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戰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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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樸貞淑,不禁驚訝地問:“樸東木,你怎麼也來了?”“怎麼,你來的行,我來的不行?”她笑着反問。

     郭祥握着她的手,笑着說:“哦,恐怕是你們的部隊也來了吧?” 樸貞淑笑着點點頭,接着告訴郭祥,她是分配來做群衆工作的。

    郭祥興奮地揮揮手,用朝鮮同志講中國話的調子說:“好好,我們任務的一樣!” 說着,把大家讓到屋裡。

    郭祥和老模範忙着給客人端水拿煙,對面委員長和群衆的慰問一再表示感謝。

    面委員長也透露,他們早就知道部隊要到這裡來執行重要任務,現在正發動群衆,全力支援。

    最後,郭祥問起白英子的情況。

    原來去年夏天,郭祥遇到樸貞淑時,兩人談起往事,樸貞淑仍不免為死去的孩子傷感。

    郭祥就想起白英子來,自從楊雪犧牲,這孩子一天天大了,也該有個人帶着她鍛煉鍛煉,并且有個寄托才好。

    于是就向樸貞淑談了自己的想法。

    樸貞淑一口答應。

    不久就把白英子接在自己身邊。

    今天,郭祥一見樸貞淑,就想起這事。

    樸貞淑見郭祥如此關心白英子,就笑着說: “她也來了。

    現在我走到哪裡,把她帶到哪裡。

    ” “這樣說,你是她的上級啰?” “是她的上級,又是她的媽媽。

    ” 郭祥笑了,又問:“她怎麼沒來?” “她到群衆裡做工作去了。

    ”樸貞淑笑着說,“要是知道你來,還不趕快飛來嗎!” 郭祥和老模範同大家歡叙了一陣。

    客人起身告辭。

    臨走,樸貞淑告訴他們,她就住在山那邊不遠的農舍裡,有事就不客氣地去找她。

     部隊剛到駐地,就受到朝鮮同志的歡迎和慰問,使郭祥和老模範的心頭感到十分溫暖。

    他們對白英子這個失去家庭的孤兒,有了這樣的歸宿,尤其感到歡慰。

    老模範把地方同志來探望的事向團政委作了報告,周仆在電話裡指示說:“你們附近,就有人民軍一個營,你們應當明天一早就去探望他們,主動取得聯系,不要等人家來看望你們了!” 兩人商定,明天由老模範到團裡彙報行軍工作,郭祥一早就到人民軍去。

     郭祥在老鄉的暖炕上,甜甜地睡了一晚。

    一早醒來,覺得窗紙異常明亮,推門一望,漫天正飛舞着雪花,台階上已經落了很厚一層。

    他想到,人民軍在軍容風紀上是很講究的,就把自己也從上到下整饬了一番。

    他匆匆吃了早飯,就披上大衣,帶着通訊員小牛向村外走去。

     雪花飄落着。

    他們踏着厚厚的積雪走了半裡多路,看見一個身穿綠呢子軍大衣的人民軍軍官迎面走來,後面跟着一個挎轉盤槍的戰士。

    兩個人的步态都很英武。

    待走到近處一看,這位人民軍的軍官,高高的個子,面目清秀,兩眼炯炯有神,很像是五次戰役消滅敵人傘兵的人民軍連長金銀鐵。

    不過那時金銀鐵是人民軍的上尉,現在這位軍官卻佩着大尉軍銜。

    郭祥一時不敢斷定,就走上前打了一個敬禮,試探地說:“你是金銀鐵同志吧?” 那個軍官急忙還禮,兩眼一亮,說: “噢,你是不是郭……” “對,對,我是郭祥。

    ” 兩個人緊緊地握手,互相拍着對方的肩膀,幾乎要擁抱起來。

    小牛也搶過去同人民軍的戰士親熱地握手。

     兩個人說話并不困難。

    郭祥一向喜歡接觸群衆,也善于接觸群衆。

    到朝鮮以後依然是這種作風,在炕上把腿一盤,就同那些阿爸基、阿媽妮們聊起天來,所以他的朝鮮話縱然不是很通,也能說上老半天的。

    金銀鐵在學校裡就學過漢語,中國話竟說得相當流利。

     郭祥首先抱歉說,他本想一早就到大尉的營裡前去探望,不料大尉來得更早;金銀鐵也說,他本想昨天就來,因為忙一件事被耽擱了。

    郭祥心裡很想對自己的這位戰友招待一番,就轉過身來邀請金銀鐵一同到自己的營去。

     兩個人一路說說笑笑,來到營部。

    郭祥在台階上幫金銀鐵拂去身上的雪花,把他讓進屋子裡;又悄悄吩咐小牛好好招待那個人民軍的戰士;并且壓低聲音說:“你告訴管理員,一定要買兩隻雞來!由我個人出錢。

    ” “這也不是你個人的客人。

    ”小牛說:“你别管這個。

    快!雞一定要買大一點的!” 郭祥回到屋裡,拿出他最好的“大前門”香煙,給金銀鐵親自點上,親熱地說: “金銀鐵同志,自從咱們上次見面,一晃一年半也多了,你這一陣子在哪兒呀?” “我一直在東線作戰。

    ”金銀鐵笑着說,“自從八五一高地戰鬥以後,我們休整了一下,就又上陣地了。

    最近才調到這裡……” “噢,敵人不是把八五一高地叫做‘傷心嶺’嗎!”郭樣用欽佩的眼光看了自己的朋友一眼,興奮地說,“那個戰鬥可打得好哇!要是不把敵人打疼,它是不會傷心的。

    ” “還是志願軍的同志們打得好。

    ”金銀鐵連忙接過來說,“上甘嶺戰役,那是全世界都知道的。

    ” 郭祥興奮地說:“我們的部隊,很敬佩你們。

    戰士們經常說:我們應當把自己堅守的每一座山嶺,都變成敵人的‘傷心嶺’!” “要是不讓敵人傷心,就該我們傷心了。

    ”金銀鐵微笑着說,“我們還是讓敵人傷心的好。

    ” 郭祥哈哈大笑。

     “我對人民軍印象很深。

    ”他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