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回 頓生恻隐行德憐香惜玉 忍受天命王女移情别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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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行德不敢戲言,活着的人不多了。

    ” 朱王禮告訴他說: “我們的隊伍從今天起改為攻打甘州的先鋒,你也來吧。

    ” 隊長語氣中包含着一種關懷的口吻。

     趙行德一陣暈眩,又從馬背上倒了下去。

    戰場上傳來的喊叫聲變得越來越模糊,逐漸消失了。

    不久,從前軍調來了三千兵馬,補充到先頭部隊中。

    朱王禮的部下增加到三百人左右,趙行德亦在其中。

     部隊出發了,趙行德将自己捆在馬背上,一邊搖晃,一邊打瞌睡地朝前走。

    部隊到達一個既有泉水又有小河的地方,決定休息片刻。

    乘休息的機會,趙行德請朱王禮喂了一點水給他喝。

     這一天,天黑了部隊還在趕路,直到半夜才進入一個綠洲地帶,開始宿營。

    白色的月光下可以看到這裡到處都栽種了梨樹和杏樹。

    趙行德解開繩索,從馬背上下來,倒在地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起來一看,身邊是一大片耕作精良的田地,地裡還開了數十條渠道。

    耕地的盡頭處是低矮的小山丘,小山丘那邊已經看得到城牆了,想必是甘州城。

     部隊呼吸着早晨清澈的空氣,來到城門跟前,朱王禮一聲令下,數百名弓箭手一齊放箭,頓時箭如飛蝗,射向城裡。

    但是城内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朱王禮朝趙行德這邊走來。

    他還跟昨天一樣,滿臉是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血,還是敵人的血,看上去煞是吓人。

     “組織五十名敢死隊員,沖進城去。

    你帶個頭吧。

    ” 朱王禮對行德說道。

     不一會,五十人的敢死隊沖進城去了。

    兵士們手持大刀,組成一個個方陣,随後而行,也進了城門。

    一進城就是一個大水池,池中的水清澈見底。

    池旁站着兩匹馬,卻并無一人。

    附近散布着一些用土牆圍起的房屋,房屋周圍栽滿了枝繁葉茂的樹木。

     五十名騎兵深入到了城内,在道路的轉彎處,為了防止遭到偷襲,他們就改變成單列行進。

    趙行德奉朱王禮之命,走在隊伍的前面。

    道路兩旁住家的房屋越來越密集,但卻始終沒有見到一個人。

    偶然不知從什麼地方飛來一支冷箭,射到一個騎兵的身上,除此之外,全城悄然無聲,似乎空空如也。

     趙行德在城中放辔而行,穿過了幾條小巷,進了幾家庭院,又逛了幾條大街,還是一個人影都沒有找到。

     朱王禮幹脆命令其他的人都跟在行德的後面,在城裡任意行走,四處搜尋。

    幾十匹戰馬在大街小巷中飛奔,隻偶遇兩支流矢,且來勢甚弱,中途就墜落到地上了。

    顯然,箭是從較遠的地方放出來的,這表明城裡還有少數不願投降的人在繼續抵抗。

    大多數的甘州居民已經離開了他們經營多年的地盤,跑到城外去了。

     “去點狼煙。

    ” 朱王禮命令道。

     趙行德知道這是命令自己,他趕緊從馬上下來。

    這裡是東門城牆邊上的一塊空地。

    城内一側有登城的台階,城牆上有一座圓形的烽火台。

     趙行德從另一個兵士的手中接過裝有狼糞的布袋子,順着台階向城牆上面走去。

    城牆約有三丈多高,登城遠眺,但見甘州城外的原野一望無際。

     “彎下腰!” 朱王禮在下面大聲地提醒道,行德卻并沒有彎下腰來。

    他現在已經完全超脫出來,對于生與死早就置之度外,所以也就無所畏懼了。

    這座烽火台很高,還要攀登梯子才能上得去。

     趙行德來到烽火台上,朝下看時,朱王禮他們顯得很小。

    烽火台上還有一個兩層的小閣樓,下層是一間可以容納兩三個人的小房間,房中央放有一個大鼓,旁邊是通往樓上的梯子。

    趙行德順着梯子繼續向第二層爬。

    當他爬到一半,人站在梯子上探頭向第二層望去時,不禁呆住了。

    二樓的樓闆上竟伏卧着一個年青的女人。

    她的臉顯得略為瘦長,高高的鼻梁,兩隻深凹的黑眼睛裡露出驚恐的目光。

    趙行德一下子就看出來她是一個回鹘人與漢人的混血兒。

    她穿着一件緊袖連衣長裙,衣襟微開。

    很明顯,她是一個貴族女子。

     趙行德上前對她用漢語說道: “不用害怕,不會傷害你的。

    ” 那個女人盯着他,一句話也沒說。

    他又用回鹘語重複了一遍。

    也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女人一直不說話,始終用驚恐的眼光看着他。

     行德将狼糞放到台上,用火鐮打火點着。

    狼糞的氣味向四周漂散。

    一股黑色的濃煙筆直升起。

    趙行德又點燃了一堆狼糞。

    最後他一共點燃了五堆狼糞,五股黑色的狼煙從烽火台上升起,這是在告訴城外其它的隊伍,他們這支部隊已經入城。

    完成任務後,趙行德又對那個女人用漢語說道: “你不用擔心,就留在這裡好了。

    我等一下再來,把你帶到安全的地方去。

    哦,你是商人的女兒吧。

    ” 這一次,女人好像聽懂了,搖了搖頭。

     “你父親是當兵的?” 女人還是輕輕地搖搖頭。

    女人脖子上戴的兩件飾物引起了行德的注意。

     “你是王族之女?” 女人默默地點了點頭,但仍然緊緊地盯着行德的眼睛,一句話也不說。

     “令尊……” “是可汗的弟弟。

    ” 女人嗫嚅着回答道。

     “可汗!?” 聽到這裡,行德不由得重新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這個落魄女子。

    既然其父是可汗的兄弟,她當然就是王族之女了。

    行德讓那個女子留在烽火台上,徑自一人從烽火台上下到城牆上,又從城牆上下來,回到朱王禮的身前。

    朱王禮見他安全返回,高興地說道: “這一次,你率先入城,在城内帶隊搜索,又冒險登上烽火台去點狼煙,立了大功。

    我要向上邊推薦你,也讓你搞個一官半職。

    ” 其實,趙行德現在已是朱王禮唯一的老部下了。

     趙行德他們原地等待其它部隊入城。

    朱王禮讓另外五名兵士去找一點酒來喝,還叮囑他們到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