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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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門峽由二龍發起的群雄奪寶大會,更無法相較,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因此,往來許、喬兩家看風色的局外人,與及關心兩家的朋友,經常在這條小徑上往來不絕步行乘馬不一而足,偶或也出現許、喬兩家的人。

     秋岚不和身後不遠處是小徑,而對伊河開始行功驅毒。

    矮林之後不足十丈,便是至龍門鎮的小徑。

     解藥服下了,但左手的麻木感并未消失,摸觸物件,但聽到沙沙輕響,觸覺卻已經消失,似乎手已經不屬于他的了。

     還好,先天真氣聚凝尚無阻礙,但卻無法運至左手。

    這條手臂共有三條經脈,即手内側的手太陰肺經,下方的手少陰心經,和外側的手太陽小腸經。

    三條經脈上半部重要,阻塞了便影響内腑的生機,拖上半個時辰便會殘廢,所以他不敢制住。

     毒王已給了他三包解毒藥,當然不會傻得再用普通毒藥來對讨他,因此,他吞下的解毒藥,事實效力微乎其微,想得到要糟。

     他想将奇毒以真氣催動,令渾身發高熱,使毒質從汗中排出體外。

    這種以真氣排毒出體之術如無明師指點助練,即使具有一甲子火候的練氣高手,也不易練成,但他卻練成了。

     可是他失望了。

    真氣無法進入手臂,止于天府、極泉、曲垣三穴附近,無法下行。

     他渾身大汗如雨,就是左手汗影不見。

     他知道奇毒利害,而自己的修為仍嫌不夠,心中暗暗焦急。

    但總算不錯,奇毒被阻住無法上行,當然不可能侵入心室布于全身,不容易要他的命。

     他不知道能拖多久,望着慢慢變青的左手,忖道:“也許,我這條臂膀得卸下來才行了。

    ” 他并不灰心,仍然默默地行功,為保全左手而努力,并不因此而失望灰心。

     遠遠地,腳步聲入耳。

     他心中一震,心說:“菩薩保佑,保全他們不來打擾我行功.如果不,不是他們死便是我殘廢。

    ” 正在緊要關頭,如果有人打擾,他為了保全自己,勢必拼命,讓奇毒入侵,他也将行全力一擊,生死關頭,他不會愚蠢得任人宰割,他還沒有佛祖割肉喂獅的修養。

     人聲漸近,他消晰地聽到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說:“怪事!按行程,那小狗早就應該到達洛陽了,為何幾天來不見他的蹤迹?再說,他帶了五煞四金剛,這幾個家夥長相比咱們青泉八醜潇灑不了多少,十分岔眼,決艱述過江湖朋友的眼下,為何竟沒有人看見過他們?” 說起青泉八怪,秋岚恍然大悟,忙道:“原來是青雲客的手下獨跟左龍,難怪口音厮熟。

    ” 接着,有排枝踏草急速掠走的聲音傳到。

     “朋友,借光,老朽有事請教。

    ”是毒王的聲音。

     “請教什麼?說!”是另一個人粗厲的聲音,猜想可能是獨眼左龍的同伴。

     “咦!東海神尼也來了。

    ”獨跟左龍訝然輕叫。

     秋岚心中一動,暗說:“東海神尼也來了?她也來淌這一窩子揮水,但不知琬君姑娘來了沒呢?” 想起琬君,他腦海中泛起老關廟舟中養傷的前情往事,眼前似乎出現了溫柔似水衣不解帶侍奉湯藥的兩位姑娘的身影,令他心潮波動不已。

