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北宮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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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天壽倏地挺身坐起,睜眼道:“豔琴,别說了!”語氣微顯不悅,分明豔琴這些話也不止說了一遍。

     豔琴滿臉哀怨地道:“老爺子,豔琴總是為老爺子着想!” 歐陽天壽微微一歎,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我隻有這麼個從小嬌寵的女兒!而且,我既然答應了,就沒法更改!” 豔琴失望之餘,美目忽地連眨,道:“老爺子,聽紫燕姑娘說,姓桑的對老爺子異常懷恨,并說了許多不堪人耳的話……” 豔琴似有意挑撥,邊說邊注意歐陽天壽的臉色,歐陽天壽聽後,神色果然瞬息數變! 豔琴連忙接下去道:“留下他……日後隻怕是個禍根!” 歐陽天壽恨恨地“哼”了一聲,忽然以異常驚詫的目光凝注豔琴,似感豔琴今天變了! 豔琴頓時機伶伶打個寒噤,滿臉驚怖地低垂螓首,凄楚嬌弱地叫道:“老爺子,原諒豔琴一點愚忠,口不擇言……” 歐陽天壽又是一歎,道:“我也有所預感……”。

    稍停又道:“什麼時候了?” 豔琴忙答道:“寅時剛過!” 歐陽天壽立即起身下榻,道:“是時候了,一夜沒睡,你也休息了!” 天色微明時,天壽宮側院,一座寶塔似的怪屋前,雲嶺雙煞兄弟二人,臉上神色俱都異常凝重的,在怪屋前走來走去。

     那怪屋高有二三十丈,上尖下圓,全是花崗岩所造,這等花崗岩非但堅如鋼鐵,且滑不留手。

    這怪屋除了一扇僅容一人出人的側門外,不見窗戶,那門也是花崗岩所制,一旦關上,密不透風,至于那尖頂上是否另有通風設備,就非外人所能知。

     這時,怪屋石門已然閉上,雲嶺雙煞就在那門口來回走着,每一次經過門口,都忍不住朝那石門看上一眼。

     原來這怪屋就是歐陽天壽的練功密室,桑瓊已被送入室中,正由歐陽天壽施以“移血搜針”神木,為桑瓊療傷。

     室中,除了歐陽天壽,就是桑瓊,非但雲嶺雙煞被拒門外,就連歐陽玉兒也不允許進入,難怪他二人心情這般焦灼沉重。

     “賢昆仲也來這邊歇歇吧!” 說話的是紫燕,她們姊妹與雲嶺雙煞因救護桑瓊,這一路同行趕返天壽宮,已互相取得諒解,也互相敬重,無形中反而成了朋友! 雲嶺雙煞回頭望去,原來離怪屋兩丈外一片草地上,已支起一張油布篷,足能遮日蔽雨。

    篷中并設有桌椅,桌上更擺滿精緻酒菜面食,顯然專為招待他二人而設。

     可惜,他兄弟一心惦挂着桑瓊的傷勢,腹中雖饑,卻哪裡吞咽得下,雙煞立即施禮緻謝,梁金虎道:“謝謝紫姑娘,我兄弟着實不累,此刻也吞咽不下,紫姑娘連日勞累,還是請歇息去吧!” 紫燕輕聲一歎道:“賢昆仲義氣幹雲,實令人欽佩,不過,桑公子既蒙義父着手療治,必能手到傷愈,二位盡可放心,而且,這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我們姊妹亦商定輪班守護,雖說在天壽宮中不慮有他,玉妹亦已傳令宮中戒嚴,二位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一個人總還是身體要緊!” 雲嶺雙煞經不住紫燕婉言相勸,一番好意,情面難卻,隻得強抑心頭焦灼,進篷稍歇,隻是,雙煞僅僅灌了幾杯酒。

    吃了幾個饅頭,急匆匆的又回至怪屋門前守候。

     誰知,從晨到午,午時又到黃昏。

    怪屋中仍然靜悄悄的,石門絲毫不見動靜。

     這時,正輪到歐陽玉兒陪伴雲嶺雙煞,她似乎較雙煞更焦急,竟盤坐在石門前,默然垂首,一語不發。

     起更時分,怪屋石門終于“咿呀”一聲打開,歐陽玉兒頓時緊張得跳了起來,粉臉慘白,惶恐萬分地凝注着門内。

     眨眼間,歐陽天壽從門内一跛一跛緩緩地走了出來,他那原本碩壯偉岸的身軀,忽然變得有些怄樓,左腳就顯得更跛了! 而且,原本棗紅的臉色,此刻卻黃蠟蠟的,盈滿粒粒汗珠,宛如大病初愈般,晨間進房前那股不可一世的逼人威勢,此刻已然消失無蹤,前後竟判若兩人! 歐陽工兒一見,心痛如絞,熱淚籁籁滾下粉腮,一時間竟渾忘了桑瓊的傷勢,急急上前攙扶,口中異常悲痛地叫了聲:“爹!……”再也難以成聲。

     歐陽天壽順手将石門閉上,一手卻已搭在玉兒肩頭,極似若無人攙扶,此刻已難以舉步,但他卻回首掃了另一旁驚極呆愣的雙煞一眼,冷冷地道:“三天内,希望他不至受到驚擾……” 短短一句話,歐陽天壽就像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一般,聲音也失去了以往的铿锵,虛飄飄的,一語未畢,已然微微喘息。

     可是,就這一句話,已說明了大功告成,桑瓊三天内隻要不受到驚擾,立可痊愈。

     雲嶺雙煞頓時心花怒放,早日對歐陽天壽的疑慮,也随之煙散雲散,他倆本是心胸磊落之人,當即雙雙往地上一跪,拜了下去,齊聲叫道:“愚兄弟叩謝宮主! 歐陽天壽似感意外地一怔,但他仍不屑地冷冷一哼,任由歐陽玉兒攙扶着一跛跛的離去。

     口口口 三天!說快不快,說慢不慢,一晃眼也就過去了,隻是,在這三天中,雲嶺雙煞心中雖急,人卻疲累不堪,因為他們為了防止桑瓊受到驚擾,深恐功敗垂成,竟不顧四燕的規勸,夜以繼日地守在怪屋門口,絲毫不敢輕敵。

     照說,一個常人,三天三夜不睡,亦非難事。

    何況雲嶺雙煞還有一身精純内功。

    然而,雙煞在趕運天壽宮途中,為了要抑止桑瓊心胸澎湃氣血,真力耗損太多,再經這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苦熬,實力精疲力竭,幾達脫力狀态。

     但他兄弟二人,滿腔忠義,仍然強行苦守。

     這是第三天夜裡,也是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