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臨津江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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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員到附近的部隊去請醫生。

    參謀信以為真,就答應了。

    等通訊員請了醫生回來,看見參謀倒在血泊裡,胸口上中了好幾粒子彈,頭也被砸爛了。

    參謀的秘密文件、通行證和手槍全被劫去。

    通汛員向前追了好遠沒有追上,才回來做了報告…… “也忒麻痹了!”郭祥咕哝了一句,然後揭開雨布,推開門,抓過他那雙粘滿黃泥的膠底棉鞋,一面穿,一面問: “這人叫什麼名字?有什麼特征沒有?” 老模範說:“通報上講,是個矮矮個子,瘦尖臉,戟着個黑邊眼鏡,圍着條花圍脖兒。

    叫謝……謝福疇……” 郭祥的腦海裡啦刻浮現出那個尖嘴猴腮、臉帶三分笑、經常從眼鏡邊上看人的醜惡的形象來。

    他不由地把大腿一拍: “就是他!” 老模範不禁一愣,說: “呵?你認識他?” “我在醫院裡見過他。

    ”郭祥說,“那時候,我就看他很有點像是謝家地主的小子謝家骥,可是這小子從小就在北京上學,好多年不見了,不敢認。

    我還盤問過他一次,問他原籍是哪裡人,他說他祖祖輩輩都是北京人。

    我看他的樣子有點慌,形迹确實可疑,我就寫了一封信給文工團,要他們查查。

    要不就是信沒有寄到,要不就是他們忒麻痹大意了。

    他現在叫謝福疇,你聽這個音,不是要向我們‘複仇’麼?” 郭祥說話間,把鞋帶、腰帶都系得緊緊的。

    把兩個通訊員也喊起來。

    在黃昏的燭光下,他取出一條明晃晃的駁殼槍子彈,嘩地一聲全壓在彈槽裡。

     “我先到前邊哨位去看看。

    隻要口子把住就有辦法。

    ” 郭祥說着,跨出門去,兩個通訊員緊緊地跟着他,穿行在窄窄的山溝裡。

     夜很靜,隻有敵人的夜航機在天空不死不活地哼哼着。

     他們約摸走了20來分鐘,來到本連最前面的哨位上。

    這裡有一個班,正好卡在溝口。

    前面不遠處就是臨律江了。

    郭祥詢問了戰士們,戰士們都說黃昏以後沒有人在這裡通過,才放下心來。

     郭祥向戰士們交代了任務,就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警惕地望着周圍的一切。

    江對岸的敵人,每隔十分鐘左右就打幾發照明彈,照得江水白茫茫的,照明彈熄滅,夜色就顯得更加濃黑了,恐慌的敵人,還不時地扣一兩梭機槍,紅色的曳光彈在江面上劃着弧線,嗤嗤地落在江水裡。

     幾個小時過去了。

    啟明星已經在東方升起。

    郭祥心中想道:“隻要今夜跑不出去,就好辦。

    ”正尋思間,忽然見一個黑影從北面急匆匆地走來,郭祥立刻掏出駁殼槍機警地等待着。

    等那黑影走到跟前,一看,原來是老模範。

    他對郭祥擺了擺手,歎口氣說:“回去吧!已經跑了。

    ” “你說什麼?”郭祥一驚。

     “晚了。

    ”老模範說,“剛才電話通知,在我們出來以前,他已經化裝成偵察員,從另一個口子混過去了。

    ” 這時的郭祥,緊握着槍把,默然望着對岸,心裡恨恨地說: “謝家骥!你跑吧!你複仇吧!總有一天,我要把你們這夥吃人肉、喝人血的家夥統統消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