     “諸位曾見到一個穿直裰結青色包頭的人麼。

    ”毒王問。

     “人?在下見過的人多着哩,不知你要找的人是誰?”獨眼左龍的聲音,暴戾之氣減掉了不少。

     “飛龍秋雷。

    ” “什麼?飛龍秋雷?他在哪兒?”獨眼左龍驚問。

     “住這一帶逃來了。

    ” “逃來的?見鬼,你這糟老兒能叫他逃?” “諸位既然不曾看見,老朽得趕快找。

    ” 飛掠之聲又起,毒王一行四人向東面的許莊走了。

     良久,獨眼左龍的聲音又響起:“兄弟們,你們說,老家夥的話是真是假?” “見鬼!”有人叫。

     “不管是真是假,反正咱們無事,何不跟着走一趟?那兩個妞兒好美,前往看看也可消痰化氣。

    ”是另一個人的口音,八醜至少來了三個人。

     “走,看看去。

    ”獨眼左龍叫。

     腳步聲消失在東面,秋岚放了心。

     真氣無法運行至左手,奇毒也難越雷池一步。

     “但願他們不來。

    怪,八醜的口氣,似乎對弟弟飽含敵意,為什麼?”他心中不住地想。

     不知經過多久,腳步聲又響。

     毒王始終堅信中毒的人是秋雷,他之所以要追,因不是為了東海神尼師徒說那人是山施主,他隻想找到飛龍秋雷刺出心肝祭師兄。

     東海神尼也猜想毒王不懷好意,自然不肯離開。

     老太婆往另一方向追,不知追到何處去了。

     前面出現了聳立在山旁水隈的一座大莊院,許莊到了。

     這是一座背山面水的土寨,四周建了高約兩丈的土寨牆,莊内草木蔥翠,共有四五十戶人家,房屋大多是古老樸實的四合院平房,結構堅實,高樓甚少,點綴着一些亭台花樹,也都是古色古香毫不奢華的建築。

     進寨門第一家大宅院,便是名滿天下的洛陽許家冷劍許中州的府第,五進院,東西廂,最後一進後面有一座小花園。

    由外表估計,這棟大宅容納三兩百人,決不會有狹隘之感。

     後山,是一座起伏不大的山岡,松柏長青,草木蔥翠,站在山巅向下看,不但許莊一一在目盡現眼底,甚至連河對岸的村莊峰巒亦一覽無遺。

     小徑橫過莊南寨門口,東至偃師縣,西抵龍門鎮。

     距許莊還有裡餘,小徑進入一座桃林。

     琬君姑娘心中焦急,她聽毒王說中毒的人可活一刻,時光飛逝,已經快兩刻了,中毒的人豈不是早死了? 她心中急躁,不由出聲咒罵道:“那老匹夫用心可誅,如果山壯士有三長兩短,他必須用命來償還。

    ” 她前面不足兩丈是慧姑娘,扭頭冷哼一聲說:“用不着你多嘴,事不關已不勞心,你不曾嘗過家破人亡的慘痛滋味,自然會說風涼話。

    哼!如果那人真是飛龍秋雷,我可不饒你。

    ” 家破人亡四字,觸動了琬君姑娘心中的隐痛,粉臉變色,腳下加快,超越了東海神尼,尖叱道:“賤人,你家破人亡,便可以任意下毒殺人麼?便可以指鹿為馬,任性胡為麼?豈有此理。

    ” 已經進入桃林十來丈,已可看清許莊的莊門了。

    琬君的尖叱聲刺耳,四個人全停下了。

     毒王用衣袖拭掉汗水,扭頭向琬君不悅地說:“小丫頭,在未找到人之前,老夫不願和你計較。

    ” 東海神尼也心中焦急,接口道:“周施主,不必和小輩們計較;施主的意思,是要到許莊找人麼?前面就是許大俠的許莊。

    ” “神尼如不願浪費時刻搜尋,何不自便?”毒王不悅地說。

     東海神尼不以為意,說:“周施主所用的毒藥,是否可令中毒的人支持得到現在?” “很難,但飛龍秋雷有過人的藝業,修為驚人,可能用精純的内功将毒迫住,也許可支持到現在。

