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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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大困君山的事他們怎能不知?那次發生的方舟慘案,隻有金四娘的死訊末傳出江湖而已。

     他們對毒王深信不疑,自以為是地斷定中毒逃走的人定是秋雷,不是什麼姓山的,毒王走了一輩子江湖,豈會看錯了人?四人興高采烈,要返回龍門報信。

     他們卻未科到,飛龍秋雷在天津橋揚威的事,不但已傳遍了洛陽城,甚至已傳抵龍門和許莊了。

     許少莊主剛接到消息,正要與笑彌勒等人趕往龍門喬家汁議哩!龍門的喬家也得到了消息,正派人飛騎趕向許莊,人馬仍在途中。

     青雲客得到消息,立即親自出馬,高手齊出。

    但布在龍門的眼線說飛龍并末出現,他猜想飛龍必定先到許家,便率領着衆高手出了鎮,向許莊急趕。

     獨角天魔長相奇特,他用青巾包了頭,走在衆人之後,一個人悄然後跟。

     聞風進來的人,多着哩! 四醜奔出三裡左右,劈面遇上了青雲客一群人,如此這般一一禀明,最後說:“飛龍秋雷既已中毒,能走多遠?毒王他們從許莊向西搜,咱們何不往東搜搜看?找到死屍,也得将屍帶走,将是主人成名的大好機會,豈可放過?” 青雲客大喜過望,喜悅地叫:”好啊!咱們快搜,搶先一步,找到了屍體,大事定矣!” 人尚未分派好,北面山野中,龍形劍率領二十餘名的高手,由赤煞二兇領先,漫山遍野地按來。

     “快!’咱們搶先一步。

    ”青雲客大叫,人群左右一分,搶先向東搜去。

     飛龍秋雷這時剛過了潼關,項定到閡鄉投宿。

    并預定到了陝州之後,先頭人馬趕早兩天先到洛陽布署一切。

     秋岚不知大禍将至,仍在矮林中靜靜地行功迫毒。

     真氣無法攻向左手,奇毒也無法入侵。

     “真糟!如不另行設法,不知該如何了局?”他焦急地想。

     再往下拖.手可能要殘廢了!中毒大深,經脈非損不可,必須将毒驅出才行。

     蓦地。

    他腦中靈光一閃,心說:“我何不用寂滅護身,劃破小臂讓毒有出路,寂滅術不怕刀兵水火奇毒,想必可以将毒自行排出的,真氣既然無能為力,寂滅術也許可以讓毒汁自然排出體外,我何不一試?” 用不着試,他已别無抉擇,勢在必行。

    意動神動,用指甲劃開小臂,往背後的小樹一靠,漸漸萬籁俱寂,身軀如死,隻留一點靈智與外界接觸,形如死人。

     血從創口緩緩外流,血色淡青,有些少魚腥昧。

    血靜靜地徐徐外沁,但他毫不感到痛楚。

     遠遠地,他聽到隐隐人聲。

     人聲漸近,漸近。

     “真糟!他們來了不少人哪!”他想。

     他不願功虧一篑,幹脆置之不理。

     他感到天府、極泉、曲垣三處穴道,有真氣緩緩流入了,下面的夾白、青靈、肩外俞三處穴道,正在徐徐抽動。

     “有救了。

    ”他下意識地想。

     有撥動樹枝的聲音,獨眼左龍獰惡的身影出現,但他靈智如縷,雙目緊閉,已看不見來人是誰了。

     “在這兒,是他!是他!”獨眼左龍大叫。

     接着,他一把将秋岚冰冷的身軀拖起,奔出十丈外的小徑,往地面一丢。

     人群圍成一個四丈寬闊的圓圈,青雲客用靴尖不住将秋岚挑過來翻過去,大聲說:“不錯,是他,死了,左手還在流毒血,屍體早已冷了。

    ” 青雲客不是膿包,他該分辨出秋岚兄弟的相貌,但秋岚從前與他見面時,嘴上留了胡,與秋雷有七分相像,這時不留胡,便很難分辨了。

    而且秋岚目下假死,閉着眼,臉色鐵青,自然無法分辨啦! “死了,砍下腦袋算啦!”獨眼左龍說。

     “不可!”嬌脆的聲音震耳,是青雲客的妻子荀英的聲音,接着又道:“損毀屍體,不是成名英雄所為,咱們與他并無不共戴天之仇,怎可輕舉妄動自損名望。

    ” 青雲客也說:“不錯,咱們必須把屍體帶走,示衆江湖,誰會知道他是中毒而死的?” 他們隻顧面對屍體議論,卻忽略了小徑北面山坡之上,相隔不足六本丈,居高臨下注視着的一群好漢。

