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媾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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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的契約,最後看的是大量的信件。

    我把信都讀了一遍,大部分來自烏塔布,一些來自舊金山。

    所有信件都證明,梅爾敦是受摩門教委托,越境過來奪取大量土地的。

    兩三封信證明,他和韋勒爾勾結,通過不正當渠道,賺大量的錢填塞自己的腰包。

     有一封信的内容完全不同。

    信封不在,日期和發信地址都缺,不知道是何時、何地寄來的。

    筆迹很新,所以我猜想是最近寫的,署名“親愛的叔叔”。

    信的開頭是一種不可思議的通知,結尾有幾行引起我的注意: 你問我在何處生活,我可以肯定地讓你放心,我生活得很好。

    我在賭 場上的運氣更好,而且找到了一個朋友。

    他鼓鼓的錢包始終對我開放。

    你 還記得那個富裕的軍需商嗎?是在聖路易斯認識的。

    他出生于德國,喜歡 扮演美國佬,因此把德文原名“耶格爾”改成了英文“亨特”。

    據我目前 獲悉,他是以制鞋幫工身份越境過來的。

    人盡管很笨,運氣卻很好,通過 一次婚姻進入了紐約一家生意興隆的商店。

    南北戰争期間,他向軍隊提供 鞋子和其他軍需品,賺了一大筆錢。

     現在,他病魔纏身,不再工作了,緻力于把巨額利息變成财産,盡管 他并不需要錢用。

    他的夫人已經過世,隻有一個兒子。

    老頭很吝啬,還沒 有給過他的親戚們一個芬尼,卻特别溺愛孩子。

    為了否定自己的德國出身, 他給兒子取了個少見的名字“斯馬爾”。

    他是一個漂亮的小夥子,無個性, 光毅力,除此之外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他絲毫沒有一個人所應具備的知 識,對任何人都充滿信任,把所有靠他錢包過日子的吸血鬼,都視為真正 的朋友。