    ” “你錯了,那人是山壯士而非秋雷。

    ”琉君大叫。

     “住口!不許你插嘴。

    ”慧姑娘嬌叱。

     “哼!你配教訓本姑娘麼?”琬君怒叫。

     “教訓你并無不可。

    ”慧站娘杏眼圓睜地說。

     “哼!你是什麼東西?”琬君輕蔑地頂了回去。

     慧姑娘怒不可遏,拔劍怒叱道:“要不服氣,何不拔劍?本姑娘要好好教訓你。

    ” 琬君在離開大廳追人時,順手摘下牆上的劍帶走,還來不及将劍佩上,便和東海神尼追下來了。

    她冷笑一聲,拔出長劍将鞘丢了,傲然地迎上說:“本姑娘不會令你失望,你來吧。

    ” 毒王和東海神尼都來不及阻止,慧姑娘一聲嬌叱,急沖而下,下垂的劍尖突然上揚,輕雷乍起,電芒飛騰。

     “沉雷劍法!”東海神尼見多識廣,訝然驚叫。

     一陣消越的劍鳴聲震耳,兩道飛鴻着的劍虹急劇地糾纏片刻,進退如電,快速絕倫。

    沉雷劍法的輕雷聲,震得觀戰的人心血浮動,汗毛堅立。

     “着”歐陽慧的冷叱聲倏揚。

     人影乍分,琬君飛退八尺,左外肩有血迹出現。

     歐陽慧似乎大出意外,不滿意這一劍的效果,原以為這一劍定可在對方的右胸劃一道創口的卻隻能傷了些少外肩,她不甘心,一聲嬌叱,再次撲進。

     琬君瞥了創口一眼,鳳目中泛起無窮殺機,銀牙一咬,迎着撲來的劍影,吐出一朵劍花,身形暴進。

     “铮铮铮!”輕雷聲和擊劍聲震耳欲聾,人影一觸,劍影連閃,隻刹那間又突然分開,各向左飄出八尺外。

     人影倏止,兩人幾乎同時定下了身形。

    歐陽慧粉面泛青,大汗如雨,劍尖下垂,冷冷地盯視着琬君,右腳尖徐徐挪進,似乎身上每一顆細胞都凝結了。

    她的右肘出現了血迹,這是對方極不可能攻到的部位,但竟然受傷了。

     琬君也大汗淋漓,臉色泛灰,劍尖賂向外斜伸,神色冷凝冷靜,出奇地冷冽。

    她的右腿外側也有血迹沁出。

     兩人郁受了微傷,棋逢敵手。

     雙方都心中懔然,但也都心中不服。

     歐陽慧雙腳徐移,向前滑進。

     琉君身輕似鴻毛,腳下無聲無息,向前飄進。

     東海神尼撤下拂塵,掠近叫:“先别計較,救人再說。

    ” 毒王卻不肯,搶上叫:“讓她們兩個劍術大家分勝負。

    老菩薩,你也别閑着,接我一鋤。

    ”叫聲中,藥鋤兜頭便砸。

     兩種兵刃一長一短,一軟一硬。

    藥鋤動處恍如電耀霆擊,拂塵起處如狂風暴雨。

    刹時風吼雷鳴,人影急劇地閃動,進退如風,八方狂旋。

     兩人的内力修為皆臻化境,以真力運刃果然不同凡響,罡風遠蕩五丈外,暗勁潛流令丈内風雨難近。

     兩位姑娘的内力修為有限,她們完全以出神入化的神奇劍術決戰,看去比兩位老前輩更為兇險,更為迅疾。

     青泉八醜到了,隻有四個人。

    這四人是獨眼左龍,少右眼的獨眼虎餘季、少左腿的孤獅溫京、缺右腿的單豹楊全。

     四個人不但是殘廢,而且相貌一個比一個兇猛獰惡。

    四人都佩了厚背單刀,少腿的兩人多了一根渾鐵雙頭拐,長相十分唬人。

     四個人在外圍觀戰,不時低聲議論。

    看神色,他們對這兩對高手的藝業深懷戒心,兇焰消掉了不少,不敢高聲說話。

     “铮铮!”兩位姑娘又換了兩劍,如同電光一閃,立即分開,幾乎肉眼難辨她們是怎樣進擊怎樣分開的。

     “沉雷劍法,如此而已,”琬君冷冷地說,徐徐移近。

     歐陽慧神色肅穆,木無表情地說:“你不必得意太早,準備接我的沉雷奪魄三招。

    第一招,叫做‘沉雷驚蟄’。

    看你能否在絕招下逃生,準備了。

    ” 琬君的表情更為凝重,說:“我也要用三招絕學求勝了,你也小心了。

