。

     兩名妖女不知安的什麼心?桑瓊走她們也走,桑瓊停,她們也停,有兩次惹得桑瓊性起,曾回馬向她們迎去,誰知兩名妖女居然也照樣回頭,直等到桑瓊重新上路,她們卻又遙遙綴在後面,就像影子一般,揮之不去,丢之不脫。

     桑瓊見此情形,納悶不已,最後隻有裝沒看見,自顧催馬向前馳去。

     黃昏時候,抵達一處鎮甸。

     桑瓊扭頭回望,意外地竟未發現二女蹤影,心裡暗喜,連忙飛騎進人鎮街,尋了一家客棧,下馬投店。

     為了隐密行藏,他特别吩咐店夥,盡快将坐騎卸去鞍辔,牽往後院上槽喂料,然後,才人店租下一間跨院靜室,從此足不出戶,酒菜都送到房裡飲用。

     如此一來,自忖可以避開二女的跟蹤糾纏了。

     客棧夥計十分奉迎巴結,不多久,一切都照桑瓊的吩咐辦妥,熱騰騰的酒菜,也送進房來。

     桑瓊連日奔波,未曾好好吃過一頓飯,這時心裡一松,饑渴之念立生,長籲一聲,舉壺自酌自飲。

     誰知一杯酒才喝下半杯,門外語聲紛紛,又進來三個人。

     其中一個是客棧夥計,隻聽他邊走邊說道;“數清靜,敢誇鎮上客店沒有再比小店更清靜的了,不信,二位姑娘請看,這跨院的房間……” “二位姑娘”這四個字,頓使桑瓊暗吃一驚,飛忖道:“該不會是兩個妖女吧?天下那有這種巧事…… 心念末已,左鄰房門已被推開,接着,一個嬌慵的語聲說道:“晤!房間還算幹淨,隻是太窄了些。

    ” 桑瓊一聽那聲音,忍不住暗叫“苦也”!你不信邪嗎?天下居然真有這種巧事,那嬌慵語聲,正是陰雪珠。

     他停杯不飲,凝神傾聽,卻聞那店夥巴結地道;“隔壁一間比較寬大,可是姑娘來晚一步,已經被一位桑公子租去了,不過,那位公子隻是單身一個人,如果姑娘們嫌這房太窄,小的可以去跟那位公子情商一下,兩下裡換一換。

    ” 桑瓊恨得牙癢,這小子隻顧讨好客人,一句話,竟把自己底細洩了個“涓滴不漏”,這樣一來,少不得又是一場糾纏打鬥。

     這時候,如果那店夥真的過來找桑瓊情商掉換房間,人在火頭上,說不定桑瓊真會一巴掌打掉他滿口牙齒。

     誰知也怪,那陰雪珠聽了店夥的話,竟像毫未留意,隻漫應聲道:“咱們又不認識人家,怎麼好意思讓人搬讓呢!好在咱們也不一定要合住一間,這樣吧,我就住這一間,你再收拾一間給我妹妹就行I。

    ” 店夥忙道:‘有有有!小的再替二姑娘另開一間房。

    ” 陰美珠笑了笑,道:“不須另找了,這兒不是一排三間客房嗎?既然當中這間已有人租去,咱們姊妹就住兩端的兩間吧廠 店夥喜出望外,連聲稱謝道:“多蒙姑娘們體諒,小的就照姑娘們吩咐去辦,二位要需用些什麼?小的一并去準備。

    ” 陰雪珠道:“咱們趕路辛苦不願人打擾,你去準備些酒菜,分别送到房中,咱們吃過東西就該休息了。

    ” 店夥計道:“是是是,小的這就去安排,馬上送來。

    ” 陰雪珠又道:“這兒是二十兩銀子,麻煩你去鎮上替咱們添購一匹坐騎,買妥了,一并養在廊上。

    ” 店夥計道:“姑娘放心,此地牲口很賤,花不了許多銀子。

    ” 陰雪珠道;“多下來的賞給你了,記住咱們姊妹想早些歇息,沒有事,少讓人到跨院裡來吵鬧煩人。

    ” 店夥得了重賞,喏喏連聲而去,沒一會工夫,酒菜送到,并且回話馬匹也購妥了。

     陰山二女好像早己打定主意,兩人一左一右,分住桑瓊隔鄰,晚餐一罷,便各自掩門就寝,再無動靜。

     桑瓊倒不期納罕起來,這兩個妖女左右挾持不動聲色,莫非準備等夜闌人靜之後,再尋自己黴氣? 正面交鋒,他并不畏懼,但這般與鬼為鄰,又不知道她們何時發動?川什麼手段?卻是世上第一一痛苦事。

