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太玄神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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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面書生奔到紫色瘴氣邊緣,長鞭一撩,振臂抛去,宇文雷身如旋風,飛入濃霧中,“嗵”的一聲,掉進潭水裡。

     隻聽呂江武哈哈朗笑道:“幽冥鬼種,不宜久留人間,還是早回陰府去報到……” 話猶未了,着的一聲,苑蘭公主射來玉盒中正背脊,打得他天旋地轉,熱血向上翻湧,忍不住張口吐出一團鮮血,腳步踉踉跄跄,跌入毒霧中,撲倒在地。

     任年嬌救夫心切,顧不得瘴氣厲害,奔過玉面書生身旁,拾起掉在地上的九節虬龍鞭,來到潭畔,用力一扔大聲叫道:“雷郎接住鞭尾。

    ” 宇文雷重傷之下,人還清醒,掉在水裡,四肢拼命掙動,不使身體沉溺淹沒。

     但那潭水是從底下排出,水中有一股強大吸力,好像有人在下拖住一般,竟是遊不到岸。

     這時見長鞭伸來,猛地向上一撲想抓住鞭尾,誰知旁裡一股浪濤拍擊過來,立時把他沖開,在水裡翻了幾個浪花,愈漂愈遠,愈沉愈深。

     任年嬌眼看情郎被潭水吞噬,卻無力相救,傷心的柔腸寸斷,凄聲狂叫,提着虬龍鞭向潭水猛拍,狀至瘋狂。

     潭水四下飛濺,噴得她身上濕淋淋地,她本來身穿黑衣,自從奔入水霧中,連雪白肌膚都變成黑色,那些濺在身上的水珠,簌簌掉下來,滴滴如墨汁,濃凝似膠水。

     須知“陰文靈血”是“洪荒角犀獸”,數千年道行的精英所集,奇陰奇毒,與“卷心鶴冠蘭”相遇,毒上加毒,因此紫霧濃得發黑。

     林琪與任年嬌都服過“陰文靈血”,一沾瘴氣,兩種毒物相得益彰,連身上的肌膚都呈黑色。

     “先天绮羅幽香”是百毒克星,毒香中和,反呈淡淡紅色,因而香玉公主一入紫霧中渾身殷紅,美豔不可方物。

     那邊玉面書生,情形奇慘,倒在地上,鼻聞陣陣中人欲嘔的難聞氣味,想吐卻吐不出口,因為喉嚨氣塞欲窒,四肢漸漸麻痹,爬不了多遠,就無法動彈了。

     柳筠站在紫色瘴氣外,急聲喊道:“呂哥哥,快爬出來。

    ” 玉面書生勉強露出痛苦的笑容,臉皮微微抽動了一下,看來連肌肉要動一動,都很困難,哪裡還能爬動? 任年嬌在潭水旁,長鞭飛舞,頭發披散,柳筠隻道她中毒過深,精神錯亂,但玉面書生卻一動也不動,僅眼中射出祈求的黯淡的光芒。

     她見二人中毒的怪狀,心中大是躊躇,暗想毒氣如此厲害,自己一去定然無命,但眼睜睜地看着情郎痛苦的死在眼前于心何忍? 她見過千手菩提施展蓋世神功,救“萬教庭主”出險,自己功力相差太遠,父執輩的人都上了“太玄泉”去找神草,目下唯一能救玉面書生的,隻有苑蘭公主一人。

     當即轉身奔到她面前,急聲道:“請公主救我呂哥哥一命,功德無量。

    ” 苑蘭公主搖了搖頭,道:“玉面書生咎由自取,死而無辜。

    ” 柳筠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公主隻不過舉手投足之勞……”由于心中甚急,說話的聲音微微發抖。

     苑蘭公主無動于衷,漠然道:“本朝仁恩一向不澤外人,他生死于我無關。

    ” 柳筠心急如焚,隻得又奔回紫色毒霧外,見玉面書生肌肉久久才抽動一次,顯然是極力想要爬行,但因筋骨僵硬,才會有此現象。

     忽聽一陣凄厲尖叫聲,隻見任年嬌提着長鞭,奔到玉面書生身旁,叫道:“臭酸丁,把你劈成肉醬!”手起鞭落,在他背脊抽了二下。

     玉面書生筋骨痹麻,打起來倒不覺得痛癢,身體頻頻震動,反感到舒服。

     任年嬌體内靈血沖動,打得性起神昏目眩,眼界模糊,長鞭胡亂揮劈,把塵土碎石激得飄揚飛竄。

     玉面書生不覺得痛,柳筠卻看得很心痛,哭叫道:“苑蘭公主,你救我呂哥哥,咱們願作牛馬,任憑驅策。

    ” 苑蘭公主道:“旁人是非,我一向不幹予,屬下婢仆如雲,希罕你們做什麼牛馬?” 柳筠厲聲道:“我呂哥哥是你用暗器把他打進毒霧裡,今日若死在此地,虬龍堡的人絕不會與你幹休。

    ” 苑蘭公主冷冷哼了一聲,道:“整個中原武林,尚且未看在眼内,區區虬龍堡何足道哉?” 柳筠見她不肯協助,急忙從身上抽出三隻鋼镖,“嗖嗖嗖”,以連珠手法,向任年嬌射去。

     鞭力異常強猛,那三隻鋼镖被震飛開去,但見鞭影如山,塵煙狂揚,幸好任年嬌神智昏昏噩噩,鞭力雖重,隻不過偶爾一二鞭抽在身上,否則即使不痛,也會被打成肉餅。

     突然一鞭卷過來,把他劈了一個大翻身,微風拂動,他嗅到一陣淡淡蘭麝清香,沖淡了那中人欲嘔的氣息。

     香味一入體内,心胸氣窒之感頓減,他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氣,果然甚感舒暢。

     循着香氣飄來方向望去,地上有一個玉盒,盒蓋已被任年嬌亂鞭劈開。

     盒内有一株開着六片花瓣的蘭花在風中微微發抖,那仙蘭雖在濃密紫霧籠罩下,卻一片雪白精瑩,予人清高出塵之感。

     玉面書生心裡想道:此花必非凡種,聞其氣心胸已感舒暢,服下或許能解全身不遂之毒。

     可惜他四肢無法動彈,那玉盒雖僅隔數尺,卻有咫尺天涯之感,可望而不可及。

     任年嬌依然在迎風亂舞,他希望能在自己身上加上一鞭,劈近那玉盒。

     果然又是一鞭打将而來,不過卻劈得往相反方向滾開,離那玉盒更遠了。

     玉面書生面目嬌美,甚是俊逸動人,身上玄衣在斜陽與紫霧映照下,幻成五彩華服,臉上蒙着一層紫氣,看起來有幾分像宇文雷。

     任年嬌突然哀叫一聲,抛開長鞭,撲過去,抱住他身體哭道:“雷郎你死得好慘!” 柳筠醋意大興,破口叱罵,道:“臭賤人,羞羞,誰是你雷郎。

    ” 任年嬌并不理會,哭了一陣,抱起玉面書生走出紫霧外來到苑蘭公主面前,凄聲說道: “香玉公主呀,我丈夫毀你容貌,人已死了,你還恨他嗎?” 苑蘭公主見她眼神飄浮不定,分明是神智已錯亂,才把自己當着妹妹,當下冷冷道: “你丈夫狼心狗肺,辣手摧花,如今葬身潭腹,打入永劫不複之地,足見為人善惡,自有因果報應。

    ” 任年嬌突然格格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