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絕谷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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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下,突然智生,他運足一口真氣,改變了一下語調,重又高喊道:“喂,紫姝,紅姝你們兩姊妹在不在?” 喊到第三聲,一個脆生生的回音來了。

     “在呀!” 脆語歇處,二條嬌俏身形,飄然出現于蹬道邊緣,執火幫徒,紛紛側退,兩女一着紫衫,一着紅杉,面目均極嬌媚可人。

    這時,兩女均以素腕叉于纖腰之間,一副天真而略顯稚氣的神态,她倆雙雙含笑注視着司馬玉龍,似乎全然無視于這四周劍拔弩張的危急之氣氛。

     司馬玉龍不禁在心底暗歎道:“比起鳳妹,她倆又顯得稚氣多了!” 司馬玉龍正待開言,紅姝已然纖手一指,笑道:“喂,司馬玉龍,做什麼你要跟他們死在一起呢?我跟姊姊都知道我們師父喜歡你,噢,還有那位聞人妹妹,你們兩個要上來麼?” 司馬玉龍聽了,又氣又急又好笑,但于此緊急關頭,他也無暇去計較這些,他想,紫姝也許懂事些,于是,他微微移動了一下身軀,面對着紫姝微微躬身道:“歐陽女俠” 司馬玉龍一言未畢,紅姝已然一扯紫姝衣袖,嗔道:“這人仗着他是什麼五行掌門好狂,他不理我,姊姊,你也别理他!” 紫姝一拂衣袖,怒道:。

    “别吵,先聽聽他要說些什麼好不好9” 司馬玉龍見此情景,初衷頓改,他想,如果跟她們兩個如此纏搭下去,隻有誤卻大事,倒不如來個長話短說,釜底抽薪,重點突破!于是,司馬玉龍臉容一整,挺胸大聲昂然問道:“兩位歐陽女俠,有一事請教你們敬愛你們的師父不?” 雙姝果然一怔。

     司馬玉龍緊接着又道:“賢姊妹可知道令師此番遠來中土所為何事?” 雙姝一緻點點頭。

     司馬玉龍大聲道:“您倆願她老人家素願得償否?” 雙姝齊聲道:“當然” 這時,東壁嘯聲又起、司馬玉龍知道是冷面金剛等人唯恐半途發生變卦,而在二度催請幫主下令,事情緊迫,乃數句變作一句,向上厲聲喝道:“兩位女俠聽清,即速轉禀令師,仇志仇大俠,司馬玉龍已經為她老人家找着了!” 岩頂一聲驚啊,身後一聲驚噫! 岩頂驚啊出于南海雙姝,身後驚噫則發自各派群俠! 雙姝面面相觑,都顯出了焦急之色,紅姝不住地道:“這怎辦,這怎辦?” 司馬玉龍心頭一冷。

     紫姝也朝道司馬玉龍皺眉俯喊道:“謝謝你,司馬玉龍……你說那位仇大俠在哪裡啊……告訴我,我們會轉告家師,不騙你……家師她老人家此刻真的不在哩!” 司馬玉龍聽了,如冷水澆頂,周身涼透,他灰心之極,突然引發中氣,仰臉厲聲狂笑道:“仇老找到了……哈哈……生死固然有命,但花老前輩啊,您該知道,我司馬玉龍縱令有負别人,可不曾有負于您老呀……如今我司馬玉龍抱憾而殁,說不得隻好對不住您老人家了……哈……哈……哈……難道這是您老翼護天地幫的報應麼?哈……哈……天道……果然好還。

    ” 身後,毒婦低聲呼喚道:“玉龍,來這兒,事到臨頭,我們隻有犧牲一部分人的生命,以藉力騰渡之法,讓一部分人沖上岩頂,其餘留死谷中,你如氣壞了,豈不……” 這時候,一條血幡自南岩幫徒們身後冉冉升起,四壁幫徒,響起了一陣歡呼! 谷地上,六大名派掌門人以及天山毒婦霍然起立! 毒婦沉聲下令道:“司馬玉龍、梅男、聞人鳳、笑臉彌陀韋俠、降龍尊者趙俠,以及玄清、玉清兩位道長,你們七位……準備……沖上東岩……其餘諸人……準備……合力以掌風托送!” 司馬玉龍忙道:“不,老前輩,玉龍留下!” 毒婦怒喝道:“現非推讓的時候各位請準備!” 就在這間不容發的一刹那,一個幽細但極清晰的聲音忽自遠方傳來:“金蘭,慢點,我來了!” 音調甜美,恍若仙樂。