     桑瓊哪有心思再吃酒,聽聽左邊,香息微微,陰美珠好像已經入夢了,再聽聽右邊,嬌鼾聲聲,陰雪美睡得更酣。

     他想破窗窺探,又擔心于禮有虧,想趁夜一走,又無以設詞,想睡不能安枕,甚至想放手一搏,也找不到對象,這滋味,真是生平第一遭嘗到。

     前半夜,他眼睜睜呆坐到子夜,後半夜,則盤膝跌坐養神,可是,往往被鼠行蟲鬧之聲所驚,憑良心說,何曾有片刻休息。

     折騰了整整一夜,豈料竟一點事故出沒發生。

     天亮後,桑瓊匆匆結賬,趁二女尚不起身,便飛騎離開了客棧。

     嘿!怪了,他高鎮不足十裡,後面蹄聲入耳,陰山二女又遙遙綴了下來。

     老方法,一點也沒變,不即不離,仍然是保持二十丈左右。

     白天就這樣緊跟不舍,入夜,也是依樣葫蘆,隻要桑瓊前腳落店,二女後步準到,或隔鄰,或同院,反正住在同家客店裡,既不跟桑瓊争吵,甚至連話也不講,對面相值,好像不認識一般。

     一連幾天下來,桑瓊已經熬受不住I。

     因為二女明追暗蹑,不分日夜,令人食不甘味,寝不安枕,随時随地精神無法松懈,人,畢竟是血肉之軀,二女可以輪換着休息,桑瓊卻必須晝夜戒備,一個人挺可底,就算是鐵打金剛,銅澆羅漢,也會拖垮了。

     這一天,已距風陵渡不遠。

     由晉人陝,須取道潼關折而向西,風陵渡在潼關北岸,乃是必經之地,渡過潼關,西向長安也就不過一二日路程了。

     桑瓊已經四天四夜沒有睡眠過,精神萎頓不堪,想到長安将近,不知能否截得住麥佳風,益感肩負沉重,勢非維持體力以應付未來的艱巨工作不可,正思覓一處安全的地方徹底調息一番,忽然間,蹄聲驟至,陰山二女免雙雙縱馬越過自己,搶先向風陵渡口而去。

     四天以來,二女始終尾随馬後,此時突然搶去前面,自然是因将起潼關,不耐久耗,準備在桑瓊渡河之前,采取最後行動,以求奪回失物。

     但她們超越前馳,卻恰好給了桑瓊一次調息的機會。

     桑瓊勒住坐馬,目睹二女揚鞭去遠,趁機一帶馬缰,岔離官道,向一片茂林馳去。

     那片林子背倚小山,遙對滾滾黃河,雖不算十分偏僻,卻也相當幽靜,何況附近又沒有人家,倒是個頗為理想的休息之處,如能在林中小睡片刻,對恢複精力實有莫大助益。

     桑瓊策馬繞林而行,同時不住遊目四顧,打算找個合适之處暢睡一覺,正行之間,突然聽見林子裡傳來一聲悲呼,叫道:“救命!救命…” 他聞聲一驚,連忙勒住坐馬,側耳凝神傾聽,那呼救的聲音又沒有了,但密林深處,卻隐約有悉悉率率的聲響。

     那聲響很像是有人在林子裡翻滾掙紮,距離林邊,大約有十七八支。

     桑瓊心頭微震,倦意略減,一長身形,人已離鞍縱起,撲進林中。

     人林越深,掙紮之聲也越清晰,隻聽另一個低沉的語聲冷笑說道:“賤人,我看你還能逃出少爺的手掌心嗎……” 話未畢,又是一聲悲呼。

     “救命……” 但呼叫才出口,立被捂住,那低沉的聲音又笑道:“這兒鬼也沒有一個,你便叫破喉嚨又能如何!反正是逃不了,何不順從些,讓少爺我玩得痛快,還有好處給你,否則,少爺舉手之勢,制住你的穴道,你仍然少不了就範……” 嬌弱的婦女聲音悲呼道:“色鬼!惡魔,你殺了我吧!” 低沉聲音吃吃笑道:“殺你?我那兒舍得,寶貝心肝,别掙紮了,乖乖的答應了好,少爺我不施手段,是希望有情趣些 話未落,“嘶”地一聲裂帛響,掙紮聲,陰笑聲又随之而起。

     桑瓊聽得心血沸騰,雙掌交錯飛身穿林直人,及至人聲近處,隻見地上果有一男一女在翻滾糾纏。

     那男的一身儒衫,面目難辨,女的卻是個二十三四歲秀美女郎,被那男的按壓在下,雲鬓紛亂,身上衣衫已經破裂,連裘衣也被扯破,露出雪白酥胸和香肩。

     桑瓊雙目噴火,身形甫落,揚手一掌向那儒衫男子劈去,叱道:“無恥之徒,還不受死! 那儒衫男子應變競十分迅捷,聞聲就地一滾,居然閃開了一掌,緊接着一式“鯉躍龍門”,從地上跳了起來。

     桑瓊看清他的面貌,不覺一怔,原來那儒衫男子生得唇紅齒白,細眉朗目,竟然十分俊美。

     未容桑瓊再度出手,地上女郎已經半裸着撲到,雙臂一張,緊緊抱着桑瓊足踝,顫聲呼叫道:“公子,救命!救命啊! 桑瓊不便伸手相扶,忙低聲安尉道:“姑娘休再害怕,先請整理衣衫,這淫賊自有在下會對付。

    ”—— 幻想時代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