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奔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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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下延伸和繼續。

     想着這個,優希開始在心裡恨盧潛,越恨思念卻也越濃,無可救藥。

    一切都像是那首歌所唱到的: 愛情像cappuccino濃濃的眷戀泡沫誘人的氣息多愛不釋手 愛是cappuccino苦苦的美麗滋味藏在我心頭久久 …… 愛情?優希陷在咖啡館軟軟的布藝沙發裡,想着這個字眼,有種近乎于虛脫的累和無助。

    關于盧潛的一切,優希從來也沒有多問過,他的家,他的事業,甚至于他的年齡。

    優希小心翼翼地逃避着這些,也逃避着“愛情”這個字眼。

    十六歲?不知有多少人會擁有和自己一樣的十六歲?很多時候優希都想拼命地忘了自己隻有十六歲,雖然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盧潛的手機還是不通,優希想起他曾經說過的:“我手機不通就别找我了,說明我不方便,方便的時候,我會和你聯系的!” 真想摔了手機,雖然那是盧潛送她的十六歲的生日禮物。

    優希還記得盧潛是怎樣輕輕地附在她耳邊說:“丫頭,這樣我才可以随時找到你!”盧潛總是叫她丫頭,每次一叫優希的心深處就會微微的一顫,很美好的那種顫動,讓人不忍舍棄!盧潛把她帶進一個世界,那個世界處處是陷井和誘惑,優希想離開,卻又身不由已地停留。

    她想自己真是是變壞了,堕落了,或者說——不知羞恥。

     那天回到家是半夜兩點。

     和往常一樣,阿婆早就睡了。

    桌上沒留飯菜,一切都收拾得幹幹淨淨。

    她總是不管優希,優希曾想自己就是死在外面她也不會在乎的。

    阿婆在優希面前總是一幅糊裡糊塗的樣子,仿佛對她照顧不周也是糊塗所緻。

    其實優希知道她不知有多精明,打麻将的時候你占她丁點兒便宜試試? 所以很簡單,阿婆不愛優希,正如阿婆從來沒有接受過優希的母親一樣。

    她認為優希的母親太漂亮,是注定要敗家的。

    沒想到後來家真的就敗了,受不了阿婆終日的唠叨和哭泣,父親隻好帶了母親去南方去打拼。

    那一年優希隻有十三歲,從十三歲優希起就深谙了人生的不公平,母親可以躲得遠遠的,而優希卻必須留下,代母親來受過。

     不談愛情。

    優希也執意相信并感謝盧潛讓她擁有和懂得“愛”。

    因為她可以趴在盧潛的肩頭,一邊唱歌一邊任意地撥弄他的頭發。

    可以在寒冷的午後縮在盧潛的懷裡自由自在地看一本言情小說或背幾個英語單詞,可以沖着盧潛大喊大叫大哭和大笑。

    大多數的時候,盧潛看着優希的眼光都是憐愛和縱容的。

    早熟的優希常常在去會他的半路上想方設法地換上另一套衣服,再淡淡地化上一個妝,她還盡量想讓盧潛也她忘掉隻有16歲,雖然這也同樣是不可能的事。

     盧潛總是說:“丫頭你真小啊,我總是做錯事啊!”當他奪走優希的初吻後他就是這麼說的,還有一聲長長的歎息。

    那也是個夜晚,深秋的夜晚,很冷。

    盧潛帶她到一家卡拉ok去唱歌,會一家唱片公司的老闆。

    老闆才聽優希唱了兩首歌就被一個電話叫走了。

    臨走的時候對優希說:“唱得不錯,有機會你一定會紅!”盧潛狠狠地說:“紅不了我找你!”老闆打着哈哈走了,包廂裡就剩下他們兩個,燈光昏暗,紅色的果汁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着血一樣的光,一切好像都注定了要發生,盧潛的臉漸漸逼近的時候,優希隻覺得天塌了下來,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那晚回到家優希拼命地刷牙,刷得快五髒六腑都快要吐出來。

    那并不是優希想像中的初吻,一點也不美好,甚至有些醜陋。

    刷牙當然不能解決問題,那以後優希的舌尖就總留着盧潛淡淡的香煙味,吃東西的時候會有,說話的時候會有,靜靜坐着的時候會有,拼命的活動也會有!就像是一個下了魔咒的蘋果,優希來不及考慮就将它吃了下去,吃下去,就着了魔,着了魔,就再也由不得自己了。

     隻是沒想到盧潛會失蹤。

    整整七天,沒有他一丁點兒消息! 優希去過電視台,得到的隻是三個冷冰冰的字——出差了。

    至于去了哪裡要去多久,優希一概不知也沒敢多問。

    打不通盧潛的手機,優希就隻好跌入茫茫的等待之中了。

     對早已依賴慣了盧潛的優希來說,這樣的等待簡直和酷刑無異。

    上課的時候也無精打采,弄得同桌老是去摸她的額頭,疑心她在發燒。

    同桌是個白淨的小姑娘,她的手柔軟極了,優希感激之餘又有些嫉妒她,她有一個多麼幹淨明朗的十六歲啊! 第二天是周六。

    優希睡到日上三竿才睜開眼。

    阿婆晃過來,遞給她十塊錢說:“我要出去打一天牌,你自己買點東西吃。

    ”優希懶洋洋地把錢接過來,臉上不動聲色,心裡卻冷冷地想:“區區十塊錢,能做什麼?”優希并不缺錢花,她的綠卡上總是源源不斷地有錢彙入。

    那是母親表達愛的唯一的方式,當然這一切是瞞着阿婆的。

    母親按月還是給阿婆生活費,給的并不少,隻是阿婆并不輕易給優希零花錢,今天可真屬特例了。

     所以優希裝模作樣地對她笑了笑。

     手機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來的。

    優希幾乎是從床上跳起來,以飛快的速度扯過書包,在阿婆滿是弧疑的眼光裡拿出了電話,慌亂地接。

     是盧潛。

    在那邊問道:“丫頭在哪裡?” 多麼熟悉親切卻久違了的聲音,要不是阿婆在,優希一定會大哭起來。

    但是阿婆就站在邊上,優希隻好平靜地說:“在家哩。

    ” 聰明的盧潛很快就明白了優希的處境,匆匆地說了一句:“老地方等你!”就挂斷了電話。

     “好的。

    ”優希說。

    也挂了電話。

     阿婆看着優希半天,終于忍不住問:“你媽給你買的?” “我自己買的!”優希裝作滿不在乎地把手機扔回書包裡。

    心裡卻巴不得阿婆早點走,不要再問東問西的,自己也好早點出門。

     “跟你媽一個樣,把錢不當錢哦!”阿婆咕咕嚷嚷地走遠了,反正花的不是她的錢,她一般不會多說。

    放任優希對阿婆來說,是報複她那不肖兒子和兒媳的最好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