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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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也是失運否時,連遭兩次敗辱,氣得發出兩聲凄厲長嘯。

     嘯聲袅袅曳播夜空,宛如狼嗥鬼哭,令人毛骨悚然。

     手持奇形兵刃老者冷笑道:“雙判必然逃不出五裡之外,倒斃途中。

    ” 一個蒙面人身形一動,疾向柳鳳薇居室門内邁去。

     右足方跨入,猛感室内湧出一股柔中帶剛内家罡氣,竟撞實在胸前,隻覺如中萬斤重擊,胸骨登時折斷了兩根,痛極神昏,不禁狂嗥一聲,身形震得倒飛仰跌院中,昏死過去。

     這蒙面人口角溢出涔涔鮮血,胸衣之上顯出赤殷漬血一片。

     七蒙面人不禁大驚,料知還有一同黨入内,久久不出,必然無幸。

     手持奇形兵刃蒙面老者厲喝道:“何方高人請出來回話,暗算偷襲,枉稱英雄行徑。

    ” 室内寂然無聲,七蒙面人隻覺心情緊張已極,精芒電射。

     半晌,隻聽一個陰寒徹骨語聲道:“姓韓的,你深藏面目防人認出,卻瞞不到老夫神目如電,識像的,早早來緊尾巴逃命要緊。

    ” 手持奇形兵刃蒙面老者機伶伶情不自禁打了兩個寒顫,心頭大悸,倒退了一步,沉喝道:“朋友,居然認出在下,委實高明,但吓不退在下。

    ” 室内語聲又起:“那麼韓朋友何妨入室,老朽當竭誠款待。

    ” 說真的,驟然之間,手持奇形兵刃蒙面韓姓人可真有點心中發毛,踟蹰不前。

     雖然韓姓老者為他們之首,其馀,七蒙面人更不知所措,進又不敢,退又不能。

     最後,韓姓老者抱定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決心,那柄奇形兵刃斜封胸前,護住胸腹要穴,身形緩緩走了過去。