     說也奇怪,這寥寥數語竟有着無比的力量,數百幫徒的喧嚣驟然平息得岑家如死,那條剛升起了一半的血幡也慢慢,慢慢地落了下去。

     血幡甫落,南岩岩頂上立即出現了一位風華絕代的少婦,那少婦,年華三十左右,蛾眉風民脂粉不施,未語含笑,妩媚婀娜,但不脫一種賢淑端莊的氣質。

     南海一枝花,終于來了! 司馬玉龍越衆而出,其餘諸俠則依序重新就地坐下,這時,南海一枝花以素手一指司馬玉龍,藹然笑道:“孩子,受驚了吧?” 司馬玉龍抗聲答道:“遺憾而已,受驚則未必!” 南海一枝花哦了一聲道:“憾自何來?” 司馬玉龍大聲道:“日前别後,老前輩跟晚輩司馬玉龍均完成了一件驚人之舉,設若老前輩再遲來一步,晚輩就無法與老前輩将彼此的傑作相互誇耀一番,其非遺憾而何?” 南海一枝花怔了一怔道:“孩子,你語氣裡好像充滿了忿怒,你完成了什麼傑作,老身又完成了什麼傑作?孩子,你能說得清楚點麼?” 司馬玉龍冷冷一笑道:“晚輩吃盡千辛萬苦為老前輩找到了仇老前輩的下落,而老前輩卻于同時苦心孤詣地将我方一行悉數誘人絕谷,冀日舉手而焚,一網打盡,我們彼此所做的,均在對方的意料之外,說它們是兩項相映成趣的傑作,又何不可麼?” 南海一枝花輕啊一聲,麗容微變。

     “這樣說來……而是真的了……”南海一枝花喃喃自語了一陣,擡起臉,臉容一整,以一種稍顯異樣的聲調向司馬玉龍說道:“是的,司馬少俠,你這番話,頗出老身意料之外,但有一點,老身必須先向少俠解釋清楚!” 南海一枝花說到此處,用手一指身後又道:“當今武林各門各派的負責人,十九都已在此,而天地幫自幫主以下,也都全在,老身的話,完全可以當着你們兩方說明:你們雙方都當知道,老身不問江湖上的是非恩怨,已非一日;而老身此番遠來中原所為何事,你們雙方也都非常清楚,老身暫居天地幫,純系一種作客身份,派有派律,幫有幫規,行事之權,操在掌門或幫主,天地幫要怎樣對付你們,就像你們要怎樣對付天地幫一樣,老身全管不着,而老身向你們雙方的要求也是相等的!” 南海一枝花頓了頓,又道:“對你們,老身希望你們在跟天地幫了斷恩怨之先為老身找出一位前輩人物,仇志!對天地幫,老身希望他們金幫主暫賦老身一份谏阻之權,仇老一天不出面,老身就保證他們不受任何傷害,少俠,你剛才看得很很清楚,老身一聲傳呼,該幫立即收回待發之命,這種稀有的禮遇,很令老身感激,老身于此,先向金幫主緻謝!” “前輩好說……折煞金蘭了!” 嬌語如絲,自南海一枝花身後幽幽飄出,阖谷皆聞。

     司馬玉龍輕輕一聲冷哼!南海一枝花繼續說道:“這就是說,天地幫有權依他們的意思行事,如老身認為必要,可以建議更改或停止,這便是老身承該幫幫主暫時賦予的谏阻之權。

    說到這裡,老身可以簡單地告訴少俠了:這次你們的遭遇。

    老身事先完全不知!” 南海一枝花說着,好似感觸了什麼似地,輕輕地歎息了一聲,以那雙明如秋水,秀麗有神的鳳目在谷中掃視了一遍,又轉向司馬玉龍,繼續道:“這一點,憑着老身曾是五行異叟同一時代的人,小俠應該信任我……老身可以舉個相反的例子來說明它,像你們一行,步步逼近九嶷山,老身大體上早已知道,但你們究竟計劃着于何時何地向天地幫下手,老身不清楚,也無意清楚,老身隻在等待,等待那無可避免的最後一天那才是老身考慮應否幹涉的時候。

    ” “現在,”南海一枝花柔和清脆的語音忽然有點暗啞起來:“少俠說,你已找到了他,仇志,這這很好,他果然還在能早日跳開這種是非圈子,老身很高興,更望你們雙方都能将老身這次莫名其妙的橫身硬阻忘卻少俠,你如現在就說出來,有顧忌麼?” 司馬玉龍道:“他老人家現下的身份是藥商尚心士!” “傷心氏?” “尚武的尚。

    人心的心,士大夫的士。

    ” “唔……他的面貌生做如何?” “劍眉,星目,鼻梁挺直,唇角微微勾沉,看上去具有一種哲人的深沉風度。

    老前輩,這是他老人家的真面目叱?” 滿谷無聲。

     南海一枝花傾神谛聽着,司馬玉龍每吐出一個字,都為她麗容上帶來一種微妙難察的變化。

    司馬玉龍說完,她的神情也随之呆滞了,她沒有理會司馬玉龍的反問,卻自顧自地呓語喃喃念道:“早就知道……他……不會變的……果然……還是老樣子。

    ” 良久之後,她方擡起呆滞的目光,木然問