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設伏截贓

關燈
許我出房,所以不知是不是那個人,也無法知道他是不是假瘸子。

    ” “這根拐杖,獵犬可以嗅出杖的主人,我要帶回家,讓獵犬……” “大小姐,你在說外行話。

    ”他笑了:“這根拐杖一定接過不少人,他們有不少人受了傷,杖上一定有好些人的氣味留下,甚至有血腥。

    獵犬對血腥最敏感,會找得到真正的主人嗎?就算假瘸子已經回州城,怎麼找?牽着獵犬滿城走?” “這……算了。

    ”小姑娘把拐杖丢至屋角。

     “可以留給我做拐杖。

    ”他忍住笑。

     “做屋柱還差不多。

    ”小姑娘白了了一眼,知道他在說俏皮話:“我們已經雇妥人,把你擡回家醫治。

    ” “這……” “不肯也得肯。

    ”小姑娘一跺腳,嘟起小嘴:“楊大哥應該好好管你,免得你讓那些惡賊誘壞了。

    這次幸而你受了傷,真是謝天謝地。

    看你的氣色非常好,脊傷或許不會太嚴重。

     我爹是金創專家,一定可以治好你。

    來人哪!把他擡走。

    ” 湧入兩位親随,兩位村漢,七手八腳不理會他的抗議,連項家福也幫着替他拾掇,小姑娘像指揮若定的将領。

     人熊曹霸急于趕路,不願在徐州逗留,越過徐州馳向渡口,怔住了。

     欲速則不達,過不了大河。

     一大隊從南京北旋的鐵騎邊軍,也可能是禦林親軍,沿河岸紮臨時營帳,碼頭擠得水洩不通,車、馬停滿三裡寬的河岸。

     十餘艘大小渡船,要渡五千多名官兵,兩百餘部軍車,與七八千匹坐騎和馭馬,一天能渡過多少?所有的旅客,皆望河興歎叫苦連天。

     人熊是特權人物,攜有權貴的勘合軍符。

     但那些軍爺被趕出南京,已經是怨天根地,滿肚子委屈憤怒,對特權人上尤其反感,哪肯通融讓他們優先過河?幾乎沒收了他們的坐騎。

     渡頭距城約五裡左右,位于城東北角,與運河(祖河)口相連,建有小浮橋,自然形成一處小市集,有幾家頗像樣的旅舍。

     這是早些年大河北移之後,所形成的小市集,那條運河已經快要淤塞作廢了。

     七個人在渡頭落店,眼巴巴地枯等。

     一天、兩天、第三天入暮時分,最後一輛軍車才上了船。

     天一黑,渡船停航,他們隻能等待,明早才能動身。

     他們根本不知道身後的事,不知道陰雷豹那些人的遭遇,似乎已經把這件事忘了。

     地頭蛇根本不想正式乘渡船過河,他們有往來的捷徑,位于上遊五六裡的洪口村,有小船可以偷渡。

     他們是外地的強龍,呆在渡頭枯等。

     大官道從豐縣進入山東,從曹州貫入京師地境,北行直抵廣平府。

     七月天炎陽如火,大平原中熱浪蒸人,即使有車馬代步,也極為辛苦。

     前面有軍隊占路,他們隻好耐住性子慢慢跟,打算出了南京地境,改走山東或河南超到前面去。

     這天午後不久,豐縣在望。

     在豐縣改道比較有利,右走山東左出河南。

     他們打算住宿一天,然後繞河南放馬奔馳。

     豐縣,好地方,與鄰縣沛縣合稱豐沛,漢高祖的故鄉。

     漢高祖與老鄉楚霸王争江山,用計唆使楚霸王在徐州建皇都,他自己卻在關中建都城,結果東下吃掉了楚霸王。

     這是說,徐沛根本就不适宜做皇都,平原無險可守,江山穩固不了。

     豐縣的縣城,沒有人把它看成可以死守的城,因此小得隻有周圍五裡多一點,而且是土牆尚未砌磚,表示随時皆可放棄。

