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關燈
“我愛你。

    ” 這一句話的确是天底下最美的情話,它能攻破最堅固的城牆,也能一舉侵入最柔軟的湖泊,讓一顆如金子的心為之閃亮,發出燦爛的光芒。

     但是要用對地方、用對人,而且不能旁生枝節的畫蛇添足,不然就會像不知做錯何事的江天尋,臉上多了對稱的“印證”。

     隻因為他多說了兩句—— “搖椅說女人都愛聽花言巧語,随便哄哄就高興得三天三夜笑得阖不攏嘴。

    ” 搖椅說、搖椅說,搖椅能開口說人話嗎?他根本是拿人家的感情開玩笑嘛!搖椅不是人哪會說話,活該他要挨巴掌。

     女人對感情的事一向很認真,不會拿來當玩笑話看待,也許那一句“我愛你”确實打動人心,但是接下來的話卻有如冰雨,當場凍結萌生的情愫。

     江天尋不笨,卻老是做些蠢事,該說的不說,總說些不該說的話,剛好印證了天才與白癡僅一線之隔這句話,隻懂研究不知何謂情愛。

     地上若有鋤頭,他肯定被敲得七葷八素,出自會走動的家具之手,它們羞于與之為伍,有這樣的主人是奇恥大辱。

     “我又說錯了什麼?你知不知道你打人很痛。

    ”至少動手之前先招呼一聲,他才有挨打的心理準備。

     “你不是叫我盡量出手,不用客氣?我的手比棉花還軟,哪有什麼氣力。

    ”偷偷地甩手,不必看她也曉得手心紅了。

     “這叫作沒力氣?”他指着發燙的臉頰,明明是受害者卻無法理直氣壯的伸張正義。

     “那是你太細皮嫩肉了嘛!根本不像個男人,随便一碰就傷得不像話。

    ”她是理虧,所以聲音不敢太大聲,軟綿綿地像在撒嬌。

     “你說我不像男人——”江天尋的聲一沉,微露一絲兇狠。

     男人有幾個痛點不能踩,一是不行,二是沒種,三嘛,就是讓他變臉的這一點,沒有一個男人能忍受女人說他不像男人,除非他是零号同志。

     汪忘影根本不曉得踩到地雷,兀自說道:“做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樣子,一點點痛喊什麼喊,女孩子的掌力能有多重,要不是你太不濟事了,怎麼會痛得哇哇大叫。

    ” 一般人都會咬緊牙關強撐,不想丢臉,就算打落牙齒也要和血吞,展現出大男人忍痛的氣魄,隻有娘兒們才會呼天搶地的大叫。

     哪像他毫無男子氣概,一點痛都忍不得,還怪她出乎太重,沒有分寸。

     “好,我就讓你知道男人長什麼樣,你,過來。

    ”他勾勾手指,挺胸昂首。

     “幹嘛?”她不進反退,問得驚心。

     “我要吻你。

    ”女人欠管教,水晶吊燈說的。

     “嗄!”她一怔,差點再給他一巴掌。

     “還不過來,我……啊……不要推我,該死的十字鎬,我一定會吻到她,不用你多事……唔……” 一定。

     江天尋氣拔山河的架式還沒擺好就先破功,一根倒立的十字鎬頂向他,他一驚連忙往前跳了一步,身形搖擺地捉住眼前唯一穩固的支撐物,以免跌個狗吃屎,難看。

     而這時,一具手搖研磨器往上一跳,輕輕地踹了汪忘影的背一腳,她驚覺有股力量想轉頭查看,人已像不倒翁往前方的男子懷中一倒。

     一個低頭想看看她有沒有事,一個擡頭想問是誰推她,四片唇好巧不巧覆合在一起,兩人都流露出意外和訝異的神情,難以相信會這麼巧。

     不過先清醒的人想退開,一隻蠻橫的手硬是壓住她後腰,另一隻手則托住後腦勺,忘我地吮吸連蝶兒都貪吃的蜜唇,勾引小粉舌。

     開什麼玩笑,送到嘴邊的肥肉還不一口吃了,那他就真的不是男人,天賜的機會若不好好把握,他該塞回母親的子宮,重新投胎。

     江天尋一直以為自己是溫和派的懶人,沒什麼脾氣,也不積極上進,他把人人求之若渴的生化技術當收藏品擺着不用,對開拓事業毫無野心。

     可是一遇到甜美的汪忘影,他潛藏的野性和霸氣全被激發出來,他的身體比他的理性更知情識趣,先一步攻擊她軟而無力的嬌軀。

     說穿了,他也不是那麼遲鈍嘛!扮豬吃老虎,男性本能先覺醒,狩獵近在眼前的獵物,毫不費力的手到擒來……呃,有點小小的凸槌,觀衆似乎太多。

     室外休閑椅上多了具廚房專用的磅秤,繪上可愛小花的馬桶蹲在階梯上托腮陶醉,高腳椅背上駝着鹽罐,蛋糕架倚在門旁輕歎…… 以上畫面“應該”不會出現在同一空間,至少琉璃燈不至于和小提琴翩翩起舞,滑着優美的華爾滋舞步。

     這一些物品在某人的利眸一掃下,立即停格,很輕很輕地自動移走,不驚擾愛火初燃的一對璧人,悄悄地隐沒暗處—— 偷窺。

     “我們這算是在談戀愛嗎?”舔舔唇,江天尋笑得像偷腥的貓。

     粉頰绯紅,汪忘影根本擡不起頭見人。

    “哪有,你要的是一名廚師。

    ” 她說得嬌羞,無疑想從他口中聽見一句好聽話,女人的心很容易滿足,簡短的幾個字也能開心一整天。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