     “王某知道,還有不少人也知道哩!”是龍形劍的聲音。

     衆人左右一分,青雲客向上拱手笑道:“王當家,别來無恙。

    諸位知道料亦無妨,反正你我彼此明白,都是為了這可惡的東西而來,他死了也就夠了。

    ” 龍型劍回了禮,往下走,說:“林兄,兄弟有一不情之請,尚望俯允。

    ” “好說,好說,王當家但請吩咐,力所能及,決不敢辭。

    ” “兄弟想向林兄情商一下,借飛龍的腦袋一用,緻送海天一叟,讓那老匹夫知所警惕。

    ” 青雲客搖搖頭,斷然拒絕:“對不起,此事斷難應命,皆因……” 龍形劍用一聲長笑打斷他的話,搶着說:“林兄,在下也隻好說聲對不起,千萬務請割愛。

    ” 龍形劍的話已說得夠明白,不管青雲客肯是不肯,人要定了。

    說完,傲然向左右掃視。

     他左右,二十餘名高手虎視耽耽。

    左,有赤煞二兇;右,有黑白雙無常。

    後面,龍虎八衛如同兇神惡煞。

    其他的人一個個如狼似虎,骠悍猙獰。

     這時,陸續趕到的江湖朋友已到了不少人。

    九華羽士象頭陰狠的金錢大豹,徐徐擠近青雲客的人,目光隻在秋岚的懷中搜視,他在留意天蠍瑪瑙可能放置的地方。

     陰曹客閃在一旁。

    鬼谷先生躲在樹影中。

     雷音尊者來得最晚,他移至山坡上截住龍形劍的退路。

     龍形劍沒留意巾掩了頭,袖掩住臉的獨角天魔,所以敢發狂言,認為青雲客不敢不買他的賬。

    後到的江湖群豪多至三十人,獨角天魔隐在人叢中,難怪他看不見。

     青雲客呵呵笑,向側讓開,向秋岚的身軀伸手虛引,裝腔作勢地說:“王當家既然堅持要,很好,很好,請便。

    ” “多謝厚賜,容後重謝。

    ”龍形劍含笑答,舉左手一揮。

     赤煞大兇拔劍出銷,惡狠狠地奔近,将劍高舉,向秋岚的咽喉猛砍。

     身側人影一閃,一隻大手急抓而至。

     赤煞大兇一驚,暴聲怪叫,一劍斜揮。

     “铮”一聲暴響,劍揮中伸來的大手,火星飛濺,手競末斷,雙方皆各被震退三步。

    來人是獨臂金剛張偉,他裝了鐵打的手。

     “王當家,還是你親自下手好些。

    ”青雲客含笑發話。

     龍形劍已看出青雲客不懷好意。

    同時,八醜的獨臂金剛張偉,用鐵手硬接了大兇一劍,似乎功力相差不遠,令他心中一凜,但仍傲然地伸右手一揮,說:“砍一個死人腦袋也要王某動手?笑話。

    ” 右面的黑無常倒拖着哭喪杖,一手挪動着腰中的粗鐵鍊,鐵鍊嘩啦啦怪響,吊客肩抽動,三角眼陰森森,龇牙裂嘴,一搖三擺,向地下的秋岚走來。

     赤煞大兇在例方一站,陰森森地說:“看誰再敢接太爺一劍,太爺不信他的腦袋也是鐵打的啊。

    ” 龍門鎮方向,蹄聲如雷,喬家的人趕到了。

     小徑已被兩方的人堵死,馬匹無法通行。

    蹄聲在西端頓止,來了十二匹坐騎。

    最先兩騎是一男一女,女的年紀約在四十左右,男的也在五十之間。

    男的臉如滿月,慈眉善目,笑臉常挂;女的年紀雖已在四十上下,但風韻猶存,五官姣好,一派大家風範。

     兩人是天香姑娘的雙親,笑孟嘗喬文忠和柳秋濤。

    後面十騎的騎士,全是早年中州镖局的高手名宿,和交情深厚的好友。

    他們聽說飛龍秋雷已取道許莊,夫妻倆立刻率領人馬趕來聲援。

     江湖人闖蕩天下,傲嘯江湖,高手名宿之間。

    見過面套過交情,或者交過手的人,為數不少,三方一照面,便知道對方是誰了。