     白衣神兵就曾經三度攻破這座城,目下仍是滿目瘡疾,元氣未複,人民死掉十之七八。

     南門外也有象征式的南關,沒有關牆,建了一座具體式微涼亭似的南關門。

     小市街以南關門為中心,像一座市集而不像城廂。

     軍隊過境而不入,繼續北行。

     不想走的旅客,紛紛找城内城外的客店投宿。

     官道繞城東而過,岔出的大道沿河堤直抵南門城外的街口,旅客紛紛直趨大道,表示不再北行。

     有坐騎的人趕着領先,人與車後随。

     但前面已有些徒步旅客走動,路兩側魚貫而行。

     偏偏就有不按規律的旅客,走路中而不走兩側。

     路中是車與馬的優先通行道,在這一段禁止馳馬,隻能徐徐放緩慢步,以免傷害行人與掀起塵埃。

     一名留了大八字胡,臉色如古銅,粗眉大眼的大漢,手點一根問路杖,似乎眼睛有近視現象,點着問路杖在路中漫步,背了一隻大包裹,風塵仆仆身材高大,一看便知是長途旅客。

     七匹健馬快步到了大漢身後,有特權的人特别神氣,不理會隻能慢走的成例,用的是小馳。

     旅客紛紛走避,七匹馬幾乎橫列占滿寬闊的大道。

     大漢不但眼睛有毛病,很可能也有點耳背,沒聽到蹄聲,也沒看清旅客走避的光景,仍走在路中,點着問路杖悠閑地一步步向街口走。

     中間坐騎略為超前的人熊曹霸,大概大太陽曬得火氣旺,被軍隊堵路也心中焦躁,認為旅客有意擋路,有如火上加油,怒火一沖便露出強者的嘴臉。

     就在越過的瞬間,俯身一馬鞭抽出,“叭”一聲脆響,鞭抽中大漢的胸口。

    大漢背上有大包裹,所以馬鞭是向後抽的,一擊便中。

     “哎喲!”大漢厲叫,仰面便倒。

     糟了,右側第二匹健馬來不及收蹄,同伴沒料到人熊會冒火揍人,馬蹄疾落,踹中大漢的大包裹。

     大漢幸運地沒被踹中,滾了兩滾。

    大包裹破裂,亂七八糟破衣褲雜物散了一地。

     “救命啊……”大漢狂叫,爬起來就慌忙一杖掃出。

     最右側的一匹坐騎遭了殃,大漢根本不知東南西北,反正爬起來就一杖急掃,恰巧擊中都匹馬的左前蹄。

     “希聿聿……”健馬受傷,長嘶人立而起。

     馬上的騎士反應超人,先一刹那躍落,“噗”一聲給了大漢一劈掌,落在左頸根力道甚重。

     “呃……”大漢斜摔而倒,沾了一身塵埃。

     有人大叫,有人上前救人,有人搶着管大漢撿拾包裹的雜物,喊打聲四起。

     但沒有人真敢上前出手,人熊七個人不但長相狩猛,而且佩了刀劍,鮮衣怒馬氣勢逼人,誰取上前興師問罪? 有些怕事的旅客,幹脆急急離開現場。

     要存心生事,是非常容易的。

     天氣炎熱火氣大,一句話便可引發一場沖突。

     兩位年輕力壯的旅客,扶起灰頭土臉的大漢。

     七匹坐騎全勒住了,七雙怪眼兇狠地向衆旅客掃視,似在嚴厲警告叫喊的人,看誰敢管閑事。

     “你們這些天殺的強盜。

    ”大漢拚命大叫:“救命啊!搶劫哪!我的包裹……” “不要叫了。

    ”架住他的旅客好意地勸解:“有人替你撿拾包裹,不能亂叫強盜搶劫……” “讓他叫,太爺好再給他一頓馬鞭,按他個半死。

    ”人熊人高馬大,嗓門像打雷。

     大漢突然撐開兩名旅客,站穩了,雙目彪圓,狠瞪着高坐鞍橋的人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