    ” 歐陽慧緊吸住對方的眼神,仍然木無表情地說:“你的三招叫做攝魂三招,第一招大概是‘飛瀑怒潮’,有點象亂披風劍法,出劍無定軌,相當詭異。

    但你的内力修為太差,最多隻能發揮三成威力,我自信可以克制你,你會立刻可見。

    ” 琬君吃了一驚,訝然問:“咦!你為何知道?” 歐陽慧仍然木無表情,說:“天下間敢于和沉雷劍法論短的劍法,唯有早年四大兇人的玉狡猊白雲的無定劍法而己。

    剛才你化解硬接了我三招十一劍,我已看出你用的是無定劍法了。

     你肯是玉狡猊的門人,可能未獲真傳,不然便不會在第一招失手。

    當然,開始你并未用無定劍法,看出危機方用絕學自救,因而幾乎失手送命。

    ” 由慧的話,把旁觀的四醜吓了一大跳,無定劍法重現江湖,四大兇人中已有三個出來了,玉狡猊的門人已出,他本人豈甘寂寞?看來,江湖又得大亂了。

     “咱們趕快回城中,禀報主人一聲,以便早作準備。

    ”獨眼左龍向同伴說。

     “不急不在一時,先看看這兩種劍法有何驚世妙着。

    ”孤獅戀戀不舍地說,他不願放過觀摩的機會。

     “铮!”暴響震耳。

    “嗤嘎!”錯劍的嘯聲令人聞之頭皮發炸。

     四隻看到兩女錯步緩緩迫近,相距八尺外,人影突變,劍虹飛騰,誰也沒看清她兩人是如何出劍的,乍合乍分,如此而已。

     “天!利害。

    ”獨眼左龍低聲驚叫。

     劍吟聲仍在耳畔震鳴,令人頭皮發炸的刺耳嘯聲似乎仍在耳際萦回不去。

     “兩敗懼傷。

    ”孤獅惋惜地輕叫。

     琬君飄出丈外,落地之後再踉跄後退三四步,方将身形止住,臉色泛青,持劍的手不住抖動,她的左胸上方襟領出現一條裂縫,肌膚末傷,右胯骨外側有血沁出。

     歐陽慧也站不住腳,直退出丈五六,右肩、右膀、右脅,三處劍傷有兩處沁血。

     兩敗俱傷,但傷勢甚微,算不了一回事。

     “再拼一招,看誰高明。

    ”琬君嬌叫,強提真力往前欺近。

     東海神尼和毒王,已經拼了二十餘招,棋逢敵手,兩人愈鬥愈兇猛,看看要打出真火,要拼命了。

     歐陽慧深深吸入一口氣,迎上說:“你用的是‘河漢星沉’,不是‘飛瀑怒潮’,已獲劍道神髓,本姑娘剛才小看你了。

    ” “哼!你剛才那招也不是‘沉雷驚蟄’,而是‘飛電沉雷’”琬君也指出對方的招名。

     兩人看看接近至八尺内,行将進擊。

     蓦地,育影如飛而至,老太婆來勢如電,老遠便叫:“大家住手,人找到了麼?” 許莊方向,也湧出六名男女,來勢如飛。

    到了桃林中的官道鬥場。

    一名臉團團滿臉和氣的俊逸中年人大袖飄飄,一閃即至,低喝道:“不要打了,有話好說。

    ” 喝的聲音雖低,但震耳欲聾,直薄耳膜。

    令人耳中轟然作響。

     毒王首酋先躍出圈子。

    琬君也刹住了快沖的腳步。

     中年人往中間一站,後面的人也到了。

     後到的五人中,有笑彌勒、慕容水叔、喬姑娘天香、穿繡鳳衣衫的許淑真姑娘,最後是小家夥喬小誠,都是熟面孔。

     “咦!是雲大娘。

    ”中年人向老太婆訝然叫。

     所有的人,全驚疑地注視着持着小木棍的老太婆。

     慕容永叔搖搖頭,苦笑道:“咱們都是蠢材,有眼無珠,與雲大娘做了二十年鄰居,竟不知雲大娘是身懷絕學的高人。

    ” 他們眼見雲大娘的飛掠身法,更看到雲大娘泰然沖入毒王和東海神尼的中間,在高手名宿的眼中,隻消瞥上一眼就夠明白了。

     中年人舉步上前,長揖行禮道:“雲大娘,恕小可二十年不知之罪。

    ” 雲大娘避在一旁,苦笑道:“少莊主言重了,老身也是不得已,尚請海涵。

