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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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剩下的三豪迫得象走馬燈班亂旋亂轉,岌岌可危。

     後屋火起,西屋火起,天幹物燥,木造樓房見火即然,隻片刻間,前面的箭已停,躲在屋中的箭手似乎在極短的時間内,同時象幽靈殷消失了。

     另一面,金神已和秋雷激鬥了近百招,兩人都小心冀翼,不敢放膽搶攻,一沾即走,出招時狂風大起,劍發風雷,停止時遙遙相對,點塵不驚,兩人逐漸額上見汗,神色愈來愈凝重,圈子也愈收愈小,即将近身拼搏了。

     呐喊聲雷動,箭雨已止,高手們放膽前沖,殺聲震耳。

     鬼谷先生和陰曹惡客到得最快,兩人一筆一棍,奔向金神,陰曹惡客打狗棍兇猛地掃向金神的腿彎,從後面進招,聲勢兇猛已極。

     金神象是背後長了眼,一聲怪嘯,伸左手向後一勾一抓,閃電似的抓住了掃來的打狗棍,火速旋身,劍發似電光一閃,點向陰曹惡客的胸腔。

     陰曹惡客驚得臉色泛灰,他隻感到手中棍沉重如山,運轉不靈,劍虹便到了,他隻好丢棍後退逃命,本能地伸手向到了胸口的金虹拍去。

     一切都晚了,金虹已以令人難信的奇速,貫入他的心坎,掌雖然拍中劍身但手掌應劍而折。

     秋雷到了,大喝道:“納命!” 金神扭身揮劍,“铮”一聲暴響,金劍震開了點來的長劍,秋雷空門大開。

    金神一聲狂笑,便待搶入。

     秋雷眼中綻出喜悅惡毒的笑容,左手劍訣突然伸張,袖底的九龍筒筒口外露,九枝龍形飛針如暴雨般射出。

     金神吃了一諒,但已無法躲避了,右手金針掌全力拍出,人向側閃。

     “嗤嗤!”兩枚霸道絕倫可破内家氣功的龍形飛針,射入他的左脅,護體的三陽神功擋不住飛針,入肉寸餘,他感到脅下一陣麻木。

     同一瞬間,秋雷一聲狂笑,劍出殺着“沉雷驚蟄”,沉雷劍的奪魄三招出手了,劍動雷聲發行雷霆一擊。

     金神也大喝一聲,金劍幻化無窮核虹,迎着來劍攻去。

    可是,力道剛發,便感到脅下創口痛苦徹心,劍上勁道驟減,隻用上七成勁。

     “铮铮!”劍鳴震耳,生死關頭已到。

     人影乍分,金神被震飄丈外,右外肩出現了血痕,這一招他沒躲掉。

     他立腳末穩,鬼谷先生到了,一聲不吭,魁星筆手下絕倩,閃電似的點到他的左脅後方。

     他不愧稱早年四大兇人之一,腰肉右一扭,人急退兩步,鬼谷先生的魁星筆,貼他的脅衣而過,他咬紫牙關,左手的金針掌猛發。

     “噗!”中了,恰好拍中鬼谷先生的眉心,雙睛也被擊破,鮮血從雙眼和眉心向外冒,人也飛退丈外,砰然倒地,魁星筆抛出五丈外去了。

     金神飛退上階,大叫道:“侯兄,退!他做人多。

    ” 獨角天魔也知道不可戀戰,一聲狂笑,飛退上階,兩人象一陣狂風,飄入大門内去了。

     “你們走得了?”秋雷大吼,飛撲而上。

     “嘭!”大門閉上了。

     秋雷不敢冒險進入,大喝道:“放火,燒死他們。

    ” 占地甚廣的五六十棟大廈,左右三方大火沖霄.隻有前面沒有火,諒金神也無法從他處沖出。

