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徒勞的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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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消失。

    我把兩肘向下壓,人就往上升。

    這是一頃刻間的工作。

     現在,我看得出,是什麼使我陷入危險。

    我發現危險比我想象的大得多。

    隻要後退一點點,我就會被石頭砸得粉身碎骨,因為這塊沉重的大石頭賴以支撐的沙子基礎被挖空了,整個石頭掉了下去,埋到了地下一米深處。

    石頭是斜着下去的,把岩石的裂縫擴大了很多,我才得以鑽出來,尋找我的同伴。

     我的同伴!天哪!我剛才根本沒有想到他們,而隻是想到自己。

    他們怎麼樣?兩個都活着,還是一個躺在石頭下面?我趕緊往狹縫跑去,聽了一會兒,高興地聽到,在我的下面傳來英國人低沉的聲音: “有沙子嗎?” “沒有,隻有岩石。

    ”阿帕奇人同樣低沉地回答。

     “以前可是沙子呀,我們打通了。

    ” “這是上面掉下來的那塊大石頭。

    ” “天哪!他被砸碎了!” “溫内圖為了救他的兄弟,可以付出生命。

    可是,沒有人能夠穿過這塊石頭。

    阿帕奇人的太陽已經降落在遙遠的國度,他的星星熄滅在……” “……熄滅在白天的光芒中,白天正要上升。

    ”我在他身邊接着說,這時我已經爬到他的石頭上。

     “沙裡!”他激動地叫着,聲音有些埂咽。

     “溫内圖!” “他活着,他在那兒!” “是的,他活着!上去,到他那兒去!”埃默裡歡呼。

     當晨曦的第一道光線落到狹縫上的時候,這兩個人都站在了我的身邊。

     “沙裡,我的兄弟!”阿帕奇人隻說了這幾個字,就緊緊地抱住了我。

     “你從哪兒來?”他鎮靜下來以後,終于問我,“我們以為你消失了,窒息在沙子底下,現在你卻在上面。

    ” “我是從狹縫擠出來的,跟進去的時候一樣。

    ” “洞是開的。

    ”埃默裡說,聲音比剛才輕了,因為我們現在不在地下,必須更加小心,“啊,恰恰是把你推入險境的東西使我們自由了,我們得救了。

    ” “得救了!”阿帕奇人點了點頭,他的手還一直握着我的手,“我的兄弟們可以跟我來拿槍。

    ” 然後,我們花了些時間看了看瓦迪的全貌。

    阿雲人是什麼樣的人!他們抓了三個像我們這麼重要的俘虜,卻全體在睡大覺,沒有一個人看守。

     我們注意到了左邊供乘坐的駱駝,長矛樁上綁着馬。

    人們分成小組睡在羊群和其它放牧動物之間。

    他們要麼在睡覺,要麼就傻裡傻氣地看着正在開始的一天。

     “要馬還是要駱駝?”溫内圖問我。

     “馬。

    ”我回答,“跟我來!” 我向前爬,他們兩個跟着我爬行。

    到了馬的旁邊,我停下來,對着他們耳語: “在這兒等到我給你們示意。

    我們三個同時使這幾頭牲畜放心,不能讓它們打響鼻。

    ” 我又一次小心地看了看四周,沒有一個睡覺的人起來,沒有人看守。

    我左邊大約三十步的地方有一座帳篷,前面較遠的地方有第二座帳篷,第三座更遠。

    為了不驚動馬,我再不能爬行了,膽子必須更大一些,要站起來,挺起胸膛走到它們面前。

    我試圖像個老熟人一樣接近它們。

     現在要做的是最重要的事情。

    每匹高貴的阿拉伯馬都有一個所謂的秘密。

    它們的每個主人都習慣于用天天使用的特殊手法招呼它們,大多數人是在它們耳邊耳語一段《古蘭經》語錄。

    我還知道很少有人禱告時不念《古蘭經》第一章的,所以我在離我最近的兩匹馬之間,愛撫地摸摸馬尾,開始用不大不小的聲音朗誦第一章。

    所有的動物都豎起耳朵聽着,看不出有不安的表現。

     我挑選了三匹最好的馬,備好鞍,裝足所必需的東西。

    本來還要裝些水和食物,但這時,從帳篷裡走出一個貝督因人,遙望東方,用響亮的聲音叫喊: “安拉,安拉!起來,信徒們,起來早禱,因為白天黃色的微光已經出現。

    ” 營地一下子活躍起來。

    睡覺的人們紛紛起床。

    一分鐘也不能耽誤了。

    我割斷馬的棕繩,牽着它們到了出口,翻身上了一匹,溫内圖和埃默裡上了另外兩匹。

    我們趕緊向瓦迪沖去。

     所有的貝督因人剛剛從睡眠中醒來,揉着眼睛,驚慌失措地站着。

    即使我們從旁邊經過,也沒有人想到要阻擋我們。

    但是,我們後面響起了一陣地獄般的喧嘩。

    我們聽到用阿拉伯語發出的恐懼、吼叫和驚訝的喊叫聲。

    因為我們的駿馬速度快,沒過多久,喧鬧聲就聽不到了。

    瓦迪的左側山坡為我們提供了便利,我們騎上去,以更快的速度奔馳。

    我們達到那個地方以後,追趕者再也不能看見我們了。

     沒有騎過馬的人,不可能知道阿拉伯駿馬的高速度。

    我一再說,我們最有名的賽馬都無法與它們比拟。

    我們并排前進,平穩地坐在馬鞍上,可以說,沒有一步走錯過。

    阿帕奇人興奮得光彩奪目。

     “沙裡,”他對我說,“你想到‘閃電’了嗎?” “你想起了你的‘旋風’嗎?”我問他。

     我們在薩凡納騎的是兩匹印第安牡馬,那是我們在那邊弄到的兩匹出類拔萃的馬。

    可是,他大聲說: “那種馬,十匹才頂得上我們現在騎的一匹。

    即使是偉大的馬尼陶在常綠的狩獵園裡,也沒有騎過比這還好的馬!” 著名的希馬廢墟遠遠落在右邊,我們飛奔了将近一個小時,便放慢了速度,馬的嘴邊看不到泡沫,漂亮的肢體上看不見一滴汗。

    可是,我們必須愛惜馬的力量。

    半個小時以後,溫内圖看了看周圍,叫喊: “我們後面兩個騎馬的人,是追趕我們的。

    ” 我回頭一看,騎馬的人還遠,其中一個人比另一個人領先很多。

    兩個人都以驚人的速度奔跑。

    是的,是追趕的人! “快馬加鞭!”我說,“我們必須赢得許多時間,那兩個人還遠。

    ” 我們又像剛才那樣飛奔,追趕者們隻能慢慢接近我們,盡管他們竭盡了全力。

    那個落在後面一點的人,速度不會比我們的快。

    另一個,據我們估算,要半個小時才趕得上。

    現在,在我們視野的最外邊,出現了第三個。

    他們對我們都還不構成威脅。

     又過去了半個小時。

    我們聽到後面大叫一聲,而且是在接近我們的時候對我們喊叫的。

    我們勒住馬。

     來人是囚禁我們的那個酋長。

    他高高地蹬在馬鞍上,朝我們追趕,威脅性地舉起他那支獵槍叫喊: “你們這些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