    ” 毒王臉色大變,吃驚地問:“老婆婆,剛才小老兒真是多有得罪,在貴宅放肆,尚請見諒。

    婆婆走的是另一條路,找到飛龍秋雷了麼?” “老身不曾追到,隻發現龍形劍一群高手,正由小徑往這兒追。

    你說,那人所中的毒可以延至多久?” 銀鳳一驚,急聲道:“飛龍秋雷來了?真的!” 琬君急急撲問喬姑娘,大叫道:“天香妹,不是飛龍秋雷,這老賊卑鄙已極,看錯了人,将山壯士誤認為秋雷,在家母的院門上下毒,計算了山壯士……” 喬天香大驚,尖叫道:“琉君姐,你說什麼?他……他……怎樣了?” “他中了老賊的詭計,中毒後逃走,已經許久了,天哪!恐怕……恐怕……“喬天香急昏了頭,一聲尖叫,撥劍向毒王沖去。

     毒王冷哼一聲,大聲說:“老夫隻能告訴你們,那是飛龍秋雷,一個卑鄙無恥殘忍惡毒的江湖敗類,這時他該已毒發身死多時了。

    ” 許少莊主伸手虛攔喬姑娘,低喝道:“天香,不可沖動,先問清再說。

    ” 喬天香不敢不站住,慌亂地叫:“如果老賊誤殺了山壯士,他必須用十條命來償還。

    ” 雲大娘臉色大變,厲聲向毒王問:“你貴姓?” “老朽毒王周起潛。

    ”毒王大聲答。

     “飛龍秋雷是誰的門人子弟?” “誰不知他是終南狂客的門人?” “剛才那位少年,乃是老身的子侄。

    ” “你……” “老身姓樂正,名菡英。

    ”雲大娘一字一吐地說。

     樂正這個姓相當少,知名的人更不多,樂正菡英四字一出,所有的人全大吃一驚。

     毒王抽口冷氣,驚叫道:“你……你是玉……玉狡猊的……夫人?” “你沒看出那人用的是禦氣神行術絕世輕功?”雲大娘聲色俱厲地問。

     青雲四醜臉色大變,悄然後退。

     許少莊主許欽,是銀鳳的父親,冷劍許中州的兒子。

    他伸手一拉銀鳳,父女倆整衣趨前下拜說:“白夫人,晚輩許欽,率小女……” 不等他說完,白夫人雙手虛擡,說:“不敢當少莊主大禮,請起。

    老身須和毒王評評理,請諸位在旁稍候。

    ” 父女倆的身軀被一股神奇的暗勁浙擡起,站在一旁目瞪口呆。

     毒王額上冷汗如雨,說:“白夫人,老朽雙目末盲,決不會将人認錯,那人确是飛龍秋雷。

    在三峽夔府,他曾向老朽讨解毒藥,老朽那時還不知道他的為人。

    所以給了他三瓶解藥。

    萬沒料到他和金四娘到洞庭,帶了手下一群惡賊,屠殺我師兄全家,舍侄女命不該絕,身中三枚棋子,複被長劍傷背,跌落水中,逃得性命,試想,老朽出會将人認錯?” 白夫人不敢武斷地認定秋岚是乃夫的門人,正在為難,琉君卻急急地說:“奶奶,山壯士是用毒王的藥,向金四娘交換解蠱藥的,金四娘那時窮追不舍,兩人并非是同路人。

    ” 東海神尼也按口道:“交換解藥,貧尼亦在場,還有恨地無環和滿天花雨。

    貧尼敢以生命保證.金四娘與山施主決非同路人。

    ” 毒王也大聲的說道:“老朽也敢以生命保證,那人确是在夔府自稱飛龍秋雷的人,決無錯誤的。

    ” 白夫人一咬牙,說:“喬姑娘與喬小哥、柳大俠、幕容大管家,都是認識山壯士的人,山壯士已逃到附近一帶,生見人,死見屍,找到真相自明。

    諸位,務請助老身一臂之力,先找到人再說。

    ” “晚輩義不容辭,這就走,從這兒向西搜。

    ”許少莊主說。

     青雲四醜已經遠出十丈外,向西飛奔。

     衆人立即一字散開,每人相距十丈左右,翻山越野向西搜去,不放過可藏身的一草一木,進展甚饅。

     距秋岚隐身之地,約有三裡左右,遠着哩! 四醜的腳程快極,全力狂奔。

    青雲客目前在龍門鎮落腳,守株待兔等侯飛龍秋雷,每天派人到許莊守候,所以四醜要急急趕回龍門報訊。

     四醜都是老江湖,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