     “箭手列陣,等他們沖出時先給他們一陣箭雨快活。

    ”秋雷又叫。

     大火沖霄,整座巨廈成了火海,熱浪迫人,三二十丈内無法立足,所有的人全都眼巴巴等人沖出,但大火封門,卻不見金神出現。

     兩處墳場中,金神和獨角天魔已經借草木掩身,獰笑着抄出南面,向飛龍莊如飛而去。

     許州至飛龍莊隻有六七裡,從晁家至飛龍莊,也隻有八九裡地,腳程快的人,要不了兩刻。

     秋雷率領群雄仍在火場戒備,眼看大廈被火燒得七零八落,行将崩塌,仍不見有人出現,隻看到大群老鼠和狐狸成群外竄,正在納罕。

     蓦地,西面塵頭大起,蹄聲如雷,通向許州至府城大道的小徑中,三匹健馬狂奔而至,第一匹馬上的騎士老遠便大叫:“請莊主快回莊,有大批高手目下正進攻本莊。

    ” 秋雷大驚,似有所悟,掠出急問:“是洛陽許家的人麼?” 騎士仍向前狂馳,叫道:“不知道,來人全有歹毒的火箭,人數上百,無人敢當。

    ” 秋雷奔向遠處小四清風明月牽着的寶馬烏雲蓋雪,大吼道,“回莊,快!” 馬群早已被控制在附近,一陣鑼響,高手們紛紛搶上馬背,潮水般退去。

     飛龍莊三面環水,隻有從莊前的楓林可以進擊,江南浪子一群人到了三岔口,殺入林中,以強弓開道,由金神的四十餘名黑衣爪牙搜殺潛伏林中的飛龍莊爪牙,進展奇快,直迫至飛橋前。

     飛龍莊大部分高手已經被秋雷帶走,莊中由查總管和二莊主金鞭于莊支撐大局,三岔口警訊傳到,莊中的高手們已各就各位。

     查總管和金鞭于莊出現在莊門上的敵樓前,查總管向遠處眺望,看不見敵人,隻看到本莊的爪牙沿途向裡逃,片刻,桐林前出現敵蹤,江南浪子和玉面郎君一馬當先,左翼,毒火石明和五名徒弟出現,右面,九華羽士仰天長嘯,接着,大群黑衣箭手出現,攢射向莊内逃的人,殺聲震天。

     “曳上飛橋!”查總管斷然發令。

     “不可!”金鞭于莊大聲阻止。

     “怎麼?你……”查總管訝然問。

     “弟兄們未全部退入,怎可曳起飛橋?”金鞭于莊理直氣壯地叫。

     “聽你的還是聽我的?”查總管不悅地問。

     “别忘了,我于莊是二莊主。

    ” “呸!二莊主又能怎樣,你算了吧,等弟兄們全部退入,敵人豈不也随後到了,曳橋!” 金鞭于莊大怒,突然拳掌齊出,拳中胸掌中腿,查總管應手便倒。

     金鞭于莊将查總管劈胸抓住,怒吼道:“你這厮比狗還卑賤。

    想當年,你在我于某手下混飯吃,于某擡舉你做内堂管家掌理财務。

    好了,你爬上高校,反臉無情,不将于某放在眼下了……” “于爺……”查總管臉色死灰,乞憐地叫。

     “你還會叫我于爺,狗東西,告訴你,飛龍莊目前又是于某的了,飛龍這次外出,象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你再也沒有人替你撐腰了,去你娘的!” 聲落,查總管飛出了敵樓,向下飛墜,人往下跌還有命?“叭哒”兩聲,被掼死花莊門外。

     金鞭于莊仰天狂笑,得意地叫:“哈哈!你可在閻王爺前告我一狀……哎……” 叫聲在最後變成了哀嘶,他張大着嘴,艱難地扶着防箭垛轉身,身後,是北地之豪翻天掌陳彬,是秋雷上次行腳陝西時羅緻的高手,這人不住冷笑,正在用靴底擦拭一把匕首,向他冷冷地說:“閣下,你有出賣飛龍莊之嫌。