    我利用我的優勢,使他大開眼界,成功地對他施加了重大影響, 促使他的的弱點得到充分發揮。

     這個斯馬爾-亨特對于我來說,以後可能是一塊肥肉。

     你問我是怎樣認識他的。

    告訴你吧,我用的是一種極其獨特的方式。

     我到這兒的第一天,就在一家餐館聽到了亨特先生的名字。

    其他人一而再, 再而三地談論他的事。

    後來,我在一次音樂會上被介紹給這位亨特先生。

     我們面對面站了一會兒,沒有說一句話。

    因為我們的臉形、身材,甚至聲 音都很相似,難以分清彼此。

    我如果像他那樣慢吞吞地、歪歪扭扭地走路, 即使他的至交好友也會弄混。

    我和他經常混淆,這給了他很大的樂趣。

    這 是一次偶然的機會,我抓住了這個機會,使他馬上把他的友誼拱手送給我。

     首先,在賭博時,我以他不易發覺的方式赢他的錢,需要赢多少就赢多少。

     他與我完全融為一體,把我當做雙胞胎兄弟,并且打算在不久的将來, 讓我陪他做一次長時間旅行。

    他的旅遊熱情很高,他父親平時吝啬得很, 對費用高昂的旅遊卻一點兒也不反對。

    他已經遊遍整個美國,到過加拿大 和墨西哥,甚至在巴西和英國轉了一圈。

    現在,又在打東方國家的主意。

     我竭盡全力縱容他加大力度。

    用這種方式,我可以遇到我的父親。

    老鐵手 迫使他不得不逃亡國外,正如你知道的,到北非找個藏身所。

     現在,我和斯馬爾從早到晚相處在一起,形影不離。

    他請了兩個教師 加緊學習土耳其語和阿拉伯語,閱讀深閨豔史,在牆壁上描繪白女仆和黑 女奴。

    斯馬爾頗具天才,以真正火一般的熱情完善着他的旅遊計劃,兩種 語言都大有長進。

    不論善意還是惡意,我都必須順着他。

    還有幾個月,我 們将得到老頭子給的大把大把支票,乘船橫渡大西洋。

     我給你描述得很詳細,是因為我知道你能夠從雞蛋裡挑骨頭,想聽到 你的主意,指出我應該怎麼利用這種形勢,特别是利用這種真正的相似性。

     快寫信給我,告訴我怎麼辦。

    信不要寫到這兒來,而是寄給我上次的地址, 因為我可以肯定,在這種情況下,信會落到别人手裡。

     你的侄子:約納坦 由于多種原因,這封信對我來說具有重要意義。

    首先,裡面提到了我的名字。

    筆者的父親受到我的壓力,逃亡國外,這隻能是梅爾頓的弟弟托馬斯。

    當時,我把他從烏因塔堡追趕到愛德華堡。

    他逃脫了,警察找不到他的蹤影。

    現在,我通過這封信知道托馬斯-梅爾頓在“北非”。

    可是究竟在哪兒?我猜想,他既不懂土耳其語,也不懂阿拉伯語。

    不過,在亞曆山大、開羅、突尼斯和阿爾及爾,有許多英國人和美國人,他們最初都隻懂英語。

    如果他在那兒什麼地方,對我來說可能是無關緊要的,我管不到那些地方。

     其次當然是斯馬爾-亨特,這個人面臨着很可能被他的假朋友欺騙的危險。

    他是德國人的兒子,我願意提醒他。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在墨西哥北部,他在美國。

    何況,我也不知道他的住處,不知道他父親現在的住址。

    我把這封信插進自己的口袋,打算把其他的交給法官,供審判時使用。

     我剛剛把信袋封好,放回我的包中,就聽到梅爾頓喊我,他嘴裡的東西已被取出來了。

    我走到他跟前,聽他想說什麼。

    他的模樣非常可惡,被打傷和抓傷的臉開始紅腫。

     “先生,您把那個印第安孩子派到哪兒去了?”他問,“我也必須知道,您與狡猾的蛇要幹什麼秘密勾當!” “我怎麼會讓您沉默呢?您無論如何很快就會知道和看到,您失算了。

    您以為可以指望的尤馬人,我将與他們媾和。

    ” “他們會反對。

    ” “他們不反對,是狡猾的蛇主動向我提出的。

    ” “他肯幹嗎?這家夥要的是自由,而您想滿足他的這個願望?” “他的要求不隻這一點。

    ” “是的,他要娶尤迪特為妻。

    他還要求什麼?” “要我把您交給他。

    ” “您不會這樣做的,船長!”他驚慌失措,站起來高聲叫喊,“想想吧,您将為此承擔多大的責任。

    您在别的方面有一顆溫柔的心,為什麼在這件事上就沒有?” “因為我沒有看出您有任何溫柔之心。

    我即使對您懷有惡意,也不會不憑良心做事。

    把您交給他,是根本不必要的。

    ” “那就好!”他滿意地說。

     “我讓你逃跑,”我接着說,“狡猾的蛇馬上就要抓住機會。

    ” “為什麼?他是您的俘虜。

    您真想釋放他?” “是的。

    ” “這不行,您絕對不能這樣做,至少不能這麼快,不是現在。

    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放他走。

    否則,他馬上就會利用他的自由對我進行報複。

    ” “他有一切理由和權利這樣做,而我沒有任何理由和任何權利保護您。

    ” “那麼,我甯願沒有自由,而要求您将我提交法庭,逮捕我,拖着我到處跑,這是您的罪行。

    但是我願意忍受,什麼也不說。

    ” “如果您相信這是犯罪,我甯願釋放您。

    ” “當着印第安人的面?” “不,在他們之後。

    他的最傑出的幾個戰士馬上就會到這兒來,與他共商大計。

    如果他們傾向于和平,我們就抽和平煙鬥。

    我就釋放他。

    ” “那麼,現在就放我走。

    ” “我怎麼能夠這樣做呢?因為,我根本不知道,我與尤馬人是否一緻。

    您的歸屬問題,是他們是否入侵的主要條件。

    我将聽任他們對您進行強有力的報複。

    ” “這樣一來,您就不是人,而是一個魔鬼了。

    您通過對我們采取過激行動,使自己得到滿足。

    ” “您說對‘我們’,您指的是誰?” “我的弟弟,您把他置于悲慘的境地,把他拖到愛德華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