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地下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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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個個的小房間.戰士的被褥鋪得整整齊齊。

    此外還有糧庫、彈藥庫、水庫,以及鍋爐房、洗澡間等等,真是應有盡有。

    大順笑着說: “簡直像個住家戶了!” “你們嘎連長就是這麼要求的。

    ”楊春說,“他講,敵人要不罷手,我們就在這兒蹲了。

    他想打10年,20年,我們都堅決奉陪!” 楊春說着,又用電棒朝斜上方一照: “你看到這個地方沒有?” 大順一看,坑道在這裡發了個岔兒,像樓梯一樣盤旋而上,就問: “這是什麼地方?” “從這兒上去就是戰鬥工事。

    上面還有個炮兵觀察所呢!” 兩個人又往裡走。

    坑道深處,透出一片黃色的光亮。

    走到近前,是一個較大的房間,壁上土台裡燃着一支蠟燭。

    一個電話員正坐在那裡守機子。

    楊春問: “人都到哪兒去了?” “都到下面突擊工事去了。

    ”電話盟說。

     “蓮長、指導員呢?” “指導員到三号,連長可能到二号去了。

    ”電話員說,“楊春,這位同志是誰呀?” 楊春笑着說: “唉呀,怎麼連你們連的回國代表也不認識? “噢,是劉大順同志呀!”電話員笑着說,“我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我們還沒有見過面呢!” 電話員說着,連忙起來讓座倒水。

    兩個人略坐片刻,就出了坑道口,向二号陣地走來。

     二号陣地是連的主峰向左伸過去的一條山腿。

    兩個人沿着交通壕走了不遠,就望見一個洞口。

    這個洞全是青色的堅石,上面布滿了一道道鎬痕。

      洞口上貼着一首詩,寫得非常有力: 滿手血泡滿手繭,鎬頭磨盡柄震斷。

     大錘砸得地發抖,石屑進上九重天。

     抗美援朝決心大,萬道釺痕是誓言。

     工事鑄成鋼鐵牆,敵人死在陣地前。

     大順一面吟詠着詩句.一向向裡走去。

    洞裡地上每隔不遠.就燃着一堆松木“明子”。

    借着紅豔豔的光亮,看得到周圍的大青石上都是密密的釺痕。

    顯然這個洞就是這麼一鎬一釺刻出來的。

    兩人走了不遠,就聽見坑道深處,傳出有節奏的沉重有力的敲擊聲。

    迎着松木明子的光亮,看見一個高大的背影,正舉着鎬頭,沉着有力地、不慌不忙地一下一下向石壁刨去。

    看來他的精神過于集中,兩個人來到他的背後,他也沒有覺察,仍然一鎬一鎬地刨着。

    由于石頭過于堅硬,鎬尖下去,随着飛進的火花,隻能留下一道白印,落下一氈碎末;刨十幾二十幾十,才能啃掉核桃大的一塊。

    他的一尺多長的鎬頭,隻剩下五六寸長,簡直像個端陽節的大粽子了。

    大順不由心頭一陣熱乎乎的,在他的背上輕輕拍了一下,說: “大個兒,你該歇一歇啦! 喬大夯扭過頭來,手臉烏黑,像剛從炭坑裡鑽出來似的。

    他一把攥住劉大順的手,熱情地說: “你回來啦!” 劉大順嘿嘿笑着說: “大個兒,你怎麼這麼黑呀?” “都是讓這東西熏的。

    ”喬大夯指指松木明子。

     劉大順對石洞撒了一眼,說: “這麼一點一點摳,摳到什麼時候,怎麼不用炸藥崩呀?” “這麼多山都要打通,哪有那麼多炸藥?”喬大夯說,“幹這個就是要有點兒耐性兒。

    ” “要叫我就不行。

    ”楊春插嘴說,“還不如叫我幹點别的。

    ” 喬大夯笑着說: “楊春,你把這山比作帝國主義,把石頭比作杜魯門的腦瓜兒,挖起來就有耐性兒了。

    ” 楊春笑了一笑,問: “你知道連長到哪兒去了?” “他跟我們排的人到山底下扛木頭去了。

    ”喬大夯說.“你們到山後邊瞅瞅,恐怕快回來啦。

    ” 大順和楊春出了石洞,順着交通壕向山後走去。

    果然看見一夥人正扛着大木頭向山坡上爬。

    一面爬,一面唱着勞動号子。

    領唱的正是郭祥。

    他肩上扛着木頭,手裡還打着拍子。

    大順和楊春仔細一聽,樂啦,他随口編的歌詞非常有趣: (郭)上山要貓腰唠,(衆)上山要貓腰唠,(郭)兩眼别亂看呶,(衆)兩眼别亂看呶。

     (郭)都來加把勁呵,(衆)都來加把勁呵,(郭)把它扛上山呶。

     (衆)把它扛上山呶。

     (郭)上山幹什麼呀? (衆)上山幹什麼呀?(郭)開個小飯店哪,(衆)開個小飯店哪。

     (郭)賣的“花生米”呀(衆)賣的“花生米”呀(郭)還有鐵雞蛋哪,(衆)還有鐵雞蛋哪。

     (郭)1聲美國鬼喲,(衆)1聲美國鬼喲,(郭)不怕你嘴巴饞哪,(衆)不怕你嘴巴饞哪,(郭)專門等着你呀,(衆)專門等着你呀,(郭)來個大會餐哪,(衆)來個大會餐哪。

     (郭)一吃一伸腿呀,(衆)一吃一伸腿呀,(郭)一吃一瞪眼哪,(衆)一吃一瞪眼哪,(郭)這是什麼飯哪? (衆)這是什麼飯哪?(郭)伸腿瞪眼丸哪!(衆)伸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