    大敵當前,在下隻好先殺你再禀明莊主了。

    ” 金镖于莊直喘氣,一口氣沒接上,突然仆倒。

    “曳上飛橋!”翻天掌大喝。

     下面,把守辘轳的二十名大漢開始絞動辘轳,未逃過橋的人心膽俱裂,狂叫着往水裡跳。

     “放箭!”陳彬大吼。

    鐘聲大鳴,堡牆的箭手向外發箭。

     九華羽士哈哈狂笑,掩身樹後叫道:“石施主,看你的羅。

    ” 毒火石明吹了一聲口哨,江南浪子的手下弟兄皆借草木掩-身,點起了用油布做成的火束,上百名箭手各帶了二十支特造的火箭,箭尖有一卷紙造的火具,施了一條藥引,點燃藥引,可由射程的遠近而控制爆炸,遠則點燃即射,近則先任由藥引燃燒。

     弓弦狂鳴。

    一支支火箭帶着袅袅白煙破空而飛,刹那間,檐樓火起,雕樓也濃煙徐升。

     辘轳架火起,“砰”一聲大震,曳起一半的飛橋突然下落。

    河灣不遠處,蘆草叢中突然出現了一艘輕舟,艙面上站着君山秀士和潛龍隊總領何騰蛟,操舟的則是君山秀士的四名得力爪牙。

     飛轎落勢過猛,在轟然的大震聲中,橋從中而折,前半段随水飄流,入莊的道路已絕。

     門樓在燃燒中,但寨牆無物可然,莊中的箭手猬集,利用垛牆掩身向外發箭,無人可飛渡。

     飛龍樓前是演武場,遠離莊門,在弓箭的射程外,火箭隻能焚燒前莊,奈何不了飛龍樓。

    假使想射飛龍樓,必須用船隻,丸華羽士少算一着,功虧一篑,人被阻在莊外,僵住了。

     九華羽士一眼便看到不遠處的小船,便向江南浪子喜悅地說:“夏老弟,你水下能耐了得,何不将船弄來,咱們可分出人手去對付飛龍樓了。

    ” 江南浪子大喜過望,立即向右繞走,奔近江邊,火速脫掉外衣褲,帶了長劍潛入水中。

     君山秀士的船,隻在飛龍莊的外圍輕蕩,他不敢闖莊,隻在江面等,等金神攻破飛龍莊時,算定秋雷必由水上逃命,在江面上等豈不妙哉?他們隻專心注視莊中的動靜未留意水中來了人。