     他一逼近門首,奇形兵刃疾震,震出三點奪目銀星飛入,人迅即欺入房内,縱身一躍奪撲對面窗下反身站定。

     等他目光電巡,不禁一怔。

     房内黑沉沉地一無柳鳳薇身形,卻壁角站在一條黑影,竟是貼牆而立,一動不動。

     韓姓老者冷笑道:“朋友,韓某已然進入房中,怎不打話,有失迎賓待客之道。

    ” 那黑影默然不答。

     猛然,韓姓老者想起一事,不禁面色大變,忖道:“那柳鳳薇何去?自己同黨一人又何往?西陵客棧周圍布有伏樁,如他們逃走為何不發出警訊。

    ”事情顯然又出舛錯。

     忽地壁角黑影竟然向前倒下,轟隆一聲大震。

     韓姓老老冷哼一聲,伸手入懷煽開夜行火熠,熊熊火焰映照之下,倒下黑影赫然卻是蒙面同黨屍體。

     後胸口上釘著一支骷髅白骨箭,箭簇深沒入骨,屍體僵硬冰冷,氣絕斃命多時了。

     他認出這骷髅白骨箭乃骷髅魔君之物,這魔頭橫行關外,心辣手黑,與這魔頭為敵,委實棘手。

     但想不出骷髅魔君竟會喝破自己,自己與他素昧平生,他謎樣來曆就是普天下也找不出數人可以認出,不禁大為困惑。

     韓姓老者忽地驚絕七個蒙面同黨一個卻未随入,莫非又出舛錯,他隻覺心神一凜,立身墊腰,疾如離弦之弩掠出房中。

     身形尚未站地,慘景已映入眼簾,不由氣極大叫一聲,胸口氣湧血翻,喉頭發甜,陡然噴出一股血箭,身形搖搖欲傾。

     原來院中倒著八個蒙面屍體,胸口上端端正正每人插著一支骷髅白骨箭,口耳眼鼻内尚涔涔溢出黑色血絲。

     非僅如此,八人四肢盡被支解破下,血流成渠腥臭撲鼻,中人欲嘔。

     韓姓老者一頓足,怨毒罵道:“骷髅魔君,我與你勢不兩立,不報今宵之仇,誓不為人。

    ” 罵聲中,兩肩猛然一振,搜地一鶴沖霄拔起五六丈高下,身化“摩雲展翅”張臂斜穿瀉空撲去,去勢如電,瞬眼即杳。

     雨風悠悠吹起,黃葉離枝悲吟,長空雁過,月寒似水,院中血腥彌漫,屍體狼籍。

     人間天上但見一股肅殺,無情霜降中蕭瑟秋風之後,嚴寒皓冬轉眼疾至,将又是樹枯草殘,腥風血雨…… ※※※ 江南八月,秋高氣爽,太陽照射在身,有著煦和舒适的感覺,四郊山野草黃楓紅,凋葉離枝飄飛,長空雁過,賦别情唳,悅目中隐含蕭瑟凄涼,似美人遲暮,令人見景生情,無限依戀。

     杭城海甯間,行人車馬,絡繹於途,官道上,遠遠望去,隻見人頭壓壓,幾至水洩不通。

     奇怪的是,隻見其去,不見其來,或有也是寥寥可數,千不及一。

     原來他們是去海甯觀潮的,人群中幾乎包括各色行業,攜老載幼,全家出動。

     海甯潮,天下奇觀。

     緣錢塘江口,岩壁削露,河流突出,潮汐吞吐,至海甯而極盛,八月中旬,潮頭高達三丈,浩然大觀。

     方海潮東來,遠望海門,初則白光一線,既近,如霜戈銀甲,萬裡騰空,流珠濺沫,飛灑半天,比拟謂雲: “滄海倒流吞日月 青天中裂走雷霆”之勢,誠為不誣。

     但潮汛最盛期為八月十八日,過此勢即逐漸轉弱。

     浙人有雲不觀海潮者,有負此生,其實并非誇張之語。

     閑話休提,且說:官道人群車馬中,有著一人一騎,身似玉樹臨風,騎是千裡烏骓,異常惹目。

     騎上人玉面朱唇身著一件雪白紡綢長衫,剪裁異常合體,襯出鸢肩蜂腰,更顯得氣宇軒昂,倜傥潇灑。

     這少年正是那謎樣來曆的呂松霖,地緩緩策騎離開官道,迳望四明山馳去。

     馬行如風,他腦海中深印著柳鳳薇倩影,不時浮現眼簾,隻覺柳鳳薇天生麗質,自有神韻,增之一分則嫌胖,減一分則嫌瘦,骨肉停勻,纖濃合度,不禁喟然歎息道:“肌膚若冰雪,綽約如處子,比之如妲蛾谪塵不為過,隻是自古紅顔多薄命,不許人間見白頭………” 座騎奔雷掣電,登山越澗,如履平地,正行在一片峽谷中,兩側絕壁千仞,危嶂蔽日,地勢奇險。

     蓦地—— 百丈危嶂上一聲使人心悸欲飛之陰恻恻冷笑,随風傳送入耳,呂松霖不禁心神一凜,單掌一按,飄落下騎,急拍馬背一下。

     那匹追風烏骓“希聿聿”一聲長嘶,鬣毛豎立,四蹄翻飛,疾馳而杳。

     這時危嶂上疾如鷹隼電瀉,落下三條身形,先後沾地。

     呂松霖一眼瞥清來人正是敗在自己手下的呂梁雙判,同著發須松黃,面如朱砂,獅鼻海口高大威猛老人,不禁冷笑道:“敗軍之将,尚敢厚顔尋仇麼?” 呂梁雙判目光怨毒,面色鐵青。

     面如朱砂老人沉聲道:“就是他麽?” 北希言道:“正是。

    ” 面如朱砂老人目中逼吐懾人寒電,打量了呂松霖一眼,冷冷說道:“你将柳鳳薇藏至何處?” 聲寒徹骨,使人心悸戰栗。

     呂松霖雖不知此面如朱砂老者是何來曆,但知必為一蓋世隐名巨邪,暗中蓄勢戒備,朗笑道:“柳鳳薇關在下何事?風萍偶聚,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此後各奔前途,恕在下無法奉告,在下臆測,呂梁雙判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