     “停下瞧瞧,看他們在這兒有何事故?”笑孟嘗低叫。

     十二匹馬向兩側排開,騎士們安坐馬上看個究竟。

     黑無常神情獰惡,一步步走近了秋岚。

     秋岚的左小臂仍在沁血,但血已非青色,逐漸變為猩紅的血珠了。

    臉上的青灰色亦漸漸退去,變得象是白紙,乍看去,象一個失血過多而死的人。

     獨眼左龍手按刀把,也一步步迎上。

     白無常一聲不吭,也夾着哭喪杖走出。

     獨眼虎大踏步出列,向白無常迎去。

     四個人在秋岚的兩側停步,四個人的六個眼睛兇光四射,惡狠狠陰森森地死盯住對方。

     哭喪杖伸出了。

     兩把厚背刀徐徐出鞘。

     赤煞大兇向雙方掃了兩眼,突然反手拔劍,發出一聲震天怪叫,突然疾沖而上。

     “收!”雙無常同聲怪嚎,兩根哭喪杖兇猛地攻出了。

     兩把厚背單刀不甘示弱,立還顔色放手槍攻。

     風吼雷鳴,人影乍合;哭喪杖如同狂龍鬧海,厚背單刀以猛虎出籠。

     地下的秋岚遭了殃,被踏得滿地拖滾。

     亦煞大兇身形急挫,一腿掃出,将秋岚踢離兩丈外,急步跟上,手起劍落,向秋岚的脖子猛砍。

     “不行。

    ”青雲客大吼。

     “林兄務請大量割愛……” “我說不行,豈有此理。

    ” 龍形劍臉色一沉,厲聲說:“不行也得行,王某要定了。

    ”聲落,劍也向下落。

     小徑西側,馬上的笑孟嘗躍下雕鞍,向前面一個花甲老人走去,到了老人身策,笑問: “汾老,一向可好?怎不到寒舍盤桓?”說完,拱手行禮。

     汾老扭頭一看,趕忙回禮道:“哦!原來是莊主。

    老朽剛到洛陽,還未至尊府拜訪哩!半途碰上了這樁大事,便跟來了。

    這一來,莊主該放心了,呵呵!” 笑孟嘗莫名其妙,訝然問:“汾老,為何該放心了!” “咦!莊主還不知道?” “在下剛來。

    ” “哦!難怪。

    死者是飛龍秋雷,大概是被青雲客弄死的。

    飛龍已死,莊主豈不該放心?” “咦!原來如此。

    其實,在下并不想和秋雷計較小女的事,想不到他作惡多端,反而死在他的朋友之手,青雲客原是秋雷的好友哩。

    ” 汾老突然神色一懔,低叫道:“天!獨角天魔!” 不但汾老驚叫,旁觀的人全都抽口涼氣驚叫:“獨角天魔!雷音尊者!” 龍形劍的怪劍還未砍下,人叢中的獨角天魔排衆而出,拉掉頭巾,露出他的怪頭,大踏步往前走,低叱道:“住手!讓我看看你龍形劍是否有八隻腦袋?” 他的低叱聲聽來并不大,但令人聞之腦中如受重錘撞擊.氣血翻騰。

     激鬥中的人,倏然撤招躍出圈子。

     所有的人全站住了,隻有獨角天魔大踏步傲然前行。

     接着,大和尚兇僧雷音尊者出現,也向裡走。

     東面,人影隐隐,毒王,許欽,白夫人,兩位姑娘,一行十人,已搜近至一裡之内了。

     龍形劍臉色一變,鋼牙一控,沉聲道:“侯前輩,叫令徒與王某單人獨劍決生死。

    ” “廢話!”獨角天魔冷叱。

     龍形劍哈哈狂笑,笑完說:“在下同樣敢和閣下一拼,何必倚老賣老擺出不可一世的姿态唬人?” 說完,他舉步跨出。

    前面的腳本來踏在秋岚的胸膛上,後面的腿邁出,所有的重量全部移在前腳上。

     秋岚已确知奇毒被排出體外了,恰好散去寂滅術,正待運先天真氣檢查各處經脈是否有異樣,龍形劍的腳踏在他的胸腹之間,重量突增,胸骨壓力驟加,他本能地立加抗拒,右手一撥。