     江南浪子水性相當高明,悄然潛抵船旁,伸手一搭船舷。

    “忽喇”兩聲水響,人已躍入船中。

     人影一閃,潛龍隊的統領何騰蛟已到他身前,怒吼道:“好小子,你可我對人了。

    ” 江南浪子吃了一驚,這家夥身法快得吓人哩,正待動手,一眼卻看到轉首怒視的君山秀士,心中大喜,行禮道:“原來是君山荀前輩,晚輩江南浪子夏清風。

    ” “哦!攻莊的人是你?你不是飛龍的朋友麼?”君山秀士問。

     “正相反,晚輩的大哥是被秋雷小狗毒死的,晚輩已借金神老前輩的鼎力,全力攻莊報仇雪根,希能借重前輩的船,以便用火笛攻飛龍樓。

    ” “妙極了!算荀某一份,這就走。

    ”船還未移動,岸上金神與獨角天魔已到了莊前。

     秋雷聞警趕回,他的烏雲蓋雪腳程快,而且搶先動身,越野而走,象一陣風.歸心似箭。

     七柳灣在州城的西北,晁宅則在東北,不管怎樣走,皆須越過州城至府城的官道。

     真巧,矮方朔和銀鳳姑始背着許欽沖出楓林,悄然越過三岔口,遠出兩裡地,算是遠離險境了。

    他們躲在一處密林中,等侯許欽複原,因恐飛龍随後趕來,假使能等許欽清醒,便不怕了。

     豈知解了許欽的睡穴,許欽反而沉沉睡去,大概是幾天來折騰得元氣大傷,疲勞過度,需要睡眠以恢複體力。

    老小兩人愈等愈心焦,許欽卻愈睡愈香甜,跟看紅日東升,眼看朝霞消失,眼看朝陽逐漸變暖,他兩人卻心亂得不可開交。

    蓦地,飛龍莊方向,隐隐傳來呐喊聲警鐘清晰入耳。

     “糟!我們得走了。

    ”矮方朔焦急地叫,伸手急推許欽。

     許欽不愧是功臻化境的練家子,猛地铤身坐起。

     銀鳳心頭大石落地,淌着跟淚微笑着問:“爹,可感到不适麼?” “不适,怪事,你爹一生沒痛沒病,有何不适?咦!方前輩也在哩,怎麼回事?” 矮方朔籲出一口長氣,苦笑道:“少莊主,你難道這幾天來一無所知麼?這兒是許州。

     聽,呐喊聲傳來處,就是飛龍莊。

    ” 許欽一蹦而起,叫道:“見鬼,怎麼到許州來了,我記得在安樂酒店與飛龍……” 矮方朔搖手止住他再說,急道:“不必說了,總之,體己兩世以為人,飛龍将你和令嫒擒回飛龍莊,給你服下迷魂藥,幾乎鬧翻了天,恐怕飛龍要宰人追來了,快走,以後令援會将詳情告訴你,令尊目下在鬥雞台荀村,準備在午間以血解誓,得趕兩步,走。

    ” 許欽大驚失色,不用催。

    他比老小兩人跑得更快。

    他們前腳走,後面兩個人影一黑一白接着後跟,是秋岚和白姑娘。

    他倆始終在後面護送。

     矮方朔認準方向,展開輕功急趕,穿越一座小村,掠上至府城的官道。

     路對面矮松林蹄聲如雷,突然沖出一匹黑駒,赫然是秋雷的烏雲蓋雪,鞍上騎士正是秋雷。

     秋雷早已疑心是許喬兩家至莊中搗鬼,看到許欽父女和矮方朔從飛龍莊方向掠出官道,更證實他的想象,不由怒火上沖,一聲怒嘯,飛躍下馬,拔劍怒吼道:“狗東西,你們走得了?” 許欽也氣往上沖,一把搶過愛女的長劍,大踏步迎上罵道:“畜生,你丢盡武林朋友的臉……” 叫罵聲末落,雙劍已瘋狂地糾纏在一塊,“铮铮!嘎!”觸劍和錯劍聲動魄驚心,風雷驟發。

     秋雷含怒出手,展開了沉雷劍法,劍動殷雷震耳,瘋狂進招,兇猛強悍,招式以排山倒海似的聲勢,放手搶攻,氣吞河嶽,隻片刻間便攻了近三十劍之多,将許欽迫得連退三圈。

     許家以冷劍威震武林,許欽已深得冷劍的神髓,但沉雷劍法确是比冷劍高明些,他始終抓不住反擊的機契,隻能緊守空門,愈鬥愈心驚,但秋雷想在短期間将他擊倒也非易事。

     矮方朔心中大急,又不能上前插手,跳腳大叫道:“秋雷,你講不講理?你……” “老匹夫,再和你講道理,大爺的飛龍莊便不是我的了。

    ”秋雷怒叫。

     “你忘了與令兄所許諾的……” “铮铮!铮!”秋雷以狂攻作為答複,三劍急攻,将許欽迫至路側深溝旁,機會到了,立刻用上殺着“電耀霆擊”,這是沉雷劍法三招殺着最後一招。

     北面不遠處,有一條小徑岔向東北,是至鬥雞台的小徑,這時突然掠出無數人,僧道俗俱全。

     鬥雞台在兄宅東北三裡左右,一早,笑孟嘗喬文忠帶着歐陽慧一群人返回,并帶回毒王和恨地無環的屍體,但前往飛龍莊探道的矮方朔,天色大明尚不見返回,不但許中州沉不住氣,武功已失的綠鳳更是坐立不安。

     矮方朔雖說是自告奮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