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是部厚重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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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一些體驗。

    在小說裡我一直在關注着這個變化中的社會,關心着人的命運。

     我相信命運,我的命運決定了我能寫出什麼樣的東西,寫到什麼程度。

    另外我認為,偉大的作品通常需要時間。

    10年過去了,與我同時在文壇上競技的同輩人也沒有看到他們寫出偉大的作品。

     又有記者問:你在2005年1期《收獲》專欄《親曆曆史》中發表的《美麗》,又是講述一個“文革”的故事,過去了那麼多年,你為什麼一直在講述這個主題? 我覺得,這可能是我一輩子的主題,因為這就是我的命運,無論是此前的《綠化樹》、《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習慣死亡》、《我的菩提樹》等,還是《青春期》,都籠罩和糾纏在這樣的記憶中。

     雖然從政治角度來看“文革”結束了,但是在文化上、民族心态上這樣的陰影并沒有消除,我們沒有來得及對這場革命給人心靈造成的傷害、摧殘進行清理,甚至,我們都忘記了這沉重的一頁,我們經曆的一切被遺忘了。

     米蘭·昆德拉說過,記憶與遺忘的鬥争,就是真理與強權的鬥争。

    我寫作完全是出于對社會的責任感,我把那22年的艱難歲月,和那時中華民族經濟接近于崩潰邊緣的狀态,在小說裡表現出來,為的就是不讓那段歲月再重演。

    我們經曆過什麼,我們走過什麼樣的路。

    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在那十幾年裡,有我的青春和生命最寶貴部分,它影響我一生,也影響到我的家庭,千千萬萬的中國人,我怎麼可能忘記這些經曆呢?如果有人讀我的作品,對那段曆史有所認識,那我将非常高興。

    因為這正是作家的使命。

     我為什麼不買日貨這篇文章是在紀念反法西斯戰争勝利50周年的背景下寫的,我寫這篇文章也是有感于現在的人對曆史的遺忘,我在文章裡發表了這樣激憤之辭,但是後來我發現很難做到這一點。

    現在在這個經濟全球化的背景之下,用排斥某個國家的商品的做法,既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可行的。

    不過我總是想強調我那篇文章的後記裡的猶太人的一句寓言:“斧頭被發明以後,森林害怕得發抖。

    神對森林說:隻要你不給他提供柄,他便不能傷害你”。

    因為成長的環境和曆史、文化原因,我們這一代人,不管你願意不願意,社會和政治都會影響到你,然後它成為你生命裡的一部分。

     中國文學現在已進入一個很正常的狀态,在1970年代末1980年代初,中國文學曾在中國社會中占着非常重要的作用,那是因為中國人包括中國文學被壓抑了20年之久的一次反彈,聰明人都在搞文學。

    那時候中國文學擔當了一個思想解放的作用。

    我很有幸地成為這個先鋒隊中的一員。

    後來社會出現了其他機會,他們就去忙别的去了,我們現在說文學進入了邊緣化,不如說中國作家都需要這樣一個調整和适應的過程。

     接下來談談我的經商吧。

     1992年小平南巡後,全國掀起了辦三産的熱潮。

    甯夏文聯也不例外,我是甯夏文聯主席,文聯沒有錢,想把一座大樓押給銀行,可這座大樓是國家的财産。

    那怎麼辦呢?我作為主席,又是甯夏文聯的法定代表人,我想創辦企業,那我隻好拿自己在海外的譯作來抵押。

    他們給我付了版稅,外彙存單拿到銀行去抵押,這就是資金的來源。

     後來我們辦了這個現在我所經營和管理的鎮北堡華夏西部影視城。

    1994年,黨中央又有了黨政機關、事業單位都要和第三産業脫鈎的文件。

    我脫鈎後就成了民間企業家。

    這正是我非常困難的時候,一個實體剛剛開始起步是不會有利潤的,全部的債務都壓在我身上,這也就是我為什麼全力以赴要去辦企業的原因。

    如果我不辦企業的話,我就破産了。

    因為我所有的存款都押在銀行。

    為了還貸款,我花了大量精力在做生意上面。

     當時這個公司号稱有93萬資産,但是資金沒有全部到位,隻有78萬,我占了其中50萬,擁有絕對控股權。

    經過苦心經營,很快影視城就發展起來了,到了199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