     龍形劍做夢也未料到死人會複活,一撥之力奇猛奇急,任何人也無法在這時能夠避開這意外的襲擊。

     腳被絆出,前腳仍末着地,他感到力量突失,莫名其妙地突然坐倒,發出“噗”一聲悶響,坐在秋岚的肚腹上,不等他弄清是怎麼回事,沉重的打擊已至。

     獨角天魔一怔,在三丈外站住了。

     秋岚翻身坐起,一把抓住龍形劍的腰帶,大吼一聲,将龍形劍飛擲三丈外。

     “滾你的!”他大吼。

    在這以前,外界的事他雖未用眼睛看,但聽得夠多了,每個人都想要他的命,他怎能不氣? 在忍無可忍中,他忘了自己這時的身份,忘了他冒充乃弟秋雷的事,隻認為這些人都是沖他秋岚而來的。

     所有的人,全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怔住了,有幾個去年曾參加天山峽大會的人,更想起活僵屍出現的事來,不由驚叫出聲:“屍變!屍變!” 他一直被人抛、擲、踢、踏,幾次刀鋒臨頭,卻一無動靜,這時突然複活發威,難怪這些人驚叫屍變。

     龍虎八衛中,有兩人神魂入竅,見主人遇險,不假思索地搶出,一支劍一柄沉重的銀撾,幾乎同時攻到,來勢洶洶。

     秋岚背後象是長了眼睛,向右一閃,如同電光一閃。

     右面是使劍的人,劍已經點出,太快了,無法變招,也收不住勢,劍從秋岚的左肋下擦過,一劍落空。

     秋岚左手疾收,挾住了擦過脅下的劍,虎軀右扭,右肘發如驚雷,“噗”一聲撞中使劍人的右額,把對方直震出丈外,一聲未出,昏沉沉地向外滾。

     “呔!”是秋岚的沉叱。

     旁觀的人隻見人影如虛似幻,劍影似實猶虛,幾乎同在一瞬間,使銀撾的好漢右手斷了三個指頭,銀撾翻騰着飛抛五丈開外。

    接着,人也向前沖跳,“噗”一聲沖倒在地,兩筋鬥翻出三丈外。

     能看清使撾好漢是被秋岚踢倒的人,少之又少。

     “哎唷!”使撾的好漢策卧在地,雙手抱住屁股鬼叫連天,龇牙裂嘴。

     秋岚仗劍屹立,環顧四周的人群一眼,舉頭仰望日色,略一分辨方向,向西舉步便走。

     西面偏南三丈外,獨角天魔訝然注視着眼前這個功力奇高,能扔飛龍形劍、瞬間擊倒兩衛的青年人,一時還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南首,三丈外的青雲客,吓得額上直冒冷汗。

