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徒勞的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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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雜種,你侮辱我!” “你要是覺得不恰當,就考慮一下,你的所作所為,我們認為是不對的。

    ” “但是,你沒有看到他們,也要寫信。

    這是我的要求!” “要求歸要求,我不反對。

    ” “安拉用鑽子把你鑽穿!你是一隻從不馴服、一意孤行的狗。

    如果這些人來了,你能夠看到他們嗎?” “看得見。

    我的左手的石頭離岩石有一點點縫隙,我可以通過縫隙看見外面,知道誰在外面。

    ” “去帶這些人來,他可以看見他們。

    ” 一會兒,兩個使者被帶來了。

     “你認識他們嗎?”酋長問。

     “認識。

    ” “就是說,你看到我講的是實話。

    你如果再說我是騙子,我就要鞭撻你,讓你所有的肢體鮮血直流。

    ” “盡管這樣,你還是騙子!你說上尉馬上帶他的陪同走了,可是,他們還在這兒。

    ” “他們走了!” “我想知道上哪兒去了。

    我知道得很清楚,他們就在這兒停留,尋求阿雲部落的保護。

    ” “這是不真實的。

    他們想繼續趕路。

    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給他們派了一個向導,一個對這兒與海之間的地區最熟悉的人。

    他肯定能夠把他們帶到哈馬馬特灣。

    你想寫信嗎?” “寫。

    ” “把這兩個人帶走!” 我達到目的了,不僅知道兩個梅爾頓不在這兒,而且知道他們的去向。

    使者被帶走了,酋長給我口授信件。

     這幾乎是一種可笑的形勢。

    外面站着貝督因人,不會寫字,大概也就不認識字,卻要我記下他對我說的事情。

    他提出的條件根本不會得以實現。

    他的意圖是逃脫對血的代價的支付,而得到十四個阿雲人的自由,而且不承擔給我們生命的義務。

    我從筆記本上撕下一頁紙,把所發生的事情告訴禦林軍總監,要他别為我們擔心,我們在夜間就會自由,繼續前往哈馬馬特灣。

     “寫完了?”他問。

     “完了。

    ” “把信遞出來!” 我通過縫隙把紙條推出去。

    他看了看,用一種奇怪的腔調說: “這是什麼?這不能讀!” “禦林軍總監可以認識。

    ”我回答。

     因為,我是用德語寫的,酋長的要求也譯成了德語。

    看來,他把這封信給别人看過,我聽見了耳語,而且持續了一段較長的時間。

    然後,他說: “這完全是外文。

    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我的祖國的文字,是禦林軍總監常用的。

    ” “好!如果他不能讀懂,那是你自己的損失。

    他的使者可以帶走這封信。

    他們還要告訴他,回信往哪兒送,因為我們不呆在這兒,明天就離開。

    在我得到他的答複之前,你們既得不到吃的,也得不到喝的。

    ” 他帶着站在他身邊的那個人走開了,我像一個掏煙囪的工人爬到縫隙的高處,看外面的情況。

     在前面那塊石頭的末尾,狹縫幾乎隻有一尺寬。

    我發現,正好在岩石中,有一道小縫。

    我用刀子剝開,取出一小塊石頭,把頭伸進去一些,可以看見石頭以外的情況。

     外面沒有崗哨。

    人們認為沉重的岩塊是一個不可逾越的崗哨。

    這種情況是可以使我們感到高興的。

    我看見山谷的整個寬度和瓦迪左右兩邊的情況。

    外面的人數比我們到達的時候多得多。

    他們保持着隐蔽狀态,盡量顯得對我們持信任态度。

    酋長站在禦林軍總監使者的身邊。

    我看到,他把信交給了使者們。

    然後,使者們騎馬走了。

     往往有這種情況,當人們有急事的時候,時間流逝的速度比平常快得多。

    太陽一下子就落到瓦迪西邊高坡之後,我們很快聽到外面的晚禱聲。

    月亮徐徐升起,卻照不進我們的“迎賓樓”。

    我又爬上去往外看,見外面沒有生火,月光很亮。

    石頭上仍然沒有崗哨。

    我們在黑暗中挖掘,什麼也不看,完全靠自己的觸覺。

    溫内圖在最前面把沙子挖松,向在後面溝裡站着的埃默裡扒,我則把它們往房間後面扔。

    我們挖進地下相當深的地方,挖出來的洞筆筆直直向下走了一米長,然後水平向前。

    溫内圖肯定已經到達那個石頭下面。

    為了出去,他繼續向前挖。

    估計午夜過後一個小時,我們就可以完工了。

    忽然,我聽見一個沉悶的聲音,好像什麼塌下來了。

     “埃默裡!”我叫道。

     “是我,怎麼?”他回答。

     “溫内圖在做什麼?” “他可能在休息,因為再沒有沙子從他那兒來了。

    ” “快抓住他!” 一個又短又長的時刻過去了,埃默裡喊叫: “天哪,他被埋住了!” 我本想把埃默裡推到一邊。

     “我抓住了他的腿。

    站住!别擠我,這兒沒有地方。

    ”埃默裡說,緊接着,又聽他大聲喊,“還活着!溫内圖,老小夥子,怎麼樣?” 我高興地聽到阿帕奇人的聲音: “剛才真危險,我已經窒息,頂蓋塌下來壓着我,我叫喊不得。

    現在沒事了,我們繼續幹。

    我的兄弟們要加倍努力工作,因為就要天亮了。

    天亮前一定要完工。

    ” “你到後面去,你太累了。

    我到前面。

    ” 阿帕奇人不想退,但是擰不過我們的意志。

    可惜,由于塌方,我們的進度大大落後了。

    溫内圖說得對,已經不可能在夜間幹完了。

    隻有在不再出現塌方的條件下,才有可能随着天亮到達地面。

    那樣,逃跑就更加危險。

    如果我們不能完成,阿雲人就會看見我們挖的洞,就會設法使我們逃跑的企圖成為不可能。

     我們憤怒地、不顧一切地工作着。

    我向上挖了一陣子,跪倒在我們所挖開的水平坑道的末端。

    突然,我的後腦勺上和右肩上挨了一下沉重的打擊。

    一個巨大的重物自後向前壓着我,胸部被壓進堅硬的沙子裡面,幾乎透不過氣來了。

    我用一隻手費力地向後撐着,用另一隻手向前摸,摸到了通道,不是敞開的,而是硬的。

    這說明,通道封閉了,頂蓋塌下來了,我既不能進,也不能退。

     “溫内圖!”我叫道,沒有聽見回音。

     “埃默裡!” 還是沒有回音。

    對兩個同伴都不能指望了。

    在他們排除障礙之前,我必然會窒息而死。

    我隻有把身體向上挺,才能得救。

    我兩手并用,不再注意沙子是進入嘴裡、眼裡、鼻子裡,拼命地挖着。

    逐漸地,吸到了新鮮空氣。

    我吸了又吸,愉快地呼吸,把沙子從眼睛裡擦掉,看見頭上是魚白色的天空,最後的星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