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藏玄秘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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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捉活就顯得力不從心了。

     思念中,急步趕回旅館,收拾停當,買了一匹健馬,催騎南下。

     南國深秋,金風送爽,垂柳拂岸,他一路曉行夜宿,沿途打聽白绫馬車。

     日以繼夜,他惦念着香玉公主病情,腦海裡萦繞着她那美麗的面龐,神韻豐姿,如蘭幽香,似水柔情,“海天别墅”剖心示愛,洛東花圃悠美抒情的歌詠都使他難以忘懷,他這時深覺孤獨凄涼,迫切需要見她的容貌,聽她的聲音。

     苑蘭公主十月十五日與萬教旌約定在采石矶,較技取令,最近行蹤必在金陵一帶,香玉公主玉體違和,屬下之人必是把她護送到金陵無疑。

     每到一個市鎮。

    必問遍旅邸,但一連三日都沒有音訊。

     他雖然情思索懷,心急如焚,可是并沒有改線路的意思。

     因為就是香玉公主沒到金陵,自己也該于十月十五日前趕到金陵勸大公主歸還“乾坤日月令”送回“武林評審庭”,以消彌一場紛争。

    順便舉發“泗陽莊血案”,控告浮月莊主與柳家堡主。

     這一日來到姑蘇城,他照例投舍洗塵,用過晚餐,對各家旅館,挨戶打聽,依然沒有着落。

     他心中感到很失望,星月下,信步走出城西,來到一處橋上,隻見橋下舟楫夜泊,星火點點,突然遙傳來鐘聲,正是寒山寺和尚作課的夜鐘。

     寒山寺是姑蘇名刹,相傳唐時有寒山、拾得二和尚在此清修,故名之。

     走過楓橋,來到寺外,本待進去瞻仰佛殿聖像,隻聽殿中傳出朗朗梵音佛号,突然一想,正當僧侶作課,不宜打擾,于是打消念頭。

     轉身向楓橋下走去,但見青煙籠水,星火籠沙,江水夜景,清逸爽朗。

     尹靖突然仰天微微一歎,歎聲方落,耳聽有人叫道:“驸馬爺!”這聲音像在耳邊,又像在數裡之外。

     他心中一震,首先他确定那人正是以傳音入密的功夫向他呼喚,從嬌嫩的嗓音,可分判出是女人。

     其次令他感到驚奇的是,那女人竟喊他“驸馬爺”,中原武林道上不會有人這樣稱呼他。

     他迅速地想到“海天别墅”的人,難道“海天别墅”的人已經喊自己為“驸馬爺”了? 想到此,俊臉微微一紅,心中卻感到暢然适舒。

     那聲音不是大公主,也不是二公主,因為大公主的聲音比較冷淡,二公主比較甜蜜,再說二位公主絕不會這樣偷偷摸摸的叫自己。

     思念中,那人又叫了一聲:“驸馬爺。

    ”聲音顯得倉促,好像在催促一般。

     尹靖幾日來找不到香玉的下落,這一聲喊叫,如朦胧汪洋中出現的一座燈塔,希望之光就眼前。

     他急步走過楓橋,沿江向上遊蹑去,黑夜中如一縷青煙晃過眼簾,出了裡許外,左方一叢低林,有一高大人影向他招手。

     入得林中,看清那人正是梁姑,他心中微感驚奇不知梁姑為何把自己引來此地。

     梁姑突然地向尹靖行了一個大禮,幽幽道:“小婢若非驸馬爺相救,早已葬身‘寒潭無底洞’,再生之德賤婢終生難忘。

    ” 尹靖忙道:“姑娘請起!你可知二公主在什麼地方嗎?” 梁姑娘又叩了四個頭才站起道:“謝謝驸馬爺,賤婢正因二公主之事私下潛來奉禀,大公主的畫舫就停泊在下遊。

    ” 尹靖迫不及待地說道:“二公主也在嗎?” 梁姑臉上浮起一層愁雲,尹靖立時感到事态不妙。

    隻聽她道:“驸馬爺請容賤婢從頭說起,自從大公主離開‘九嶷絕壑’,三日後在金陵‘六福客棧’遇上二公主,把你在‘混元坪’上被‘地夷明火’焚化經脈之事說了一遍,當時二公主哭了一天一夜,才好容易被勸住。

     孰料三日後江湖傳說驸馬爺已經離開人世,并且有很多人看見林琪抱着你的屍體,往北而去。

     當時大公主異常氣憤,她說驸馬爺真氣渙散的瞬間,她及時把你的真氣踢回泥丸,以驸馬爺的功力,斷無死亡的可能,一定是林琪這丫頭不懂救治之道,把你誤死。

     二公主一連哭了數日,無可奈何之下,大公主與二公主帶着我們分道北上,要找回你的屍體回‘海天别墅’。

     我與大公主一直北行到關外,她因十月十五日有‘采石矶’之約,不得不怅而南返。

     我們在姑蘇城等了五天,老媽子駕車帶着二公主南回,聲稱二公主病危。

     大公主吓得臉色土灰,她天縱才華,生性冷酷任有天大之事,都不會使她動容。

     可是這次她哭了,我生平之中,第二次看到她流淚。

     第一次是先後仙逝,那時大公主僅七歲,二公主甫度四齡周年,蒙懵無知,年幼失恃,尚不知何者為悲?公主抱着她在先後皇陵哭泣,發誓有生之年絕不使妹妹遭受任何委曲,滿朝文武為之淚濕沾襟。

     未幾皇上卧病不起,大公主握珠抱玉,克苦自厲,十歲文才武功,并震‘玉壺國’,十四歲治理朝政,天下井然。

     二公主身具‘天羅香’,百毒不進,諸邪難侵,大公主說她要是真的生病的話,便是大羅神仙也無藥可醫。

     大公主扶過一陣脈,發覺二公主胸中有一股沉郁之氣,說是心病。

     老媽子将經過的情形禀告大公主,她說驸馬爺與林琪住在洛東的一個花園裡,二公主看過你們一次,回來就一病不起,這一事情由不問可知。

     大公主本待立刻到洛東興師問罪,二公主執意不肯,說你已不在洛東。

     昨晚無可奈何下,由老媽子帶着其餘的人,護送二公主回‘海天别墅’,隻剩下我同小蘭陪着大公主,應十月十五日采石矶之約。

    ” 尹靖聽得虎目含珠,心中感慨不已,歎了一口氣,道:“梁姑,你帶我去見大公主,我有事跟她商量,之後再往‘海天别墅’找二公主。

    ” 梁姑焦急道:“大公主現在怒氣正盛,驸馬爺還是先到‘海天别墅’為上。

    ” 尹靖微微一笑,道:“無妨,我這事非得同她商妥不可。

    ” 梁姑顯得左右為難,遲疑不決,尹靖又再催促。

     突然林外傳進一聲冰冷冷地冷笑,那笑聲如從嚴寒冰窖中出來,梁姑不禁打了個寒噤,冷笑聲甫落,接道:“尹公子有何見教?”林中突然多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