     狼狽着站起的龍形劍,羞憤地大吼:“斃了他,上!” 正西小徑上,恰好是赤煞二兇,應聲截出,兩把劍如同經天長虹,飛射而至。

     活該二兇倒黴,他們被龍形劍下令的聲音所迫,忘了不久之前斷劍丢劍的惡夢,奮勇進擊。

     “留下兩耳,決不食言。

    ”秋岚冷叱,長劍候張,但見銀芒扭曲旋進,人影劍影如電光似的連閃。

     “哎呀!”赤煞二兇同時驚叫,左右疾分。

     劍影倏斂,震耳的劍嘯聲仍在空間震鳴,秋岚已從兩人之中穿出,站在兩丈外,神色莊嚴肅穆,泰然向沾了些少血迹的劍尖掃了一眼,劍虹一閃,劍便隐在肘後了。

    然後他擡頭挺胸。

    徐徐舉步,并未回頭向赤煞二兇瞧,也未看剛才的結果;他身後先前交手的地面上,灑了幾星血殊?四隻耳輪散處在一丈方圓的固内。

     赤煞二兇踉跄站住,突然丢掉劍,雙手抱頭,如喪考妣地,絕望地叫:“天哪!耳朵,我……我的耳朵!” 龍形劍張目結舌,如見鬼魅。

     四周的群雄,倒抽了一口涼氣。

     死一般的靜,沒有人發聲,針跌落地之聲,也可将人吓一大跳。

     “沙!沙!沙!沙!”秋岚的多耳麻鞋睬在泥地上的聲音,穩定地徐徐響起。

     丈五六外,獨眼左龍當路而立。

     “沙!沙!沙……”腳步聲近了。

     獨眼左龍屏息着,他悄然向路右移,讓出道路。

     “沙!沙!沙!沙!” 路西端的群雄.開始向兩側讓路。

     笑孟嘗深深歎息,牽着坐騎向左移。

    其他十一匹馬,也向道左靠。

     丈外靠左方,獨角天魔将山藤杖改用雙手橫待。

    徐徐舉步移至路中,臉色沉凝,怪眼光似乎放射出陣陣冷電寒流,陰森、冷酷、厲惡、猙獰,神色令人望之喪膽。

     秋岚的目光,也注視着獨角天魔。

     “沙!沙!沙!”他仍泰然舉步,每走近一步,他的大跟中神光徐現.逐漸明亮,近一步更亮一分。

    他眼中的神光并不淩厲鑷人,但有一種令人心虛的力量存在其中。

     獨角天魔哼了一聲,陰森森地說:“小子,你不向老夫行禮?” 秋岚隻想到在飛雲觀前,幾乎被老兇魔一腦袋撞死的事,正在思索該怎樣對付老兇魔。

     在飛雲觀雙方動手之前,他對老兇魔深懷戒心,但動手之後,他已試出者兇魔并沒有想象中的可怕,上次如不是心中有所顧忌,他深信決不會挨上幾乎緻命的一擊。

     他站在八尺外,淡淡一笑道:“我沒有向你這宇内人性已失的老兇魔行禮的理由,你說對麼是不是?” “你憑什麼?憑你那草包師父終南狂客?” “在下不憑什麼,憑一口武林正氣,決不向江湖兇魔低頭,如此而已。

    ” 他的話,把獨角天魔氣得臉色泛青,怒極反笑道:“說得好,骨頭相當硬,哈哈!” “當然好,有何不對?” 獨角天魔臉色更厲,冷笑道:“月前在三峽,老夫還認為你是我那門人的朋友,所以擒住你的對頭玉虛子,交由飛雲觀主處治。

    想不到你竟忘恩負義,拐帶起我那門人的妹妹來了,真是膽大包天。

    說,昭華丫頭目下何在?” “什麼?你找我要……哦!你們自己去找好了。

    ”秋岚脫口想否認、突又記起日前對方将他誤認為乃弟秋雷,隻好轉口推說要他們自己去找。

     “尼不說?”獨角天魔聲色懼厲地問。

     “沒有什麼可說的。

    ”秋岚泰然地答。

     “好小子,老夫要活剝了你。

    ”獨角天魔狂怒地大吼。

     秋岚淡淡一笑,大聲說:“你何必吹大氣?在下有劍,勝負難料,還不知鹿死誰手!你也沒有什麼了不起,在飛雲觀你用獨角撞了我一頭,你也被我一鐵棍擊中背腰,光棍打光棍,一頓換一頓,你豈奈我何?” 他的話,不僅令四周的群雄大驚失色,更令獨角天魔臉色大變。

     笑孟嘗早已在愛女和笑彌勒口中,詳盡地知道飛雲觀的事,但笑彌勒為了遵守秋岚守秘的諾言,并未将秋岚的身份說出,所以除了笑彌勒之外,其餘的人僅知秋岚姓山名風。

    是山風與獨角天魔交手,怎麼又是飛龍秋雷? “到底是怎麼回事?”笑孟嘗訝然自問,他無法獲得解答。

     獨角天魔臉色大變,失驚地問:“什麼?那晚使鐵棍的人是你?” “正是區區在下。

    ”秋岚一字一吐地答。

     “你還沒死?” “廢話!你挨了一棍,力道萬鈎,你為何也沒死?” “這次你非死不可!”獨角天魔狂吼,山藤杖當胸便點。

     杖來勢不徐不疾,毫不起眼。

    但秋岚知道厲害,這是試探性的進擊,下一招将是可怕的狠着,兇猛的狂攻将似狂風暴雨,大意不得,這一招不能讓,不可躲,一讓一躲,穴門必露,對以後的狂野進擊将措手不及,他必須先讓老兇魔知道厲害,也必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